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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道長生》 第二百四十九章 棒槌鳥

四人從長青村出來,過了條窄窄的冰河,約走了三五里,就進了一片楊樹林。

這些楊樹筆直參天,植距稀疏,沖天的枝條上掛著絨絨的白雪,非但沒有落寞冷清,反而清奇高逸。

“……”

顧玙看著四周,以為小齋師父的墳就在林中。結果步子不停,領著大家穿過樹林,直接到了山腳下。

這里都屬于長白山的西坡,正門在景區,有結實的盤山道和石階,其他的全是野徑。

也不例外,小齋一言不發,只握住男朋友的手,邁步上山。龍秋和小堇十分好奇,但是不敢問,特乖巧的跟在后面。

這片山區挨著村莊,人為的痕跡很多,道路被糙的木板簡單鋪設,即便覆了雪,也不至于太

四人走了一段,前方出現一個岔路口,一條往上,險峻非常;一條往下,相對平整。

小齋站在路口,終于道:“就是這兒。”

“這兒?”顧玙奇怪。

“師父當年被薩滿教圍攻,留了病子,勉強維持了一年半,自覺壽限已至,就一個人進了山。”

小齋微微仰頭,著那條孤拔陡峭;似直上白云間的小徑,道:“那天我一直追到這里,哭的要死要活。不許我哭,不許我問,不許我跟,不許我念。然后,就自己上了去,再也沒回來。”

“……”

顧玙怔了怔,他忽然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對師父的。孺慕,敬仰,崇拜……這些通通不夠,好像還要高一點。

“那你后來找過麼?”他問。

“有,但是沒找到,哪怕一件冠一件,都沒找到。”

小齋眼眸低垂,片刻又抬起,笑道:“所以你想祭拜也祭拜不了,心意到了就好。行了,不說這個,那條路就是去大峽谷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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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們就向右一拐,奔著那條平路往下。

兩只大的在前面走,兩只小的也在后面私語。龍秋就一臉古怪,問:“堇堇,姐姐的師父是男是啊?”

的。”

“哦,我還以為是男的呢,那就沒事了……”

傻笑兩聲,莫名其妙的很安心。小堇什麼腦袋瓜子,立馬就明白了,低聲道:“什麼沒事?的比男的更麻煩。”

“啊?為什麼?”

“因為,因為……嘖,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我怎麼不懂了?師父一定是個很好很漂亮很強大的人,才能讓姐姐想念至今。”龍秋不服氣。

很好,很漂亮,很強大……

小堇角,特想給對方科普一些知識,想想還是放棄。

……

“那個水堯,就是開旅館的麼?我覺著不太像,江湖的。”

“他爸媽在喜都經商,大學念完沒找工作,直接回了老家。他從小就跟水爺進山,干死過一頭人熊,獵槍玩的好,也會點拳腳功夫。這人仗義霸道,朋友,在松江河很吃的開。”

冷山寂寂,一片銀白,倆人在雪林中穿行,越走越深。小齋介紹了一些年玩伴的況,然后用一個很準的名詞概括:

“簡單說呢,他就是黑社會。”

“你還真是通俗易懂。”顧玙一樂。

“他從小到大都在跟我板,每次都被打的很慘。據說水爺一開始,還想撮合我們倆,后來心疼孫子,就沒提過這茬。”

“哈,這哥們要是現在上你……咦?”

顧玙忽地一頓,就在剛剛,在他左眼余的視線范圍,好像閃過去一個小東西。

“我去看看。”

他足下一點,話音未落,人已飄出去老遠。雙腳離地數寸,仿若凌空虛渡,雪地上竟無半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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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

那東西四條邁開,以一種非常高速的狀態移,普通人眼,本看不清影。

怎奈顧玙更快。

布虛不愧是比較高級的道法,整個人化作一縷輕煙,轉瞬就追到近前。他住小東西的脖子,提起來一瞧,卻是一只的紫貂。

關外有三寶,人參、貂皮、烏拉草。

現在野生紫貂極為稀,不想這會竟捉到一只。這只貂的皮呈深棕,尾蓬松,約有50公分長。

眼仁和瞳孔都是黑,看起來又大又亮,非常有神。

“……”

顧玙皺了皺眉,這雙眼睛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覺,就像有個東西躲在背后,過紫貂的視角在觀察自己。

“我還以為是山鼠,原來是它,我小的時候就很見了……咦?”

此時,小齋也湊過來,同樣發覺不對。在紫貂上,運氣掃了一圈,沒什麼異樣,道:“怪了,我怎麼有種被監視的覺?”

“能在暗中窺探我們的,我還真想不出來……”

顧玙也苦惱,忽然頭頂亮起一個燈泡,笑道,“難道是水爺說的山神?”

“呵,現在什麼事兒都可能發生,就算真跳出個山神跟我們懟,我都能接。先不管了,繼續趕路。”

小齋輕輕一扔,紫貂就被拋上了樹枝。

顧玙再隨手一抓,一層明的小制就罩在它四周,笑道:“不難為你,睡一覺就能走了。”

…………

“基本判定,原為長白山紅景天。高10-20厘米,壯,圓錐形,質,褐黃部有須,被鱗片狀的葉覆蓋。形態沒什麼變化,就是更加矮小,我們現在采集了三棵,帶回去研究。”

在一山坡的草甸上,組長對著攝像機講完了以上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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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說是草甸,其實已覆滿白雪,而在突的巖石隙中,長出了一簇簇的紅景天。

《神農本草經》有云:紅景天為藥中上品,可輕益氣,不老延年,無毒多服,久服不傷人。清朝時,更做為宮廷貢品,被某位大帝封為龍頭尾草。

這便是水堯之前提供的線索,一隊由九人組的研究小組找了大半天,總算看到了實

“告訴局里,可以通過驗證。”

組長把藥材小心裝好,然后吩咐一句。有人立馬解下背負臺,將信息傳回分局。

這種背負臺可以單人負載,每隔3小時,就會將坐標發至最近的基站臺或衛星接收機,比衛星電話更靠譜。

搞定之后,組長看了看時間,道:“大概有三個小時才會天黑,我們離大峽谷不遠,加快點速度,可以跟那個提供者匯合。”

“那邊有林場建的木屋,能夠住宿,我們的干糧也很充足,沒有問題。”負責向導的組員應道。

“那就好,馬上出發!”

當即,一行九人順著野徑下山,他們的人員標配是科研+安保+向導,各種儀也很完備。

所謂的大峽谷,是二十多年前才發現的自然奇觀。

長60多公里,乃火山發后的火山灰和泥土被江水沖刷形。最寬有300多米,最窄僅幾米,垂直深度120-150米。

他們趕慢趕,終于在天黑前抵達。

兩岸本是怪石林立,奇景疊生,如今都被積雪覆蓋。整個峽谷顯得空蕭索,唯有一條錦江仍是活水,嘩嘩的在谷底奔流。

“這兒呢!這兒呢!”

水堯穿得跟只熊一樣,站在木屋前揮著雙手。

眾人急忙湊過去,組長笑道:“你好你好,你就是小水吧,這趟可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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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客氣,這是我個人好,就算沒有你們,我隔三差五也進山住住。”

雙方簡單寒暄,便一起進了屋子。

木屋的防寒不錯,他事先還生了火,使得更加暖和。幾人席地而坐,先了厚厚的防寒服,又費勁的扯下靴子,在地板上磕了磕,滿是碎碎的冰渣。

“還是烤火舒坦啊,一下子就活過來了。”

組長沒有一般科研人員的斯文刻板,反而顯得很爽快。水堯瞧著頗對胃口,又顛顛端來一口鍋,笑道:“還沒吃飯吧?我剛撈的,來來!”

那鍋蓋一揭,嗬!上面是簾屜,悶著一摞玉米面餅子,下面是熱騰騰的雜魚湯,鮮味撲鼻。更過分的,還一瓶52度的老村長。

九人早就腸轆轆,也拿出自己的罐頭和食品,大家分

筷子不太夠,組長就拈著魚尾,直接啃了一大口,贊道:“老弟啊,一看你就是個老江湖,這生存能力可以啊!哎對了,你之前好像說,你爺爺是長白參幫的?”

“我爺水榮,聽過吧?”那貨一臉自豪。

“聽過,絕對聽過!我同事以前來長白山科考,還是老爺子帶的路,后繼有人啊!”

眾人閑聊了一會,很快進正題。

組長道:“老弟,你說那只鳥是棒槌鳥,能有多大把握?”

“百分之百,我小時候親眼見過,不可能認錯。”

水堯非常肯定,道:“這鳥以前絕不會在冬天出來,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哦,我倒略有聽聞……”

組長點點頭,道:“都說它以人參籽為食,跟著它就能挖到人參。但我查過資料,它應該東方角鸮,食譜主要是大型昆蟲和小型嚙齒類,從沒記載過它喜歡吃人參籽。”

“哈哈!我爺爺就跟過一只棒槌鳥,挖出過一棵五品葉,你那資料做不得數。”

水堯將背包當作枕頭,大大咧咧的往哪兒一躺,道:“你們找我幫忙就對了,這鳥只在清晨和深夜出來,急不得。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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