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忽的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沉思,傅寒川彈了彈煙灰,直接點下免提,裴羨的聲音從手機裡面傳出來。
“在哪兒?”
“回家。”
“回什麼家啊,來漠野,我們都在這呢。”
莫非同的聲音又冒了出來,大概是他把裴羨的手機搶了過去。
傅寒川瞇著眼看了眼手機,懶懶的說道:“怎麼跑到漠野去了?”
“問那麼多做什麼,來不來隨便你,掛了啊。”
莫非同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傅寒川掃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這個時間點回去也沒什麼事,他便將煙頭丟了,開車去往漠野。
漠野是一家蒙古包的燒烤店,以烤全羊出名,裡面還有蒙古族的駐唱,一到夜晚,點燃了篝火的上空飄起馬頭琴悠揚的聲樂,很有草原的味道。那裡本就有個馬場,白天去玩的話,還可以順便騎個馬溜溜圈兒。
傅寒川到的時候,烤全羊正好烤,被人抬進了一個蒙古包。
開門簾,裡面人群的熱鬧聲跟火爐的熱浪一起撲面而來。
人很多,以前一起玩的那群人都在,看到烤全羊進來了,一大幫的人吵吵鬧鬧的,把那馬頭琴的聲音都蓋了過去。
“傅寒川,這邊。”
陳晨一抬頭看到他,就招呼著傅寒川往跟陸薇琪那裡坐。
陸薇琪的旁邊還有一個空座,放了兩個人的包跟圍巾大,陳晨一腦兒的抱起來,放到後面的一排架子上去了。
待轉過來的時候,卻看到傅寒川往裴羨那裡走過去了。
陳晨回到座位,推了推陸薇琪道:“你怎麼不他過來?”
陸薇琪笑了笑,沒說什麼,這時,梁易輝手裡拿著一只盤子走過來,上面放著塊最好的羊。
陳晨不好再說什麼,看到那烤的金黃的羊,就要上手拿來吃,梁易輝的手往後一,陳晨撲了個空。
不等陳晨說什麼,梁易輝往那邊的烤羊上別了下腦袋道:“要吃自己去拿。”
陳晨瞪了他一眼,對著他齜了下牙,自己跑過去分羊了。
另一邊,傅寒川看到裴羨他們,直接走了過去,在裴羨旁邊的空座坐上了下來。
“怎麼想到來這裡了,很久沒來了。”
傅寒川還在玩賽車的時候,這裡是常來的地方,那個時候,大家都玩,這地方空曠,每個人都像是栓不住的野馬,過得特別肆意。
不過後來,常去的地方就了1988或者莫非同郊外的山莊,再後來,連1988都不怎麼去了。
陳晨拿了羊走過來,正好聽到了傅寒川的話,說道:“那是你不怎麼來,這地兒,我們可還是常來的。”
這附近有一條盤山公路,賽車的人常在這裡練車,梁易輝那些還在玩賽車的,練完了車就在這裡放松。
“對了,剛才你往我們那兒坐去,你怎麼不來?”
傅寒川噙著笑:“不好意思,沒聽到。”
陳晨撇了撇,心想是真的沒聽到呢,還是假的沒聽到。
不過又很快的笑了起來,沖著這會兒正在跟別人拼酒的梁易輝點了下下,神采飛揚的說道:“今天易輝拿了小組賽第一,順利晉級。”
傅寒川角微勾了下,拿了罐啤酒掰開了拉環,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的樣子,跟旁邊的莫非同了下,喝了一大口的啤酒。
莫非同嗤笑了聲,回頭對著傅寒川說道:“如果你在的話,這算什麼。”
傅寒川玩車那會兒,小組賽什麼的本沒放在眼裡,都是拿下冠軍賽以後才慶祝,不然還不得三天兩頭的開慶祝宴會。
本不值得一提嘛。
梁易輝跟莫非同他們隔開了幾個人的距離,剛才正顧著同與他慶祝的人一起嗨,一回頭,看到傅寒川也來了,走過來笑著道:“傅,說起來,我們好久沒有比過了,有機會我們來一局?”
不待傅寒川說什麼,莫非同道:“可別,現在我們傅可矜貴著呢。”
傅氏的繼承人,北城最有價值的男人,後上萬的員工要吃他家的飯,能這麼玩兒命麼?
梁易輝拎著啤酒罐,看了一眼在那邊安靜坐著的陸薇琪,在這熱鬧的蒙古包裡,安靜反而了最特別的存在。
陸薇琪說過,當在舞臺上表演的時候,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一個人熱鬧,當走下舞臺的時候,就是一個人安靜的看別人的熱鬧。
梁易輝回過頭來,邪邪一扯,說道:“是啊,有老婆兒子的人,就是不一樣了。”
傅寒川淡漠的眼看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說道:“該拿過的金杯都拿過了,也就沒什麼興趣了,以後你就知道了。”
莫非同回頭,對著裴羨使了個眼神,傅這毒舌,真的是能把人毒啞。
人家梁易輝好不容易熬出頭,就這麼給滅了氣焰。
未免起戰火,莫非同了鼻子站起來拿起罐啤酒,搭著梁易輝的肩膀往另一邊走:“走,去喝一個。”
這邊,只剩下了裴羨跟傅寒川兩人喝酒,裴羨搭著,閑聊道:“蘇湘住院,你不回去陪兒子?”
傅寒川彈了下上沾到的草屑,看了他一眼:“電話不是你打的麼?”
裴羨揚了揚眉,指了下莫非同:“他的主意。我只是隨便一說,沒想到你會過來。”
傅寒川道:“傅贏這個點早就睡了。”
本來還有些公司的事沒有理完,但是今晚上遇到了傅正南,這一頓氣的,就沒心了。
“我聽說你準備簽下莊婷婷與舒?”
傅寒川笑了下:“我真懷疑你在我們公司安了線,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
裴羨笑道:“這點報都沒有,還混什麼。不過可以給你一個消息,有傳聞耀世那邊找舒拍一部大劇,所以可能你那邊不了了。”
裴羨倒不是在傅氏安了眼線,而是在娛樂圈,風聲傳的很快。舒的經紀公司,在跟談傅氏的合作時,同時也在接洽別的公司合作可能。
耀世……
傅寒川的眉頭微皺了下,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耀世的老板卓易,也就是贊助了那個公益app的公司……
傅寒川挲著下,又聽裴羨說道:“話說,怎麼忽然有這麼大的變化,誰給你的主意?”
從他得到的消息來看,傅寒川這一手決定下得很快,沒有經過董事會就直接拍板了。
傅寒川還在考慮耀世的事,抿著酒道:“的意思。”
?
裴羨眉一挑,眼睛微了下就明白過來,傅寒川說的“”指的是誰了。
傅寒川簽下的那個旅行博主,就是從小啞那兒得來的靈,這會兒又是。
小啞不聲不響,倒是有思想。
裴羨放下搭著的,微微前傾,看著傅寒川道:“你有沒有發現,你的影響越來越多了?”
傅寒川著啤酒罐正喝酒,聞言手微頓了下,腦子裡立即的就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個吻。
傅寒川淡聲道:“你想太多,我只是不放過賺錢的機會。如果有用的話,為什麼不用?”
裴羨笑了下,淡淡的掃了一眼蒙古包,這些熱鬧,仿佛與他們無關。
又玩鬧了會兒,大家原來坐的座位都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陸薇琪幾個跟傅寒川他們坐在了一排位置。
陸薇琪的那碟子烤羊幾乎沒怎麼,到最後還是落了陳晨的裡,一抹,說道:“我看你就要仙了,什麼好東西在你面前,只要看一看,聞一聞,你就能活了。”
陸薇琪喝了口水,笑著道:“我是舞蹈演員,你可別忘了,我馬上就要上臺表演了。”
說著,看向傅寒川:“對了,我聽說你太太病了,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我們去探病?”
“……”
這一圈坐的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又打起了眉司。
憑什麼要去給那啞探病?
陳晨撓了撓眼睛,手肘輕輕的了下陸薇琪,在旁邊小聲道:“薇琪,你怎麼還去看呀?”
就沒差點說,那個啞可是搶了男人的人。
陸薇琪一笑,大大方方的道:“你們都怎麼了,我都說了多次了,我跟寒川都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是朋友。如果蘇湘……”
停頓了下,看了眼傅寒川道:“我可以蘇湘嗎?”
傅寒川扯了下角沒說話,便接著說了下去道:“如果沒生病的話,寒川就帶著一起來了。”
上次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就說過,以後再一起玩,讓傅寒川帶著蘇湘出來大家認識一下。
“是吧,寒川?”
傅寒川把玩著手裡的一只打火機,並沒有馬上接腔,善於把控場面的陸薇琪被傅寒川這一冷,氣氛有些冷。
這時,裴羨笑著問道:“你怎麼知道傅太太生病了?”
陸薇琪看了眼莫非同,傅寒川微冷的視線看過去,莫非同說道:“我只是說我在醫院看到了祁令聰,他們問我去醫院幹嘛,我就……”
莫非同聳了下肩膀,兩手一攤。
他本來說著祁家那些八卦事兒的,順把他去探病蘇湘的事兒也說了。
裴羨搖晃著腦袋,這個唯恐天下不的,不過既然這事兒大家都知道了,他噙著笑問道:“我們都不知道傅太太病了,你哪兒來的消息?”
按照傅寒川的個,不可能自己說的。
他看向傅寒川:“說起來,怎麼病得住院這麼嚴重?”
傅寒川沒吭聲,莫非同樂了,笑著道:“人家的夫妻趣特別著呢。他把人家的車鑰匙給扔出去了,人家找了一晚上給凍病了,第二天他又催著我另外配鑰匙,你說他是不是欠的?”
“哦,對了,那車已經修好了,你什麼時候去拿?”
傅寒川冷聲道:“放在你車場,不會爛掉吧?”
這邊兩個人懟來懟去,陸薇琪眼眸微,慢慢的掐了掌心……
另一廂,蘇湘被傅寒川送回醫院後,著瓣在病床上躺下來。
的到現在,還有些腫痛的覺。
這個就是接吻嗎?
可是傅寒川,他為什麼要吻?
就因為說要報酬?
帶著這個問題,迷迷糊糊的快要睡過去時,忽的想起來,因為傅寒川的關系,都沒有來得及回複祁令揚。
打開qq,祁令揚幾條新的消息立即彈了出來。
令狐無疆:怎麼不舒服了?病了嗎?
令狐無疆:要嗎?
令狐無疆:病了的話,就先好好休養,編舞的事不著急,還有些時間。
……
令狐無疆:你還在嗎?
蘇湘看著這一連串的問候,覺得對不起他的。
傅寒川開車差點撞到他的事,都還沒有對他道歉。
糖不香:我沒事,就快出院了。回頭我把我設計好的編舞圖紙傳給你,你先讓孩子們練起來,我好了就去學校。
以為祁令揚已經不在線了,打完這串字發送出去,就準備把的編舞圖紙拿出來拍下照片發過去,對話框就跳了出來。
令狐無疆:住院?那天傅寒川為難你了?
祁令揚在跟蘇湘聊天後,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的回複便離開電腦去做晚餐了。
可是看到說不舒服,就一直有種掛心的覺,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
隨便的吃過一點晚飯後,他便拿了本書回到電腦前,看一會兒書就上線看看,看有沒有新的消息發過來,書都沒有怎麼看進去。
此時,看到蘇湘說住院,祁令揚立即的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
蘇湘拿著手機對著那一行字,的這肺炎,這傷,就是傅寒川給折騰出來的,但家事不可外揚。
糖不香:沒有,就是不小心弄冒了,家裡有小孩,就在醫院住兩天。
蘇湘輕描淡寫的圓了過去,祁令揚看著新發過來的消息,看著就不怎麼相信。
那天傅寒川的怒氣,可謂怒發沖冠,都想殺人了,說沒事,怎麼可能?
為了一個冒就要住院避開小孩,這話誰能信?
傅家對專橫霸道,但還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吧?
一會兒,對話框又跳出了新的消息。
糖不香:對了,你那天沒事吧?
糖不香:我很抱歉,傅寒川這個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無理又野蠻。
糖不香:我代他跟你道歉,真的很對不起。
令狐無疆:我沒事,再說了,開車撞我的又不是你,你道什麼歉。
令狐無疆:而且你放心,傅寒川不是真的想撞死我。他以前拿過好幾場冠軍賽,以他的車技,怎麼可能。
祁令揚打完這兩行字,了一側的手肘。
為免蘇湘放心不下,他發了個表包過去,讓安心。
那天杜若涵跑過來的時候,他在下面托著,兩人一起倒在地上的時候,手肘直接撞到了地面上,休息了幾天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蘇湘對著那個逗趣的表包,輕輕的笑了下。
但是人家說沒事,怎麼可能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還記得看到的最後一眼,是祁令揚跟一個人倒在地上。
糖不香:那……那天,那個跟你一起摔倒在地上的人呢?也沒事嗎?
蘇湘還記得,在車子就要撞上祁令揚的時候,有個人忽然跑了出來,一定是跟祁令揚認識的,不然不會跑出來想要推開他。
祁令揚的手指落在鍵盤上,打了一個字就停下來了。
他了下臉,上面還是一團青紫。
那天祁令聰接到他的電話趕到急救室,接著一拳就揮了過來。
他沒有還手,也不能還手……
祁令揚苦笑了下,這段時間,他也沒有再去過醫院。
跟杜若涵的事,他決心要割斷,便是真的要斷了,可是杜若涵的糾纏,令他無可奈何,這兩年,是越來越覺得累了。
電腦屏幕上,又跳出了新的消息。
糖不香:怎麼了?傷了?嚴重嗎?
蘇湘一直等不來祁令揚的回複,以為那個人傷嚴重,就著急了起來。
如果真的出了事,那可就對不起人家了。
祁令揚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提起神重新寫了起來。
令狐無疆:沒事。
蘇湘看到這三個字,懸著的心才算落回了腔裡。
如果人家傷嚴重,那傅寒川就是肇事司機,可這件事又是因而起,蘇湘覺得,自己怎麼有點像是紅禍水。
糖不香:沒事就好,不然我就真的過意不去了。你替我跟說聲對不起,如果到了驚嚇的話,有什麼要求的,我一定盡力補償。
令狐無疆:不用。我說了,開車的人不是你,跟你沒有關系。
打完這行字,祁令揚的眼眸劃過一道冷。
傅寒川在那一刻,是真的想撞死他,只是不想坐牢罷了。
糖不香:哎,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樣吧,我請你們吃飯,不然我心裡真的過意不去。
蘇湘不想欠著別人,這麼嚴重的事,就算沒出什麼事,也是到了驚嚇的,這不是說一兩句話就算過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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