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心里微微一嘆。

這個話題就不該被提及。

白慕川應該也不喜歡有人再提及年時的經歷……

然而，他似乎很坦然。就像沒有看到丁一凡和唐元初的詫異目，他淡淡地看著暗影，“你沒有打過我，那是因為——你本就不是我的教。”

那所學校按年齡和文化程度，是分班的。

韋剛不是白慕川的教，但學生就那麼多，彼此是見過的。

“我沒有，我沒有！”

暗影神異常激，對當年的事，顯然不能介懷。

“是馮民那王八蛋想拉我下水，那一群王八羔子乘機報仇，他們合起伙來陷害我。”

“如果你沒有對學生施暴，又怎會有人乘機踩你？”白慕川冷笑，“你無辜？”

“我當然無辜！你懂什麼？正是因為我不肯和馮民他們同流合污，他們才會排我，辱我……白警，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想過，我當年為什麼在學校里日子難過，真實原因是我守著底線？我的心，是一個善良的人啊！”

白慕川角微抿，沒有說話。

向晚卻被那一句“善良的人”震懾了。

果然，世上的人，最擅長的就是為自己開。

錯？罪？不存在的。

“韋剛！”白慕川俊臉漠然，“你的過去，已經得到審判，我無權置喙，如果你覺得冤枉，你可以提起上訴……現在，我們要了解的是手頭的案子。”

話題又繞了回來。

暗影泄氣一嘆，“我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他戴著手銬的雙手，無力地垂在上，一副放棄自我的樣子，瞥白慕川的目里，從熱切漸漸涼了下來，“我知道你們想知道什麼……你們認為有那麼一個人，在幕后指使我。對吧？”

他笑著，目慢慢暗下來。

最后，索閉上了眼。

“沒有這麼一個人。那個當初找我的人，早就已經出境離開……你們想抓，也抓不到了。”

“抓不抓得到，是我們的事。”白慕川語氣冷厲：“你只需要說出來，他是誰。”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他。”

“那就從怎麼接開始說起……”

“白警，你已經問無數次了……”

“我不介意再聽一次。”

暗影慢慢睜眼，“時間太長，忘了。”

含糊其辭。

顯然，他產生了抗拒心理。

白慕川：“你怎麼沒有忘記你姓什麼？”

暗影懶洋洋地打個呵欠：“這哪能忘？白警，大晚上的，咱能不能別兜圈子了。很困的。你們的問題，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你問一次，我回答一次，一次又一次……我已經認罪了，你們還準備審我多久？”

白慕川：“只要案子有疑點，我們就會追查到底。”

暗影無奈一嘆：“求你了！能不能早點結案？早一點判我死刑？”

進了看守所的人，都想活著出去。

像他這樣催促著死的人，見。

白慕川面孔一沉，盯著他不說話。

向晚瞥一眼，突然笑了出來，“你就這麼想死嗎？”

剛才一直沉默，暗影沒有注意。

這一問，暗影的視線立馬轉到向晚的臉上。

他冷笑，“對啊！我想死！特別想死。說實在的，人都落到你們手上了，早晚都是一個死字——這他媽的日子過得，生不如死，何不早死？”

“很有道理。”

向晚認同了他。

“但我聽說，很多想死的人，等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都會恐懼死亡，甚至后悔……我想你也不會意外。要不然那天你又何必拼了命的逃跑？”

暗影涼涼看過來。

對的態度，有些不屑一頓。

“小姑娘，年紀輕輕，不要裝出一副老的樣子，你懂什麼？”

“我不懂。所以才想請教。”向晚微笑的眸子，閃過冰冷而狡黠的芒，落在暗影的臉上，竟有幾分銳利，“我很好奇，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讓你不惜認罪去死，也要為他守口如瓶呢？”

暗影歪歪頭，涼笑。

“想象力很富。你是寫書的那個？”

哦！終于把對上號了嗎？

向晚明白，這個人一直有關注。

不過，二次元和三次元的空間距離，讓人有一些差別。

向晚笑著扶了扶額頭，“對！我就是那個承蒙你一直關照的人，寫書的人。”

暗影諷刺一笑，顯然并不太瞧得上。

“久仰！”

他不想與向晚多談。

向晚卻不打算放過他。

“誠如你所說，寫書的人，想象力總是比較富一點，所以，容我猜測一下吧。找上你的這個人，一定是你極為信任的人。”

暗影翻個眼皮，不置可否。

向晚看著他，莞爾一笑：“在崔鳴死后，你好不容易崛起，以你骨子里的懦弱膽小格來分析，你是不太會愿意去做冒險的事的。”

暗影臉一沉。

不回答。

向晚：“那個時候，能僥幸保住一命的人，已經謝天謝地了。誠然你有報復社會的心思，也不會在這麼快的時間去實施，躲避警方的追捕，修生養息，也得花上一些時間的——因此，是那個人的出現，改變了你。”

暗影涼涼剜來，“憑什麼認為我懦弱，膽小。憑什麼？”

最后三個字，他吼得有點大聲。

顯得很在意。

向晚笑了：“因為你一直被人認為懦弱膽小，但從來沒有反抗過呀。在特殊學校是這樣，在家庭生活中也是這樣，在暗門更是這樣……而且，以你的能力，也不足以讓你掌控暗門……”

暗影的臉難看起來。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以為你是誰啊？”

“簡單！我告訴你為什麼。”向晚目堅定，神篤定而自信，“如果你有能力，馮民又怎麼會活到喪尸案的時候？”

“……”

暗影氣恨的著氣。

竟然，無力反駁。

這個人……

就像可以看穿他似的。

可怕的人！

太可怕了！

向晚笑了笑，與白慕川看過來的目短暫的對視，繼續以“瞧不上”的態度對暗影。

“恕我直言，以你的能力，如果沒有那個人，大概你……活不暗影，控制不住暗門，更不能突然耀武揚威起來，了NO，1——甚至讓大姐頭田丹月都懼怕。”

“那是因為我綁了的孩子！”

暗影氣急。

沒有人愿意被人瞧不起。

為此，他甚至不惜說起為非作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