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連著下了幾天雨,今天恰是雨過天晴的日子,走進曲縣城裡,只覺得天高水藍,街道兩邊佈滿著酒樓、茶館、貨棧、倉庫以及大小錢莊,著雨水沖刷後的清新和繁華。
因爲功解救出了外公等人,方陵的心也是大好,這一路行來,權當學子游歷,增長見聞,又有宋影兒伺候,過得甚是逍遙。
作爲霧江支流的匯地,曲縣的地理優勢十分明顯,所以其碼頭的規模幾乎能和郡級碼頭媲。
此時正是大上午,一艘艘的商船停靠在大石砌的碼頭上,大小不一,又各特,趕船的客商們有的行匆匆,有的愜意笑談,商船下還有著不船老闆在拉客,讓江邊平添了幾分喧鬧。
方陵和宋影兒走在前面,赤焰不要有人拉著繮繩,乖乖的跟在後面,因爲這裡是北方地界,路上的馬匹也多是北方大馬,一匹匹的高大威猛,雖然赤焰比普通的北方大馬還要高大些,不過倒也不會被人認出來是一匹赤寶馬,所以路人也僅是多看幾眼,更加註意的則是這一對英俊漂亮的年。
在二人悠然行進的前方是一輛馱著貨的馬車,車上整齊的疊放著幾個頗長的大木箱子,然後又用繩子捆著。在馬車兩邊還有著四個隨從,雖然都是下人打扮,但是看起來頗有些武功底子。
不過隨行的人並沒有注意到,捆箱子的一條繩子有一部分已經磨損得很嚴重了,馬車每行進一段路,那麻繩便越接近崩斷的邊緣,待到馬車來到碼頭上時,繩子終於“咔”的一聲斷裂掉了,剛好馬車正經過一個顛簸路段,隨著車一抖,其中一個大箱子便立刻掉落到地上。
掉落的大箱子翻開來,從裡面滾出十幾黝黑的圓形木材,每一都有手臂,上面呈現著好似高山險境一般的紋路。
木材一掉到地上,頓時一濃郁的香氣在碼頭迅速的擴散開來,此香濃而不膩,似檀香般清新,卻又更加的純淨,宛如一壺沉澱百年的老酒,以至於不人都停下步子來,尋找這奇香的所在。
宋影兒亦是聳了聳小鼻子,絕的臉上多了幾分俏皮,待到辨別出香味所在後,希奇道:“咦,這香味竟是從這些木頭上散發出來的。”
方陵瞇起眼看了一下,也不無意外的道:“是沉香木,而且還是年頭上了百年的一品沉香木。”
宋影兒頓時目一亮道:“原來這就是沉香木啊。”
方陵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宋影兒雖然在青坊裡傳授各種知識,不過有的東西只是聽聞並未真正見過,比如這沉香木。
所謂沉香木是一種珍貴的木材,因其能散發濃郁香味而得名,而且其香味由而發,經過的時間越久,香味越濃。此木主要產於南方偏遠之地,數量稀,得之不易,即可用於雕刻,又可用作香料,其價值比紫檀木有過之而無不及,早
在數百年前,便有“一片萬錢”之說。
此時,聽到箱子落地的隨從等人都大吃了一驚,從馬車前座上跳下來一個三十來歲的錦男子,這男子五端正,相貌堂堂,眉宇間頗有幾分豪爽氣概,只是一見到圓滾滾的沉香木正朝著碼頭邊上滾去,便一臉焦急的命令下人趕快去將木材揀回來。
隨從們紛紛下馬,意圖追趕,只不過,馬車所在的位置已是碼頭邊緣,這些木材一落地,順勢滾下去的速度極快,只怕這幾個人還未趕到,木材便已經要滾到了水中。
比起錦男子幾人來,方陵反而離得更近一些,眼看這些木材從眼前滾過,他迅速的拿出馬鞭,朝前一甩。
長長的馬鞭漂亮的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線,宛如一條靈蛇般,一到滾到碼頭邊上的第一木材,便將其捲了起來,朝著錦男子等人拋了過去。
“快接住!”錦男子見到有人幫忙,頓時大喜的出聲來。
方陵將力道控制得恰倒好,飛過來的木材速度很慢,不過這沉香木宛如金石般沉重,這麼一條足有幾十斤重,隨從雖然準確的抱住了,也不由得微微屈了下。
馬鞭隨著方陵的手腕一,又將另一塊木材捲了過來。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一塊塊木材在馬鞭的捲中被甩了回來,路人在一邊看得大開眼界,北人善馬,很多小孩子都能夠把馬鞭甩得很順溜,但要讓馬鞭如此靈活,好似長的手臂一般,指哪兒卷哪兒,更能將圓圓的木頭都捲起,這可不是一般的工夫。
當然,若是衆人知道沉香木的重量,恐怕更會大吃一驚,要將力道控制得如此好,好似捲的是一片片樹葉,就算是學過十幾年工夫的人也做不到。
待到木材全被捲回去之後,隨從們一一接住後,路人們只覺得看了一場雜耍般,紛紛鼓掌起好來。
方陵收起馬鞭,朝著路人含笑拱拱手,朝著宋影兒小聲說道:“我現在才發現,我還真有幾分在戲團工作的天賦呢。”
宋影兒掩一笑道:“爺若是喜歡,那等回去以後在宮裡組個戲團不就得了,娘娘肯定喜歡得很。”
方陵指著笑罵道:“你這丫頭就喜歡出餿主意,我若真這麼做,娘肯定把我訓斥個半天,說我貪圖樂了。”
宋影兒噗嗤笑道:“到時候爺便說是我出的主意好了,娘娘不就把氣出在我上了麼?”
方陵聽這麼一說,也不由打趣道:“我娘喜歡你得很,肯定捨不得罵你,看來日後出了事拿你當擋箭牌還真不錯。”
話剛說到這裡,那錦男子已經吩咐手下將木材全都裝好了,然後趕了過來,待到看到方陵二人時,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眼前的年英俊如玉,旁邊的沉魚落燕,就連後面那匹高頭大馬也神氣人得很。
他怔了怔纔回過
神來,一臉激的道:“剛纔多謝公子施展援手,不然可就麻煩大了。”
“這位大哥別客氣,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方陵輕描淡寫的笑道,沉香木堅而沉重,其分量比起金石都毫不遜,一旦落水,就會沉到水底下。
霧江的水以湍急著稱,縱然是這碼頭的江邊,暗流也十分洶涌,一旦落到裡面,想要找著定然大費力氣。
而且這一箱一品沉香,每一的價格乃是論黃金而算,若是全都掉江裡,那損失自然是很大的。
錦男卻正道:“對公子而言是舉手之勞,對我何政來說卻是不是件小事。”說著,他微微一笑道,“不知公子二人乘船是要去哪裡?”
方陵並不瞞他,淡淡笑道:“北上幷州城。”
何政爽朗的笑起來道:“那可真是巧了,鄙人和舍妹等人也是回幷州城,要不這樣吧,公子二人不如就和我坐同一艘商船好了,這船費就由我來出,算是在下聊表下心意。”他似乎怕方陵不同意,又加了句道,“公子可能有所不知,這北上的水道水賊爲患,小船雖快,萬一遇到水賊就麻煩了,我們坐的商船雖然價錢貴點,但是都是行商之人,每一個都帶著隨從,水賊一般不敢手。”
見到何政如此堅持,方陵便沒再堅持,從這些一品沉香木上看,何政肯定是頗有實力的商人,能夠結一下倒也不錯,對於任何一條人脈,任何一枚可能的棋子,方陵自然也不會拒絕,日後圖謀霸業之時,這些都將爲左右戰局的因素。
何政見他同意,便鬆了口氣,連忙招呼手下人,一邊將一箱箱沉木搬到船艙裡去,一邊又派人將赤焰拉上船去。
赤焰對於這漂浮在水面,搖搖晃晃的大木船顯然有些好奇,不過和其他未坐過船而心生畏懼的馬匹不一樣,這傢伙天生膽大,非但沒有遲疑,反而邁開大步朝船上走去。
何政見到赤焰頗有氣勢的走上船,不由嘖嘖稱讚了幾句,然後又說道:“聽口音,公子好象也是幷州一帶的人士,不過好象不是幷州城的人,不然有著如此氣質,邊又有如此眷,豈會無人知曉啊?”
宋影兒聽出他話語間的讚之意,嫣然一笑道:“何大哥過獎了,妾可不是公子的眷,只是一名婢罷了。”
“什麼,婢?”何政大吃了一驚,不由多看了方陵一眼,不無羨慕的道,“公子真是好福氣啊,如此姿的子可謂萬中無一,竟然還只是婢,我看天底下恐怕沒人敢做你的夫人了呢。”
方陵呵呵笑了笑道:“何大哥見笑了,這事和相貌無關,重在一個緣字。就如你我二人,能夠在此結識,不也是緣分麼?”
何政聽得直點頭道:“公子年紀輕輕,這話說得卻極爲深刻啊,好了,貨都裝好了,那咱們就去上船去吧,等會兒我介紹一下舍妹和表弟給你認識認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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