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靜無聲，常老先生的眉頭皺了，與自己的夫人換了下眼神，常夫人出言道：“蘇小姐……”

莫非同看著蘇湘通紅的眼睛，實在是不忍再說下去，上前一步拉住的手臂：“蘇湘，別說了。”

蘇湘已經被點燃，拂開他的手，雙目猩紅的對著常妍一字一句大聲道：“三年前在酒店宴會上，買通服務員給我下藥，放出視頻，毀我聲譽，又買兇滅口的，正是你們的好兒！”

話音落下，仿佛一記重拳垂在常家人的上，一個個吃驚的睜大眼睛，皆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看向了常妍。

下藥，毀人名譽，殺人滅口，這一件件事，隨便一件都不是一個人輕易能夠做的出來的。

常妍，向來不問世事，連家族生意都不怎麼上心，這怎麼可能？

常妍的臉灰白，瘦弱的搖搖墜似的站不穩，被下人扶著坐在了沙發上，下人給倒了杯熱水：“小姐，你先喝點水。”

常妍垂著腦袋，怔怔的看著前方，雙手扶著水杯卻是不住的抖著，不作聲，眼淚已無聲落下來。

常守第一個沉不住氣，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常妍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

他憤怒的看向了傅寒川：“你要是瞧不上常妍也就算了，何必往上潑髒水！”

他臉頰搐了下，似是出一抹譏諷冷笑，看了眼蘇湘，出一副了然的表來，對著傅寒川道：“哦……我明白了。你們傅家可真險啊。前面為了擺這個啞人，就做出跟別人上c床的事兒來，現在為了擺我們常家，就想著怎麼來誣陷我妹妹了？”

“你以為，你把這頂帽子扣在常妍的腦袋上，你們傅家戲耍了我們常家這件事兒就算完了？”

“什麼好事都讓你們傅家占盡了，我告訴你，不可能！”

傅寒川的臉從來沒有好看過，此時更是冷如冰霜，他道：“常守，你以為，沒有證據我會隨便來嗎？”

他轉頭看向了常妍道：“常妍，到了這個時候，是你自己承認了，還是我一件件的把證據都拿出來？”

一顆眼淚吧嗒一下落下，落在水杯中時，那杯水輕輕的晃了下。常妍抬起頭來，滿臉淚，掛在下上的淚水搖搖墜，我見猶憐。道：“傅寒川，這麼多年，我為了你，從來都是盡心盡力，在你的眼裡，我是那樣的人嗎？”

傅寒川冷眼看，並不答一句，但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呵呵……”常妍自己先笑了起來，笑容淒楚，自言自語的喃喃道，“我又何必問……若不是已經認準了我，又怎麼會來……我真是太傻……”

含著淚看著傅寒川，淒婉笑著道：“怪我，真心錯付……”

看這傷心又無辜的模樣，若不是親耳在病房聽到蘇潤的那些話，還真以為是錯怪了。

莫非同蹙眉瞧了一眼，轉頭看向了傅寒川道：“還浪費什麼時間，看是要把鐵證撂在的面前了。”

常老先生沉著臉，自己的兒被人指控了那麼多條罪責，他這個做父親的就有教無方的嫌疑了。他沉著氣道：“傅寒川，剛才你既然說有證據，那就拿你的證據來說話。”

“若不是真的，讓我知道你冤枉了我的兒的話，我們常家，就算傾家產，也不會讓你們傅家日子好過！”

常夫人走到了常妍旁邊坐下，摟著兒接口道：“是啊，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說常妍對不起你們，那就把事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不然我兒的這冤屈，可不能白了！”

常家二老表態，這件事若不說清楚了，那麼常家也不打算善罷甘休了。

氣氛更加的凝重起來。

剛才蘇湘已經把常妍做過的事說出來，接下來就是證據指證了。

傅寒川的眉心了下，眼角餘瞥了眼後的卓雅夫人，這件事一旦要講明白前因後果，就要牽涉到自己的母親，這也是他無法直了腰背開口的原因，他了手指，氣息更沉了些。

正想著怎麼開口時，卓雅夫人突然往前走了兩步，高跟鞋叩擊在大理石上篤篤的響，在這安靜的氣氛中敲擊著人的耳。厭惡的看了眼常妍，抬了抬下開口說道：“這件事，起因在我……”

眾人愣愣的看著卓雅夫人，聽說下去，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自己把那些事都說出來。可是卓雅夫人，那種不彩的事，又怎麼能說。

卓雅夫人看了著常妍，最後道：“常妍，我有為你鋪路的意思，但還看在傅贏的面子上，多考慮幾分。你對傅贏盡心盡力，我都看在眼裡，可是我錯了……”

沉沉的吐了口氣，針尖似的目對著常妍道：“你只是想著自己而已，本不會真正的為傅贏著想。”

“說，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計劃的？”

“別再裝無辜，到了這個時候，你再裝下去就沒意思了！”

蘇湘靜默著，聽完了卓雅夫人的那段陳述，自己無聲的嗤笑了一聲。

這件事，要在常家人面前說的話，可以掐去了頭只從常妍指使蘇潤那段說起，可常妍一旦無可辯駁，就會攀咬卓雅夫人，把也拉出來。按照那樣歹毒的心思，又怎麼可能替卓雅夫人瞞，定是要掙個魚死網破的。

再退一萬步說，就算常妍還顧念著往日的一點分，還有那麼一點兒良心，替卓雅夫人瞞了，可常家那些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兒，就算現在瞞過去了，等細查出來，他們回過神來，照樣會來找。

這樣一來，卓雅夫人還不如自己先開口了，自己先撇了大半責任，對常妍一番指責，在傅寒川那裡，還是一個好母親的形象，還能夠緩和他們張的母子關系。

到了這個時候，還能有這番心思，真不愧是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卓雅夫人了……

蘇湘自個兒心中百轉千回了一番，另一邊，面對卓雅夫人的親口證詞，常妍愣愣的瞧著，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夫人，我……”

這個時候，蘇湘已然沒有耐心再看常妍的落淚演技，平靜下來開口道：“常妍，你不是一向在我的面前都很強勢的嗎？在這麼多人面前，怎麼這般弱了？”

們二人，幾次為了傅贏有過鋒，想來也是重新要回了傅贏，讓這些年的努力付諸東流了，眼見無，危機太深，才會又一次的放出了那些視頻的吧？

蘇湘拿出了護士的那支手機，在界面上點了幾下，調出了那段錄音通話，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把蘇潤的證詞也放了出來。

道：“這些人的聲音，你可都覺得悉？若還要抵賴的話，那麼你自己的聲音，相信你的父母兄弟都能聽得出來的。”

抬頭，看向了常家的那些人說道：“是你們的兒，妹妹，朝夕相的人，該不會聽不出來吧？”

“可別又說，是我找人偽造的。常妍為了控制蘇潤不能逃回國，往日本那邊匯了不錢，這些，你們一查便知。另外，雖然蘇潤的錢已經被他揮霍一空，但是那筆錢的易記錄，銀行應該也還可以查到。”

常妍為常家大小姐，手上有的是錢，但一直都是乖乖的形象，有了蘇潤這樣不講規矩的人在前，心思縝的斷然不敢讓更多的人知道的真面目，做過的那些骯髒事，也就不會讓自己的把柄落在出了蘇潤以外的第二個人手裡。

常奕眉頭皺了，楊燕青沉著面的看了他一眼，那些錢……

常老先生心中咯噔了下，轉頭看向了常奕，常奕沉聲開口道：“蘇小姐，常妍在很久之前就開始做慈善工作，的那些錢都捐贈給了慈善機構，並非你說的那樣。”

蘇湘冷笑了一聲：“慈善機構？”看向了常妍，“做大善人的，有三種人。一種是真的一心想要幫助他人，一種是洗黑錢的，最後一種，是做了虧心事，想要做善事為自己積德買心安的。你是哪一種？”

“你又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做慈善的？是不是在你買通了蘇潤之後？”

看向常奕：“這些話，你有問過嗎？”

常奕被蘇湘問住了，一說到那些錢什麼時候開始轉出去的，不就是三年前嗎？按照所說的那次帝梵先生的酒會……從常妍的銀行記錄來看，第一筆大額支出，就在那日前後……

他的臉越加難看起來，冷喝一聲：“常妍！說清楚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冷冷瞪了蘇湘一眼，拿出手機直接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助理：“那個慈善機構的捐贈記錄，查清楚了沒有，馬上把資料傳送過來！”

“別打了！”常妍忽然站了起來，水杯掉落在地上，玻璃碎片摔了一地，奪了常奕的手機道：“那筆錢只在機構留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被我轉到日本去了，這樣你滿意了嗎！”

為了讓蘇潤不能夠回到國，這三年裡，每個月都給日本黑組織轉去一筆錢，人盯著他，又跟蘇潤通話，謊稱傅寒川不會輕饒了他，讓他別回來。

若不是蘇潤到後來拼了命的要逃回來，也不會讓那邊給他下死手。人在國外出事，總比在國要好得多。可他還是被人救了回來，他在醫院，也只是讓他不能開口而已，並不想要了他的命。

要不是蘇麗怡非要轉什麼醫院，也不會讓人下狠手。

從來都不想這樣的，都是這些人的！

此時的常妍，就像是被堵到了死角的老鼠，已然無法再繼續“無辜”下去，弱的臉轉眼間變得猙獰起來，一雙眼睛猩紅的對著蘇湘：“現在，你高興了嗎！”

的這一變化，所有人都看了個目瞪口呆，除了蘇湘以外。輕輕的扯了下角冷笑，常妍表裡不一，人前乖巧，人後險，這一面只在面前展示過而已，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吃驚的。

“妍妍……”常夫人看著自己的兒，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像是不認識了，也驚得快要暈過去了，一手捂著口，“妍妍……你，你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

的兒，手心裡捧著長大的兒，那麼單純乖巧，怎麼會是這樣的？

不，這一定是出了什麼錯，的兒不是這樣的……

楊燕青擔心常夫人，上去扶住安道：“媽，你先冷靜下來，還是先等妍妍把話都說清楚了。”連忙倒水給常夫人驚，期間抬眸看了一眼常妍。

說實在的，常妍的這一面也嚇到了，但沒有表現的像常夫人這樣不能接，並非是年輕接能力強，只不過是早先知道了常妍這幾年的大筆金額支出，還有那幾眼疑似看錯的眼神罷了。

常老先生痛心疾首的看著常妍，一手捂著口，一手指著常妍怒道：“你、你……事，真的是他們說的那樣嗎？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錄音都放出來了，就差那個什麼蘇潤現場指控一番了，這已無狡辯，現在他就想聽聽，為何要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常妍崩潰的了起來，歇斯底裡的對著傅寒川道：“因為你！因為你從來對我都沒有半分回應！因為你只肯看！我只要毀了，你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再對著蘇湘怒吼道：“還有你，你明明已經離開他了，你們已經離婚了，為什麼還要跟他糾纏不清！你只是個啞，憑什麼得到他的關注！”

“還有你——”指向了卓雅夫人，“你憑什麼在這裡把自己撇幹淨了，是你，是你一次次的暗示我，讓我努力，自己爭取機會，讓我去跟這個人爭！只要不存在了，傅寒川便會接我了！”

“你那時候為什麼要收手，為什麼不痛快一點，為什麼！為什麼！”

指控完那些，常妍似是不堪重負，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臉上依然是一副癲狂的模樣，再也沒有半分千金小姐的矜貴模樣。流著眼淚，瞧著卓雅夫人：“你問我，我什麼時候知道你罷手了的？”

“我是你看中了的傅太太，我一直在你的邊，你的事，我有什麼不清楚的？我還知道……”的目落在了祁令揚的上，發出癲狂的笑聲，“你們傅家那麼骯髒，我做這些，又算的了什麼呢？”

卓雅夫人看到的眼神，瞥了眼祁令揚，氣得渾抖，張的看了一眼常家人怒斥道：“住口！枉費我那麼照顧你，我、我真是自己養了一頭白眼狼！”

“常先生，常夫人，事既然已經說清楚了，接下來怎麼做，你們說怎麼辦吧！”卓雅夫人一聲論斷，絕不能夠再讓常妍把傅家的給抖了出來。

祁令揚是傅家的私生子，又跟蘇湘有了關系，還就快要結婚，這種醜聞一旦鬧出來，對傅家來說，真是無立足了。

常老先生一臉凝，自己的兒做出這種事來，他這個做父親的責無旁貸，可是就像常妍所說的，若非人一步步的，鑽了牛角尖，又何至於走到這步田地。

他道：“卓雅夫人，常妍做出這樣的事來，我當然沒什麼推。但是這，恐怕也不是常妍一個人的責任吧？你們傅家，難道就沒有半分過錯？”

常老先生眼睛再一瞇起，冷聲道：“而且，這件事本就是卓雅夫人你先起了頭，常妍是一時糊塗，才會一步步的錯下去。”他看了眼蘇湘，“這種事要是鬧出來了，對你卓雅夫人的名聲，也不怎麼好聽吧？”

以他這個老江湖來看，今天浩浩的來了這麼多人，但是並沒有通知警方，這事兒牽涉到的有常家的人，也有傅家的人，鬧到臺面上來，全都無法全而退，這面子裡子，了個丁點不剩不說，要是搖到了常氏跟傅氏，那就更不好收場了。

所以從這點來看，這些人也是有所顧慮的。

蘇湘站在一邊，聽著常老先生跟卓雅夫人已經開始做起了涉，不免心中冷笑。這件事，從頭到尾害人是跟祁令揚，什麼時候到他們私下解決了？

祁令揚偏頭看著蘇湘凝重的小臉，冷冷的目看了眼傅寒川，只見他握了拳頭，全的都繃著卻不發一言。

這個時候，只要他給警方打個電話，調查下來要帶走的就不只是常妍蘇潤這些人，還有卓雅夫人了。

能不能判刑要看律師怎麼辯護，法怎麼判案，以傅家的能耐還是可以讓卓雅夫人安然無恙的，只是一旦開庭，被渲染一番的話，傅家就沒法見人了。

所以傅寒川這麼做，就是大義滅親，連傅家的遮布也一起扯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