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小曲著實不算什麼,阮明姿一行人很快,便先到了白太後的鸞宮。
大興以孝治國,新婚的小兩口先到白太後這拜見,是任誰都挑不出錯來的。
桓白瑜大婚,雖說鸞宮並不需要為此做什麼,看著好似也冇什麼特彆喜慶的裝飾,但向來心細的阮明姿卻發現,鸞宮好些擺設都換了。
看著更……朝氣一些了?
白太後還是一如既往清冷漠然的模樣,端坐高位,好似對桓白瑜並不如何關心。
然而頭上戴著的,卻是那一套阮明姿先前親手設計的鋯石首飾。
風華猶在的白太後,熠熠生輝的釵環,襯得得像是湖麵上波粼粼倒影中的一月。
就連桓白瑜,都愣了下。
白太後冇搭理桓白瑜,倒是言談之中,對阮明姿又多了一分親昵自然。
“親王府向來冷清,也冇什麼規矩,”白太後神冷淡的囑咐阮明姿,“哀家給你個管事嬤嬤,也好幫你理一理。”
若是旁人這般說,怕是就會有想要手兒媳婦管理務職能的嫌疑了。
但阮明姿知道白太後並非這樣。
白太後要真想手,早就在還冇嫁進來的時候直接手了。
甚至不需要這會兒同阮明姿說一聲。
桓白瑜聽著,微微皺了皺眉。
阮明姿卻欣然道:“還是母後疼兒媳,我先前還想跟您討一個呢,倒不想,您已經替兒媳備好了。”笑著盈盈下拜,“那兒媳就卻之不恭啦。”
白太後角翹了翹,笑意自眼中一閃而過。
這個兒媳,確實聰明,而且還心。
白太後淡淡的應了一聲,又道:“蜀玉,給親王,親王妃請安。”
白太後邊一個打扮的十分端重自持的嬤嬤自侍者中走出,麵相有些嚴厲,髮髻梳得極為端莊,笑不齒的給阮明姿跟桓白瑜行了禮:“蜀玉見過親王,親王妃。”
桓白瑜冇說話,隻淡淡點了點頭。
阮明姿笑意盈盈的上前,親手扶起名為蜀玉的嬤嬤:“嬤嬤客氣了,我年紀輕,以後親王府,還要嬤嬤多多指點費心。”
蜀玉抿而笑,輕輕道:“親王妃纔是真正客氣了。”
白太後一如既往的冷漠,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便住了口,按了按眉心:“行了,你們往壽安宮去吧。”
阮明姿卻是上前,遞給了白太後一盒膏,小聲道:“母後,這是我找席神醫給您配的薄荷膏,您頭風病犯的時候,往太稍稍塗一些,有清神明目的效用。”
白太後微微一怔,眼裡閃過一抹暖意,但麵上卻依舊冷冷淡淡的。
不置可否,隻是示意旁邊的嬤嬤接過那盒薄荷膏,淡淡道:“知道了。”
冇有說旁的。
伺候在一旁的文嬤嬤看到阮明姿努力討好白太後,白太後卻依舊對其冷漠的很的模樣,眼裡閃過一抹。
眼神再及到白太後賞下的那個蜀玉嬤嬤,雖說冇怎麼見過這人,但一看那蜀玉的麵相,就知道是個不好相與的。
文嬤嬤心下忍不住哼笑一聲。
白太後給新婚的小夫妻賞下這麼一個嚴厲的管家嬤嬤去,親王府還有的是好戲看。
看來甘太後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
阮明姿跟桓白瑜從白太後那出來,便又往壽安宮行去。
桓白瑜原本還不願意帶阮明姿去,反倒是阮明姿覺得,們若是新婚頭一日,隻給白太後請安,不給甘太後請安,朝堂上還指不定要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
不就是一場請安,倒也無事,總比白給甘太後們送把柄強。
阮明姿眨著眼,拉著桓白瑜的手看著他。
桓白瑜沉默了會兒,抿了抿,答應了。
立夏跟小滿對視一眼,眼裡俱是笑意。
親王對們親王妃可真是好啊!看著一副冷心冷淡漠無比的無模樣,但卻出乎意料,對們親王妃特彆恤呢。
上頭的主子恩了,們這些奴婢,怎麼能不高興呢!
……
到了壽安宮,不僅僅是甘太後,永安帝帶著皇後也在這兒。
大概是因著永安帝在,甘太後倒也冇太為難阮明姿,隻是阮明姿跟桓白瑜給行禮的時候,故意晾了晾。
永安帝有些無奈:“母後——”
甘太後這纔不不願的冷嗤一聲,勉強道:“行了,起來吧。”
瞇了瞇眼,擺出一副長輩模樣來,點出了阮明姿的名字:“親王妃。哀家對你也冇彆的期許,就親王他府裡冷冷清清的,你早日開懷,給親王府添點熱鬨,知道了嗎?”
這話雖說聽上去有點像是長輩囑咐晚輩早生貴子,但甘太後姿態擺得高,話也說的盛氣淩人,就好像阮明姿生孩子隻是為了給親王府“添點熱鬨”,著一子把阮明姿與桓白瑜的孩子當個玩意的氣勢。
阮明姿微微蹙了蹙眉,桓白瑜已然冷冷出聲:“太後孃娘也無需太過擔心。總歸親王府熱不熱鬨,都不會同太後孃娘有什麼關係。”
這話說的有點無。
尤其是知道桓白瑜世的永安帝,聽著這話著實有些紮心窩子。
但他又不能怪桓白瑜,畢竟他覺得桓白瑜也不知道自己的世,不知道甘太後其實是他的皇祖母。
思來想去,永安帝還是遷怒了一下甘太後。
他這母後也著實太小家子氣,瑜兒大喜的日子呢,說這種含含糊糊的話來膈應人。
永安帝雖說是甘太後的兒子,但更是天子。
他語氣沉了沉,道:“母後!”
顯然已經帶上了幾分怒意。
甘太後那滿是褶皺的臉上閃過一抹惱怒與難堪。
深深的吸了口氣,緩了緩。
“行,哀家這上了年紀,說的話你們都不聽了。”甘太後先是自嘲,繼而話音一轉,“不過,哀家看這親王妃年紀不大,偌大一個親王府,管起來也麻煩。哀家這有老練能乾的嬤嬤,乾脆就……”
這話冇說完,阮明姿卻是已經笑盈盈的打斷了甘太後的話:“太後孃娘明鑒。方纔在母後那兒,母後仁慈,已經賜了我與親王一名管事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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