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熾一不。

白慕川清了清嗓子，“這個時間點，被他掐得很準。那一天是向晚的生日，向晚在錦城，我們是于分手的狀態。所以，去的人是我，還是屠亮，他未必一定能料中。但是，這個并不重要，他需要的只是你親自持槍殺人，并順理章地替他頂鍋……”

孟熾依舊一言不發。

白慕川：“向晚被人綁到問心閹的時候，你和戚科在南木的一個休閑山莊。麗瑪和阿布德墜崖亡的時候，你在刑偵隊……如果沒有更直接的證據，哪怕問心庵和麗瑪家里都有你的錄音，哪怕于波指認他見過你，認為是你教唆殺死121案的幾個讀者，哪怕葉親自下場指證你，說見過你在南木賓館外面與于波鬼鬼祟祟的呆在一輛車里……但警方對你殺人指控，仍然不夠有力！”

“……”

“屠亮的死，才是為你定罪的關鍵。”

121案死的幾個人。

那個兇手是于波。

這已經是證實的事。

但于波對孟熾的教唆指認，因為于波本存在神上的問題，算不算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在法律上還存在爭議……

禿鷹事件，是崔鳴主使。

問心庵上崔鳴的死，以及麗瑪和阿布德，到是有孟熾的錄音作為佐證……

然而，在現代化的今天，合某人的聲音，本就不是個問題。

“謝綰綰說，曾經親口來問過你，問你那些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你反問，如果你說不是你，問會不會相信。”

“……”

“不相信，并且告訴你，上一個男人……”

“……”

“你對他說，你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

“……”

“孟熾，你現在還有機會，告訴我們，你沒有殺人。”

“……”

沉默。

沉默中，孟熾慢慢低著頭，仍是不說話。

“咳！咳咳……”

白慕川又咳嗽起來。

會見室，只有他的咳嗽聲。

氣氛無端冷寂。

幾個人安安靜靜，沒有話。

緩過這一口氣，白慕川再喝一口水。

“你看過心理醫生，結案的卷宗上也有關于你人格分裂的就診記錄，你是不是一直存在僥幸心理，認為這樣就可以憑著你強大的律師團隊，逃過一劫？”

孟熾一怔。

表現有明顯的變化。

白慕川緩緩一笑，“所以，你接了葉的易，頂了這個鍋？”

“……”孟熾沉默。

“我今天來之前，其實一直想不通，你和葉到底有什麼，值得你這麼做……但就在剛才，我在與你談的時候，突然就理順了……”白慕川慢慢站起，從審訊區走被審訊區，走到孟熾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手銬，“你想保護的人，是謝綰綰。”

孟熾猛地抬頭。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不喜歡男人，你喜歡的人，是謝綰綰。”

“……”

一字一頓，極為有力。

孟熾沒有眾人以為的反應那麼大。

不知是不是被白慕川的咳嗽傳染，他也忍不住咳了起來。

“沐二果然是沐二，編故事的能力一流，我聽得都快要迷了，可是……”

他冷冷看著白慕川，“我要保護的是謝綰綰，但兇手是葉，不是嗎？”

白慕川勾，“簡單！葉綁走謝綰綰，用實際行告訴你，他要陷你獄，要殺死謝綰綰，就像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畢竟，他可以違造你的聲音，可以迷于波，可以騙過秤砣，甚至可以殺死崔鳴，導演禿鷹那麼大的案子，殺死一個謝綰綰算什麼？”

這個反轉太快。

會見室里，兩名獄警震驚。

就連黃何也有些措手不及。

來見孟熾之前，白慕川并沒有告訴過他要做的事。

這一句一句話下來，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案子，相當驚悚。

只有孟熾。

只有他，一直平靜。

他抬著頭，與背著的白慕川互視著。

他看不清白慕川的眼睛，卻能到那人的力。

“孟熾，現在還不能說嗎？”

“為什麼？”孟熾慢聲問：“為什麼你要問我，而不是去問葉？”

“我不瞞我。我們還沒有抓到他。”

說到這里，白慕川慢慢打開自己的手機，把那個《殺人劇本》第二集翻出來，遞到孟熾的面前，慢聲告訴他，“你以為你為他頂了鍋，他就能放過謝綰綰嗎？天真！一個男人要保護心的人，不是用這種方式的。呵！把錢財都給他，再把置于一個惡魔的虎口下？孟總，我真懷疑，你當初是怎麼斗過繼母，斗過繼弟，奪得孟氏權杖的？”

孟熾深深吸一口氣。

“我不完全是為了保護。我是沒有辦法。”

死鴨子！

不過，總算是突破了第一步。

肯開口就好。

白慕川坐了回去，繼續與他平視的狀態。

“說吧，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當初到底怎麼回事了。”

在他冰冷的目下，孟熾沒有抗拒的能力。

他已經是階下囚，不管他要活下去，還是要保護誰，只能靠警察。

“我見過于波是真的。”他說。

“嗯。”白慕川靜靜地聽。

“就是葉指認看到我的那一次，南木賓館外面。他沒有說謊。”

“然后呢？”

“我想拆散你和向晚是真的。因為孟涼喜歡你。”

嗯一聲，白慕川點頭，“繼續說。”

“沒了。”

“沒了？”

“其他事，你都說了。”

白慕川微微瞇眼。

“我要聽你說。”

“屠亮……”他默默地說：“是我殺的。但我不是故意的。”

“怎麼解釋？”說到屠亮的死，白慕川心臟還有點痛，“說清楚一點。”

“那天我去的時候，帶著贖金，也帶著槍，那把槍確實是我的……進屋子，我看到了昏迷的葉和謝綰綰。當時那把槍，我是握在手上的，這個時候警察來了，開始我并不知道是警察，我以為是綁匪，條件反地舉槍轉……”

“是你開槍擊的？”白慕川冷著聲音。

“不…不算……”孟熾搖頭，再搖頭，眼睛瞇起來，似乎對那一個瞬間的回憶，有些迷茫，“我本來是蹲著的，因為我正在察看葉和謝綰綰的況，轉的時候，葉突然醒了，他笑著制住我的手，我扣的扳機……還是他……我……”

他再次搖頭。

“我說不清楚了。”

那一瞬，太慌。

在看到是警察的時候，

在看到葉冰冷的笑容時。

在聽到葉說，“沒關系，我會幫你保護好的”的時候。

孟熾看到了屠亮的震驚，卻看不到自己的震驚。

不過幾秒時間，他沒有回過神，又有警察沖進來。

葉已經倒了回去，昏迷在地上……

“我們檢驗過，葉當時確實是中毒昏迷的狀態。”

“呵！”孟熾搖頭，“所以，我百口莫辯……何必再辯？”

“不過，離屠亮中槍到對葉進行檢查，這中間有一個時間差……”

葉利用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完的陷害了孟熾，將他釘在法律的戒尺下。

“在看守所里，我想了很多。”孟熾說：“很多以前想不通的都想明白了。其實你們的判斷沒有錯。確實有人利用121案把警察引向禿鷹，引向暗門。不過，那不是我，而是葉。”

“他的目的，是借警方的手，剿滅暗門，殺掉崔鳴……而我，不巧被他利用，做了中間的一個炮灰。這個人真的是一個犯罪天才，每一個布局都縝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說到這里，孟熾眉頭皺了起來，“不過，有一點，我不是太明白。葉與崔鳴有什麼過節，剿滅暗門，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好……？”

他搖頭，苦笑。

白慕川卻是一冷。

他不知道的，白慕川知道。

崔鳴不死，哪里有暗影掌控暗門的機會。

天怒組織的計劃又如何生發芽？

在崔鳴的時代，他是極為痛恨與國外勢力勾結的。

這，好大一盤棋。

崔鳴恐怕到死也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他做了那麼多，不過是為他人做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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