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上輕松的語氣，無所謂的態度，即便是權騰這樣的鋼鐵直男都忍不住打個冷戰。

“我！”他從賽里木手上拿過手機，反扣在桌子上，環視眾人，“老子汗都豎起來了——”

“什麼東西？”白慕川皺眉。

“你們還是先不要知道了。尤其是士……”權騰出一抹詭異的笑，“至，等大家把這頓火鍋吃完，再看吧。”

賽里木又去拿手機，“可是……”

權騰瞪他一眼，拍住他的手，“小孩子，邊去！”

“……”

不需要他說，眾人也能猜到大概是什麼東西了。

梅心困地問：“是寫了多腥的東西？電鋸分尸，臟解剖，還是分離……”

權騰：“……”

他拿筷子指了指面前的幾個葷菜，再看看那漸漸冒出熱氣的火鍋底，“小姐姐，能不能給這些食留一點尊嚴？”

“嗯？”梅心，“食，尊嚴？”

不懂。

權騰卻是長聲嘆氣，一種對牛彈琴的覺。

“從本質上來說，這些食也是由尸、臟和組的。”

“對啊！”梅心認真回答，“我們吃的東西，哪一個不是呢？”

兩個人一問一答，桌子上的其他人，表已經裂。

“大姐姐，小哥哥。咱們能不能……好好說話了！”賽里木哭無淚，在座的人里就數他年齡最小，平常接的案子也最，而且做報分析工作，也不常看到腥的東西，被他們這樣一說，本來好好的火鍋，突然變了味。

“我留著肚子來的，難道你們是想讓我空著肚子走？”

向晚咽了咽唾沫，同。

本來對火鍋執念了許久的，可聽他們生形象的描述，食沒有。

“嘔！哦，sorry——”方圓圓更是直接，胃里不適，當即發個嘔，捂住，歉意地看著眾人，然后目一挪，盯住向晚，“我要去一下洗手間，可是我……害怕。”

向晚：“……”

陪方圓圓去了衛生間。

這貨洗個手，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出來的時候緒就好轉了。

“你說這火鍋還能吃嗎？”問向晚。

“看你的心了。”

“你呢？”

“我啊？”向晚捋下頭發，“不是太！”

方圓圓怔一秒，哈哈笑了起來，一種惺惺相惜的覺，讓頓時褪去恐懼，勾住向晚的肩膀走了回來，“其實就是個心理作用，我覺得我們應該多多鍛煉，畢竟是警嫂嘛，以后常會遇到各種各樣惡心的事，對不對？不能因為這樣就辜負食啊……”

“為什麼要說服自己？”向晚斜瞥一眼，“減不好嗎？”

方圓圓臉一沉，“你這樣會失去我的。”

“我錯了。請繼續保護好你那一百二十斤。”

“呵呵！吃！我還是要吃！”

兩個人聊著天回包間，推開門一聽，方圓圓好不容易平復的食，再次被吊起。

“你們……還要不要我吃火鍋了。”

……

眾人正在談論那子。

盡管權騰不讓賽里木說，但人的好奇心是很難抑制的。

梅心上網搜索一下，就找到了帖子，并迅速轉發到了“吃瓜群眾”群。

短短時間，那個帖子已經為了頭條熱搜容。

不過，原帖已經被平臺方刪除。

剩下的全是轉發，或者截圖。

從截圖可以清楚地看到，不到半個小時，各種投票、留言已達兩萬余條……

看熱鬧的人，從來不嫌事大。他們甚至為原帖主“出謀劃策”，認為他的投票選項“容不夠過癮”，并充分發揮了自己的腦能力，想出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殺人方式，在帖子里隨便地表達著自己的看法……

一時間，熱點再熱。

討論聲里混雜著批評的聲音，很快就像一個席卷網絡的漩渦，把無數人都帶了進去。

吃飯的、上班的、閑聊的，無數人拿著手機在觀看。

“這個世界如果一個冰窖。沒有人看到死亡即將來臨，也沒有人看到害者將會面臨的痛苦，人們沉醉在自我營造的狂歡里，不可自撥……哪怕罪惡蠶食的是同類的生命，他們依舊已經蘸著人吃得津津有味……人間不值得，人類不值得。你們這些惡魔，全都可以去死！”

十分鐘后，那個被刪掉的原博又發出一條慨。

悲天憫人的語氣，痛陳了人類的無，最后再發出一條預告。

“剛才的投票已經生，劇本很快就會給公眾見面……你們要的，都會來！都會來！黑暗會來！死亡會來！直到吞噬這人間所有的罪惡！”

這一條帖子下面，留言再次暴漲。

“哇！好期待啊。博主加油！”

第一條留言，點贊幾千，留言數百。

“希先發劇本，再進行實拍表演啊，要不然過程就不刺激了。”

第二條留言，點贊也趨近第一條，留言數百。

“網絡不是法外之地，鍵盤俠快點開門，查水表了！”

第三條留言，點贊，留言多，全是罵的。

“博主，我有個建議啊！要殺就殺那些有錢人，像徐思琦這種伽位太低沒意思，至，也得殺一個像謝綰綰這樣的，足夠挑戰神經和話題……嘿嘿，大家贊我上去，讓博主看見。”

這一條留言下方，無數的贊，無數的留言……

很快，它就被頂到了第一。

一路看下來，膽戰心驚。

鍵盤俠的發言，大多充滿戾氣，

恨不得，

他們恨不得把所有人都鏟除干凈。

恨不得，

這世間只留自己。

他們將現實中所有的不得志，像垃圾一樣傾倒在網絡，再將這樣的思想像瘟疫一樣傳播。

正能量被負能量淹沒……

沒有人深究這個帖子背后的人真正的意圖，他們像心智不全的人，為了博得關注，無所不用其及地侮辱、毀滅，他們躲在屏幕后面的心靈，早就已經腐爛，只剩一，還在繼續作惡……

這個帖子下的世界，冷漠。

哪怕有人站出來，也很快被罵走。

更多的人，選擇了沉默。

以及，冷漠。

冷漠。

還剩冷漠。

向晚拿著手機，看得發冷，如墜冰窖。

“今天真不該選擇吃火鍋。”

“吃什麼有關系嗎？”

“吃素就好了！”向晚微微嘆息，“這樣可以為我們的同類減輕一些罪孽。”

“……”

白慕川剛才一直沉默，等把相關的帖子都看完，轉頭看賽里木。

“一會回去，查一下發帖人。”

賽里木點頭，“我們隊長已經發在工作群了，正在追查！”

白慕川慢慢放下手機，淡定地涮。

“吃東西。”

眾人都看著他。

“吃啊！”

“來來來，大家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