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鴛和林鴦是異卵雙胞, 所以長得並不相像。

可終究還是雙胞胎, 他們在母親的肚子裡相了九個多月，本就該比這世間任何人都親。

現在, 一個沒有看到妹妹鬼魂的存在就基本已經認定了妹妹就在這間房間裡, 而另一個沒有了任何關於哥哥的記憶, 看到他傷心，卻同樣會難過。

“你想讓他看看你嗎？”

晏褚朝林鴛問道, 現在他不能再小玉了, 就是林鴛。

“不知道，可是看著他哭, 這裡很難。”林鴛指了指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鬼是沒有心髒的, 所以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裡難過。

晏褚明白了小鬼的意思, 顯然是願意的。

讓人見到鬼的方法有很多，比如牛眼淚, 又比如特定的符咒。

晏褚拿出一張符紙, 施咒將其點燃後將放一旁裝著淨水的杯子裡，然後讓林鴦飲下。

“喝了這個，就能見到小鴛了嗎？所以，真的就在這裡？”

林鴦看著杯子裡渾濁的水, 他的妹妹真的已經死了, 在生前，不知道吃過多苦，過多罪, 林鴦很怕，怕看到一個渾是，飽折磨過的妹妹。

端著那杯水，林鴛的手握的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將符水一飲而盡，良久，他才有勇氣睜開眼。

“他哭了。”

小鬼林鴛指著林鴦說道，之前這個男人是嚎啕大哭，哭的有些醜，而現在對方是看著，靜靜的哭，眼淚流的更快了，雖然沒有哭出聲來，可是小鬼看在眼裡，卻更加揪心。

“阿褚，你說說他，讓他別哭了，他要是再哭，我我我我，我就回玉佩了。”

小鬼磕磕絆絆地說道，可不知道該怎麼勸一個人不哭。

“小鴛，小鴛。”

林鴦裡不斷重複這個名字，雖然眼前這個小鬼和當初妹妹走失時的模樣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化，可他怎麼可能認不出來自己的妹妹呢。

右眼下有一顆痣，眼睛又大又圓，就和貓咪一樣，雖然現在這雙眼睛的，略顯嚇人，可是林鴦一點都不怕。

他想要手，卻如同之前林鴛想要晏褚一樣，接到的只是一片空氣。

林鴦撲了個空，看著近在咫尺，卻又無法及的妹妹，拳頭得的。

“是誰，是誰把你害這樣的，小鴛，你告訴哥哥，哥哥去幫你報仇。”

自己一直苦苦找尋的妹妹居然已經死了，林鴦只想報仇，即便賠上自己也在所不惜。

“阿褚，他好嚇人啊，我要回玉佩裡去了，你讓他乖一點。”

林鴛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可是看著他憤怒難過的模樣自己也有些怪怪的覺，不知道怎麼和對方相，只能想著回到玉佩裡，躲避一段時間。

“小鴛，小鴛。”

明明剛剛妹妹還在這裡的，可是忽然間卻又不見了，林鴦上前拽住晏褚的服，讓他把他妹妹重新變出來，甚至因為剛剛妹妹說的玉佩兩字，手想要拽晏褚脖子上的玉佩。

“你冷靜一些，你沒看到阿鴛怕你嗎？”

林鴦現在的緒很不對，晏褚迫不得已，對他說了一句重話。

“我是哥哥，最喜歡我的，怎麼會怕我呢。”

林鴦搖著頭，等對上晏褚的視線，他就跟失去渾力氣一樣，抓著晏褚袖的手漸漸松開，然後落在地上。

“都怪我，我應該要看好的，都怪我。”

他蹲坐在地上，拽著自己的頭發，不斷扇打著自己的臉，顯然對於妹妹真的已經死了的這件事，接不能。

“林鴦，你冷靜點，阿鴛死了，可是你還活著，現在你應該做的，就是想著找出害死的人，然後替報仇，現在的沒有以往的記憶，高興的，難過的都沒有，如果你不想不開心的話，恐怕也得改改自己現在的態度了。”

晏褚朝林鴦解釋了一下小鬼林鴛現在的況，聽到他說妹妹的三魂七魄還有大半流落在外，也因此無法轉世投胎，林鴦當即也顧不上難過，而是追問晏褚到底怎麼樣才能把妹妹落的那些魂魄重新找回來。

“這一點，我也不清楚，我已經傳信給我師傅了，只希我師父能給我一個答複。”

老道閉門勘破生死關，電話什麼的別想聯系上他，而且老道質特殊，那些電子通訊工在他手上就沒有一個能夠安全存活三天以上的，所以每次師徒間的聯系全都是依靠信件的。

以前是老道聯系他，現在是他聯系老道。

就是不不知道這一次老道勘破生死觀需要多久，恐怕等對方醒來才能看到他寄過去的那封信吧。

“所以小鴛也不知道是誰害死了？”

林鴦抑著怒氣，現在的他就是有滿腔仇恨，也找不到宣泄的地方。

晏褚搖搖頭，這件事，即便是他也沒有任何線索。

玉佩是原的父母給的，可原的父母從哪裡找來的這個東西，晏褚也不知道，這個問題他也曾詢問過小鬼林鴛，對方一問三不知，在晏褚朝使用超度咒前，就是那麼渾渾噩噩的，什麼都不清楚，也是正常。

自從依靠那被符水看到過妹妹之後，但凡吃飯，林鴦總是要準備三人份的，林鴛的那份飯多數都是元寶蠟燭，家裡有一個專門屬於的椅子，林鴦每天都給得幹幹淨淨的，就是晏褚也不能坐。

只是小鬼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哥哥又親近又躲避，估計就是第一印象留給小鬼林鴛的後怕，總擔心這人又沖過來朝又哭又鬧的，這讓小鬼有些煩惱。

可另一邊又覺得那個自稱是哥哥的人很親近，這種親近的覺和對著晏褚的時候的覺又有些不太一樣，林鴛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但是覺得自己還喜歡那個男人的，只要他不哭的話。

明明都那麼乖了，就不哭，為什麼作為哥哥的男人，每天都哭哭啼啼的呢。

小鬼很煩惱，覺得自己之所以了鬼，估計就是被這個哥哥給哭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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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說的是真的，蕭大師真的願意出手幫我們家餘瑜？”

瀾省餘家三代經商，現在已經攢下了不的家業，旁人只當他們是從祖輩起白手起家，卻不知道他們和京市的餘家還有些關系。

京市餘家從政，現在的家主已經是中央級別的幹部了，兩個餘家的祖輩是堂兄弟，關系親近，直到現在的第三代，依舊聯系切。

一個給對方政治上面的庇佑，一個提供金錢支援，互通有無。

這一次餘瑜出事，餘鋮就是聯系上了京市餘家的家主，求他疏通關系，聯系上了那個玄門赫赫有名的大師，才說對方出手，幫他鑒別那些化灰的符籙。

晏褚雖然看上去有些本事手段，可吃虧就吃虧在他太年輕，華夏人深信上沒辦事不牢，餘家看似已經認可了他，可事關唯一的兒子，心裡多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因此這趟京市餘家忽然來人，說他們說了蕭大師出手，餘鋮當即就有些心了。

蕭研在玄門這個圈子裡名已久，說起來餘家和他也有許多淵源，當初餘鋮的祖父來到瀾省，就是了的指引，果然餘家這一脈來到這裡後就開始了發家之路，相比其他碌碌無為的旁支，他們這一系發展的最好。

蕭研蕭大師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對方年名七十載，算算歲數，今年也已經九十有六了，實屬長壽。

都知道玄門中人五弊三缺，弊鰥、寡、孤、獨、殘，卻錢、命、權，可是這一切在蕭研上沒有半點現。

以前在他年輕的時候有人說他可能缺的是命，但是現在他也活到這把歲數了，誰能說他命短呢。

只能說他法高深，超了因果，也或許是他的功德蓋過了造下的業力，所以天道不對他施加懲罰。

種種猜測都存在在玄門眾人的心中，但不管怎麼樣，蕭老在玄門中的地位不可撼，這是一定的，即便他已經許多年沒有手過玄門中的事務，也不例外。

這一次京市的餘家能夠說對方出手，讓餘鋮倍意外，驚喜到有些惶恐了。

“老餘啊，你說這樣好嗎？晏大師那兒，咱們可是已經說好了，而且不是說玄門中人，最忌諱的就是在已經有同行出手的時候手嗎？”

餘母有些忐忑，比起外界吹的很玄的蕭老，更願意相信已經見識過他的本事的晏褚。

而且這種事犯忌諱，要是餘家真那麼做了，或許還會得罪一個未來潛在的大師。

說句不好聽的，蕭老這把歲數了還能活幾年，晏褚代表的就是未來，保不齊以後兒子還有需要仰仗晏大師的時候呢，現在就把人得罪了，有些得不償失。

“管不了那麼多了。”

餘鋮歎了口氣，兒子的命更加重要。

“要不這樣。”

他想了想，在妻子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餘母糾結了片刻，抿著，點頭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