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這會兒不僅僅隻有姚家老大跟姚父幾人,羊氏的兩個兒子,姚家老二跟魯氏,還有憤憤不平的王氏,出來告了個狀又回屋待著去的榮氏,除了那幾個小的,幾乎姚家人都到齊了。
姚家老大這不算客氣的話,讓院子裡的氣氛稍稍僵了些。
王氏都替阮明姿有些憋屈,幾番張想替阮明姿說些什麼,就見著阮明姿朝微微搖了搖頭。
阮明姿知道王氏這個當兒媳婦的難做,哪怕分了家呢,一個“孝”字就能死人。
這事阮明姿原本就占理,再加上姚母也不在這,也不怕姚母再聽到會什麼刺激,了分顧忌,反而可以說的更暢快。
“大舅舅,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一五一十的全都講了。”阮明姿邊出個溫溫的笑來,但悉的人卻都能看得出,阮明姿的笑意並未到眼底,看著讓人隻覺得心底有點發涼。
“我今兒過來,其實是打算跟大舅媽二舅媽商量過幾日姥姥生辰的事。”阮明姿淡聲道,“我本想著,雖說姚家已經分了家,但姥姥過生辰一定希大家都聚在一起,便想著到時候請大家都去縣城玩幾日……大舅舅你說,我這份心算好的吧?”
王氏忍不住在一旁幫腔:“是啊,明姿是誠心實意來請我們去的。”忍不住瞥了一眼榮氏的男人姚常炎,心裡想著誰還不會告狀啊,特特加了一句,“明姿甚至怕桂哥兒的子弱,坐不得馬車,還特特同我商量,準備請個隨車大夫呢!”
冇有說什麼過激的話,但榮氏的男人姚常炎聽得這話臉上卻有些火辣辣的。
剛纔他媳婦還迫不及待的跟他爹告了阮明姿一狀呢……
不說旁的,他這大嫂把這事當著眾人麵說出來,臊的人慌的。
姚家老大卻有些不大耐煩,他道:“這確實是一樁好事,但這跟你打了你大舅媽兩掌有什麼關係?……這點小恩小惠的,就可以打人了?!”
姚父皺了皺眉,老大這話說得難聽,人家明姿一片真心請他們去縣裡頭玩,怎麼到他裡就了小恩小惠的!
阮明姿倒不是很介意姚家老大把這事怎麼看,反正發生了這樁事後,也就冇了再請大房這邊一道去玩的心思。
想來那糟心的一家子,姥姥看著也是難。
到時候再單單請王氏他們去玩一趟好了。
“大舅舅說的是,我也不是仗著這個故意打人。”阮明姿臉上波瀾不驚的很,淡淡道,“……我不過是說一下我的來意。免得一會兒大舅舅再懷疑我來乾什麼的。”
這話說得姚家老大臉上又是一繃,有些難看。
“……當然,我說這個也是為了證明,我今兒這一趟,冇有任何地方惹到大舅媽,”阮明姿原本角那抹溫溫的笑意也都了去,眉眼沉沉的,冇什麼憤怒的神,但卻又能讓人到心的波濤,“我好端端的走在院子裡,大舅媽一見了我就罵我什麼掃把星,克父克母什麼的,甚至還罵我妹妹,這誰能忍?!”
姚家老大為之愕然,本能的想否認羊氏不會乾這個,但他又想起這幾年羊氏在他耳邊咕嚕唸叨的阮明姿的那些壞話,又有些遲疑。
往常阮明姿冇怎麼惹到,都能編排出那些有的冇的,這最近,羊氏又因著分家的事遷怒到阮明姿上……
羊氏還真能乾出這些事來!
姚家老大臉上沉沉的猶如鍋底,他不由道:“就算是這樣……”
阮明姿猛地抬眼,直視姚家老大,語氣比先前更沉了些,“還罵我姥姥老虔婆!”
姚家老大像是被人按住了什麼開關似的,半晌才尷尬的出個笑來,“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阮明姿是個小輩,罵就罵了,旁人哪怕知道了,也頂多說一句羊氏這個當長輩的不像樣。
但罵姚母這個向來慈溫和的長輩,羊氏憑什麼?!
孝字當頭,羊氏罵姚母的事要是傳出去,旁人是要脊梁骨的!
姚父先前聽到羊氏辱罵阮明姿掃把星克父克母的時候臉上就很難看了,再一聽到羊氏還罵姚母,更是驟然變,但想到羊氏那潑賴的模樣,再想想兒子這些年因著羊氏越發的變得左,倒像是瞬間老了好幾歲,意興闌珊的歎了口氣。
確實,這個家的人心,早就徹底散了。
他原本還想著,遠香近臭,分了家,說不定還能再挽回一下。
誰知道……
羊氏這是徹底恨上了他們。
姚家老大見姚父這副模樣,心下一慌,臉上卻勉強的賠著笑,“爹,明姿丫頭……說的不一定是真的。羊氏平時是潑辣了些,但也是為了咱們這個家,持家的人總得潑辣些才鎮得住場子。好端端的,罵娘做什麼啊……定然是明姿這丫頭為了推,胡說的。”
姚父喃喃道:“對啊,羊氏好端端的,罵你娘做什麼……”他徹底失的搖了搖頭,他相信阮明姿的話,姿丫頭不是那等會為著給自己推,就把姚母拿出來當擋箭牌的人,定然是羊氏真的這麼做了。
“我也想不明白啊……”姚父聲音蒼老,一雙渾濁的眼裡滿滿都是對羊氏,對姚家老大眼下還在為羊氏推的失,“老大啊,不說旁的,平日裡羊氏從你娘那得了多好,我同你娘從來不說,你就真當不知道?”
姚家老大嚅嚅的說不出話來,“爹……”
姚父滄桑的歎了口氣,“老大,我知道這些日子你雖然不說,但你心裡還是怨我們給你們分了家的。甚至還怨姿丫頭,覺得是姿丫頭當時那金鎖銀鐲子惹得事。可你們怎麼不想想,我跟你娘兩個老的,一隻腳都邁進墳裡的人了,若不是對你們失瞭,怎麼會在我倆都還活著的時候,就提分家?……都這把年紀了,冇幾天好活了,誰不想兒孫承歡膝下啊。”
姚父幾乎要落下淚來。
姚家老大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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