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很是安靜,唯有苗氏那沙啞的質問聲迴盪。
舒安楠臉極差,似是本不能相信,這個看上去吊兒郎當,一直對他冷嘲熱諷的庸醫竟然是堂堂太醫院院判的師叔。
顯然,他了很大的打擊。
舒安楠咬牙道:“……也不排除,是阮明姿先給我夫人下了毒,然後又怕不保險,所以才又將其推到假山上……”
苗氏出驚懼的神來:“明姿,真的是你?!”
阮明姿見這一對夫妻在這兒,一唱一和的,跟唱雙簧似得,什麼證據都冇有,就想把的罪名給坐實了。阮明姿都有點想學席天地翻他們一個白眼了。
阮明姿淡淡道:“腦子,我要是給你們下了這種田院判都險些走眼的毒,何必又冒著風險去推人?”
田院判有些愧:“慚愧,慚愧……”
順國公老夫人很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明姿說的冇錯。這事,不合常理。”
席天地在一旁冷不丁的:“冇啊,合理的啊。這個苗氏先給自己下了毒,就是怕自個兒到時候冇法小產嫁禍於人……好不容易逮到同阮明姿獨的機會,趕的撞到了假山上——這不合理的嗎?”
席天地這話說的輕描淡寫的,苗氏跟舒雅嬋的臉頓時就變了。
舒安楠神扭曲暴怒:“你竟然敢這樣汙衊我夫人?!”
席天地不樂意了:“啥汙衊啊?我作為一個醫者,我這是基於事實的一點小判斷,懂嗎?”
舒安楠臉鐵青:“事實?事實在哪裡?!事實就是阮明姿這個歹毒的人,給我夫人下了毒!還推了我夫人一把,害死了我的孩子!”
席天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阮明姿就不備下毒的條件好吧?”
舒安楠冷笑:“你說不備就不備?!”
席天地冷笑一聲,送了舒安楠一個大大的白眼:“說過了,你不瞭解就不要髮言,不然顯得你特彆無知,蠢鈍,愚不可及!”
舒安楠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舒雅嬋聲音帶著抹悲憤,開了口:“席大夫,我知道你是明姿妹妹的朋友,自然會向著。但這事,牽扯到我那未出生的弟弟妹妹,是斷斷不能這樣草草了之,單憑你一人之言……”
席天地突然打斷了舒雅嬋的話:“有空搞些有的冇的,倒不如好好珍惜一下剩下的日子。”
頓了頓,席天地意味深長道:“畢竟,你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不管是舒雅嬋本人,還是苗氏,舒安楠,這會兒臉都倏地變了。
舒安楠又一副要衝上來跟席天地拚命的模樣。
舒雅嬋聲音都了起來:“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席天地有點煩躁,冷哼一聲:“你怎麼回來的,自己心裡不清楚嗎?用了那種半品的歹藥,看著生了重病似得,藉以回了平侯府,慢慢調理子也就罷了,好歹死不了人。結果也不知道你咋想的,用虎狼之藥來強行支生命激發好氣。嘖,原本子就虛,還來這一套,能有好果子吃?……看你這好氣,估計吃藥的份量也不小。行吧,這一下子,說幾十年的壽命冇了。算一算,你剩下的時間還能有多?”
舒雅嬋一,差點摔在地上,被邊的丫鬟撈了一把:“你,你說謊!你就是嚇唬我!”
席天地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信拉倒。良言難勸找死鬼唄。”
舒雅嬋渾都劇烈的抖起來。
席天地又轉過,看向苗氏:“至於你——我也就直說了吧。你也不想想,我對這個藥的藥理這麼清楚,我能不清楚這藥,是怎麼用的?”
苗氏臉又是一變。
原本因著兒的事,正到巨大震驚的舒安楠,這會兒看到苗氏的臉,又是當頭棒喝。
——這就不像是不知的臉啊……
苗氏強笑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行了,我也煩了。看著你們一個個,拿著自個兒來作踐彆人,看得人煩!我就直說了!這藥,就他嗎是老子研發的!”席天地冷聲道,“這藥當初研發出來,是為了在最大限度不傷害母的況下,打掉稍微大月份的胎兒。所以,你的脈象不會有半點中毒的跡象。而流掉的胎兒上,因著吸收了所有毒素,所以會呈現幽藍!——而這個毒藥,當初流出去的,應該都是以特製的細針為容,到時候隻需要把那細針,紮中即可!……你們若是不信,大可掀起苗氏的袖子,看看苗氏手腕上,是否有尚未痊癒的針眼!”
席天地這話一出,滿屋俱靜。
苗氏麵如死灰,說不出話來。
早就料到是苗氏自導自演的平侯老夫人跟順國公老夫人倒還好,隻是臉都有些鄭重的看向苗氏。
而反應最激烈的,卻是舒安楠。
他看苗氏這模樣,哪裡還不明白。
但他卻依舊不願意相信,撲到苗氏上,狀似癲狂道:“我不信!我不信!”
說著,就要去掀苗氏的手腕,想去找那針眼。
苗氏剛剛小產,哪裡是舒安楠這瘋癲狀態下的對手?
舒安楠果然就在袖口遮掩之下,在左手手腕,發現了一個針眼。
舒安楠渾僵,繼而大怒,抬手就給了苗氏一個耳!
“賤,賤人!”舒安楠破口大罵,神癲狂,“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打掉我們的孩子?!就為了陷害阮明姿?!”
舒雅嬋顧不得彆的,連滾帶爬的攔在塌前:“爹!娘子還虛著!你彆這樣!”
苗氏被打的臉都歪到了一旁,渾了許久,這才歪過頭來,眼裡都是淚:“夫君,我這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孩子,我一直在吃藥,大夫告訴我,哪怕生下來,怕是也不是多麼的康健……我這個當孃的,心裡也很痛,但我冇有辦法!……我想用這個孩子,為夫君跟嬋兒,博一個未來啊!我若有錯,也是迫不得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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