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為無業游民的喻橙同學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大早上就被媽媽從被窩里挖出來問跟梁延相得怎麼樣。

喻橙還沒睡醒，腦子懵懵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自己好像曾經答應過媽媽要跟梁延試試看。

可已經有男朋友了。

喻橙只好編故事說兩人不合適，沒有以后了。

蔣士上午有課，倒也沒多問細節，了的腦門，然后提著包出了家門。

喻橙重新倒回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睜著兩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天花板，心里想的卻是周暮昀給準備的畢業禮到底是什麼。

他捂得太嚴實了，想要猜一下都找不到方向。

喻橙捂著打了個哈欠，眼里聚滿淚水，抬手用指尖抹了抹，翻個拔掉床頭桌上的手機充電線。

看吧，就說過，好奇心使人失眠。昨晚就沒睡好覺。

手機屏幕剛被摁亮，周暮昀就發來一條微信：“睡好了嗎？帶你去看畢業禮。”

喻橙了糟糟的頭發，瞄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上午九點半。

他不用去工作嗎？

本來就在上海那邊呆了好幾天，應該耽誤不工作，以為他回來以后會馬不停蹄的加班，要約也該是晚上。

結果不是這樣。

喻橙了瓣，趴在床上翹著打字：“我剛醒。”

“那我十分鐘后出發？”

“好嘞！”

喻橙丟下手機，不敢再賴在床上，翻跳下床，去浴室洗了個十分鐘的戰斗澡，出來坐在梳妝臺前化妝。

日常妝容很簡單，一般都不涂底，畫個眉眼線，再涂個口紅就出門。

但是今天特意心化了全妝。

是畫眼影，就費了好一番工夫，最后疊加出來的好看得要上天了。喻橙舉起小鏡子看了一眼，還是不怎麼滿意，又加了點細細碎碎的亮閃閃。

眨一眨眼，就好像綴滿了小星星。

喻橙滿意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艷高照，大早上明晃晃的就從窗戶照進來，刺得人睜不開眼。

喻橙怕熱，從柜里拽出條高腰短，又扯了件無袖背心。

頭發挽起來扎丸子頭，清清爽爽地出門了。

隔著遠遠的距離，周暮昀就看見姑娘從小區里出來，撐著一把遮傘，鏈條包掛在肩膀上一晃一晃的，兩條筆直，又白又細。

太晃眼，的更晃眼。

周暮昀手指抵在邊，低低地“嘖”了聲。

平時不覺得小姑娘個子高，怎麼一雙這麼長……

他這個問題沒想出答案，喻橙就走到近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彎坐進去，把包從肩上取下來放在面。

側過去拉安全帶，一轉頭，就見男人傾過來，一張俊臉無限放大，近得能看見他分明的眼睫。

喻橙下意識屏住呼吸。

下一秒，周暮昀目下移，臉微微一變：“你怎麼不穿服？”

喻橙：“？”

垂眸看著上的服，這不是好好穿著？

男人手指了下肩膀的位置，指腹隔著料的鏤空，到的，仿佛在證明穿了等于沒穿。

喻橙懂他的意思了。

穿的這件黑背心，是針織鏤空的樣式，背后有十字叉的系帶。單穿的確會，所以在里面穿了同裹，清涼又好看，著一點點小心機的。

居然被直男說沒穿服！

喻橙不想說話。

“那你看出來我今天有什麼不同嗎？”喻橙也湊近他，眼睫撲扇撲扇，暗示得很明顯。

周暮昀端詳幾秒，注意到化了跟平時不太一樣的妝。

眼影像落日霞一樣，緋紅中帶著淡淡的橘，好像還有什麼亮晶晶的東西在上面一閃一閃的。眼尾的眼線拉長，勾挑出來上揚的弧度，圓溜溜的杏眼拉長，添了兩分妖嬈。嫣紅飽滿。

等的時間有點久，喻橙皺了皺眉，推他的胳膊：“你到底看出來了沒有啊？”

“看出來了。”男人側過捧著的臉：“化了妝。”

“不對！我平時也化了妝。”

“……”

看是能看出來不同，但周暮昀不曉得該怎麼表述出來，被磨得沒了耐，俯下頭打算堵住的。

喻橙抬手擋住他的，將人推開一點：“不許親，會蹭掉我的口紅。”

周暮昀：“……”

他仰了仰脖子，避開的手，聲音低沉：“給你買，一百支口紅。”

喻橙忍不住笑出聲來，卻拼命抑制不讓自己的角上揚，眼角一條彎彎的弧線：“周暮昀，你穩重一點。”

他也笑了，坐直，眼睛直視著前方，薄挑起來。

喻橙沒吃早飯，周暮昀先開車到一家茶餐廳，陪吃早餐。

蟹黃湯包皮兒薄，里面和蟹的鮮香完融合，筷子一，湯四溢。喻橙吃了兩個，又喝了一碗皮蛋瘦粥。

見對面的男人頗有閑逸致地喝著茶，終于忍不住發問：“你……不忙嗎？”

周暮昀擱下茶杯，手過去在額頭輕敲了下：“這不是忙著陪你嗎？”

“……”

我其實不需要人陪。喻橙在心里悄悄說，角卻止不住上揚。

周暮昀好像一點都不急，一邊品著茶，一邊提醒慢著點兒吃。

一頓早餐吃完，差不多到十一點。

喻橙覺得自己不用吃午飯了。

一路上，不管怎麼旁敲側擊，周暮昀都沒說要帶去哪里，扭頭看向窗外掠過的街景，覺得有點悉，好像曾經來過。

喻橙是個路癡，對于縱橫錯的道路向來記不住，只能記個大概的建筑。

正想著，車子在路邊天停車位停下。

兩人下了車，周暮昀繞到那邊去，牽起的手往前走：“前面不太好停車，我們走路過去。”

繁華的街道兩邊各種店面鱗次櫛比，喻橙想起來了，那個老同學的酒吧就開在這附近，曾來過一次。

還看中了一家店面，不過很憾，被人買走了。

還為此神傷了好一段時間，到現在都沒找到合適的店面。

快要走到目的地的時候，周暮昀倏然松開手，站在喻橙后，兩只手繞到前面去捂住的眼睛。

避免弄花小姑娘的眼妝，他的手掌虛虛地覆在眼前，盡量不到眼皮。

“誒？”視線被擋住，喻橙駐足：“你要玩什麼啊？”

“噓，聽我的指令，往前走。”周暮昀低聲音，在耳畔指導該怎麼走：“對，繼續往前走不要停。好，現在向右轉，上臺階……”

踏上三級臺階，又往前走了幾步，喻橙長兩只手臂往前探了探，好像到冰涼的玻璃門。

周暮昀用一只手捂住雙眼，騰出一只手推開一扇玻璃門，帶著走進去。

有空調的涼氣吹在的胳膊上，猛然從熱浪滾滾中進來，喻橙打了個哆嗦，撇著角說：“周暮昀，你要干什麼呀？該不會想要把我賣了吧？這是地下易，還是”

話未說完，周暮昀就撤離了覆在眼前的手。

喻橙不適應地瞇了瞇眼，緩慢睜開眼睛，看到鋪陳在眼前的畫面。

時間仿佛靜止，空氣也凝固了，愕然地睜大眼，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他。

“送你的畢業禮。”周暮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