晨曦初，微風。

遠天一抹霞，映照著山頭白雪，又分了一抹落在綠谷之中，一方清素，一方明麗，谷谷外兩個世界，濃淡相宜。

小秋早早的就坐在老樹底下，采食朝霞之氣，那張小臉在晨的映照下，顯得愈發靈。周白霧纏繞，河面氤氳，緩緩的鋪散開來，引得河中魚群紛而躍逐。

“呼……”

良久，待初完全跳出了地平線，龍秋才收功起，抬眼就見小堇從練功場的方向走來。

這丫頭平日懶惰，修行卻異常勤快，顛顛跑到近前，pia住小姐姐道：“秋秋，早上吃什麼？”

“米粥，米餅和蘿卜腌菜……哎呀，你為什麼老抱著我？”

龍秋掙不開，只得半摟半掛的拖著上岸。

“一共就四個人，我不抱你還能抱誰？”

小堇理所當然的樣子，隨即又道：“還好你回來了，不然我連飯都吃不上，我已經啃了五天黃瓜了！”

“哈，誰你不會做飯的！”龍秋一樂。

這丫頭對廚藝一竅不通，小齋雖然會做，但一修煉就是一整天，本不管。小堇的呱呱，只能摘些瓜果來啃。

倆人回到廬中，龍秋自去廚房忙碌，麻利的做好早餐，然后跑到靜室前，喚道：“哥哥姐姐，吃飯了！”

“……”

里面沒人應。

“哥哥姐姐？”又喚。

“……”

還是沒人應。

“咦，他們怎麼搞這麼久？”

小堇也奇怪，轉了轉眼珠子，鬼鬼祟祟的到門口，往那兒一，側著耳朵聽。

“你在干什麼？”龍秋睜大眼睛。

“過來，過來！”連連招手。

“我，我才不聽……”

龍秋上說著，卻很誠實的湊了過去。倆人暗的了一會墻，不疑：“怎麼沒聲音呢？”

“不應該啊，難道已經練到靜音送了？”小堇百思不得其解。

“你說什麼呢？”頓時滿臉通紅。

“喲，你小孩子還聽不得大人話了？對了，你做過麼？”那貨的往前一湊。

“你……我不理你了！”

龍秋瞪了一眼，嚶嚶嚶的氣走了。

“哇，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方式……”

小堇覺得很神奇，雙手捂臉，也裝模作樣的嚶嚶嚶遁而去。

好吧，們當然不曉得，屋二人正在做什麼事。

靜室，煙氣繚繞。

案上的聚氣香已經燃了第三支，云山疊嶂，凝凝實實，從中又分出兩道細流，持續補充著消耗的靈力。顧玙和小齋仍是那睡袍，同時用神識探玉佩，正一點點的梳理信息。

《玄珠心境錄》的容非常松散，不系，更像是一篇篇日記隨筆。古修士的理論跟現在不同，可能一句話，一個詞就帶有莫大的深意。

所以他們不敢掉以輕心，反反復復的推敲、揣，把無用的容屏蔽，盡力摘取有價值的信息。

過了好一會，顧玙忽然睜眼，道：“游記篇第六章末尾，提到一種小封。”

“如何？”小齋也回神識。

“……”

顧玙沉思半響，點頭道：“可用。”

隨即，又是閉目。小齋也不打擾，約等了一個小時，他才重新開口：“施法不難，是古時比較通用的一種制法。”

說著，他站起，走到三米開外，左手訣，右手五指張開，往前一探。

剎時間，一奇妙的波傳出，就像小小的漁網越撒越大，在倆人之間形了一道無形屏障。

小齋走到近前，手一，似有一層明的薄擋住去路。這薄由無數細細的靈氣線組，織集，結了一張大網。

“有破除之法麼？”問。

“兩種，一是強行擊破，二是施者自行撤除。”顧玙道。

小齋找到那篇容，亦研究了半天，道：“它的作用是封空間和，那是不是可以這樣……”

一揮手，將制籠罩自，圈了一個數尺見方的狹小空間。張了張，似乎在說話，眼中帶著問詢。

“……”

顧玙搖搖頭，表示聽不到聲音。小齋遂撤下制，笑道：“非常實用。”

跟著，二人繼續。

又不知過了多久，小齋忽道：“篇第十二章中段，化息歸。”

略微興，道：“簡單說，就是將信息儲存到玉簡中的方法。載不限，但古代一般用玉，品質不用太高，普通的玉石便可，主要是帶有靈。”

“哦？有了這個，可就方便多了。”

顧玙也瞧了瞧，笑道：“我們還剩一些青玉石，我去取來。”

話落，他顛顛的跑出靜室，在小堇小秋的注視下沖進倉庫，又拎著一小塊石頭返回。

“哥哥在干什麼？”龍秋一頭霧水。

“新花樣兒，你不懂。”小堇鄙視之。

顧玙懶得理們，拎著石頭回屋。小齋亮出青葉刀，齊整整的劈八公分長，兩公分寬的細簡，一共五枚。

他拿起一枚，神識帶靈氣變化，將剛才整理出的小封和化息歸，一并輸其中。

之后又嘗試幾次，調取自如，不由樂道：“這就相當于古代U盤，再加上制，比我們現在的保手段還要安全。”

“不錯，實力高過我們才能強行破除，不然本讀取不了。”

小齋一邊說，一邊將紙筆收起，這是準備記錄法的，以后就用不著了。

這兩個小道，施展容易，沒啥威力，但非常非常的實用，甚至能納修行界的基本法則。

他們這般研習，轉眼就到了天黑。小秋了幾次飯，都不見靜，也知哥哥姐姐在做著一件大事，不再打擾。

……

時間一點點流逝，聚氣香燃了一支又一支。

倆人完全沉浸在《玄珠心境錄》中，就像兩個發現新大陸的探險者，每挖掘出一段有價值的信息，或者可以使用的道，都會產生一種難以形容的和就。

這種貫通著全，以至于忘記了，忘記了疲憊。他們多數時間都在沉默，偶爾才冒出一聲，有時相和，有時爭吵，然后又是沉默。

“奇趣篇第七章開頭，岳真子提到師祖軼事。”

顧玙抬起頭，道：“葉天師有雙銅印世，乃是驅魔重寶。印文一為‘南開國’，一為‘道經師寶’。前者似乎早已失，后者在松葉氏宗祠供奉。哎，我記得你以前做過相關收集。”

“我查過很多資料，葉氏宗祠人丁凋落，那枚法印確實保管了上千年，不過在建朝前夕，也莫名其妙的丟了。”

小齋頓了頓，道“還有一口大歷鐘，存放在桃溪鎮延福寺，相傳為葉法善所鑄。不過有另一種說法，說是他仙后58年，這口鐘才鑄。我去和尚廟找茬的時候，特意瞧過，就是一口凡鐘，沒什麼特別的。”

“哦，不過這些信息也很有價值。”

顧玙想了想，道：“我們應該把它們按年代梳理，自己編纂一本《修行軼聞錄》，算是啟蒙讀也好。”

“正有此意。”小齋笑道。

流完這些，倆人又是不語，繼續揣，挑揀。

《玄珠心境錄》里的東西，一段段一字字的被干抹凈。有些容實在深奧，但又覺得很有用，只能暫且摘取，單獨存放一枚玉簡，日后慢慢研究。

如此過了三日，總算挖出了一個比較厲害的道法。

“布虛，雙足離地行走，踏風而行，速度極快。”顧玙通俗易懂的介紹。

“離地行走？”

小齋皺眉，問：“可是地寸？”

“不是。”

“可是神行千里？”

“有點那個意思，效果怎樣，學會了才能知道。”

顧玙拿著一枚玉簡，提議道：“最好作為遁法類，單獨列冊。”

“可。”

又過兩日，小齋也有發現。

“小搬運，將另空間的實搬運到此空間，將此空間的實搬運到另空間，不能作用自，積不能過大。”解釋的也很通俗。

“可是五鬼搬運？”顧玙來了興趣。

“五鬼搬運是求財法，用符咒驅使五鬼，幫忙運財。那是下茅山的齷蹉手段，弄不好還會被五鬼反噬，上不了臺面。”

小齋乜了他一眼，道：“這個是正統道法，也能作為遁法類，一并列冊。”

“可……呃，你說的算。”

道法之中，一般與空間轉移、換有關的法，都稱作遁。比如逃遁，就有五行遁法，利用五行之遠遁千百里。

還有遁，將自己去；還有九宮遁、穿墻等等。

小搬運貌似作用單一，但實戰超強。兩口子瞬間領會，對其超級重視，甚至列在布虛之上。

……

整整十五日之后。

隨著吱呀一聲，那扇木門終于被拉開，倆人面容憔悴，拖著疲憊的子走出靜室。

這段時間，他們只吃了量的食和水，每天每刻都在消耗著氣神，縱然有聚氣香補充，也是快到了極限。

不過心卻是異常興，他們不僅整理了《玄珠心境錄》和兩枚玉簡，還將凰山現有的全部道法、凡，一一列冊。

原本很貧瘠的修行底蘊，在等級和格上，一下子就拔高不。

正映了顧玙的那句話，馬無夜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