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站在人群後面，也不曾將目對著他，只是那道影的存在太強，就連餘都會忍不住的看到他……

既然已經別過，就別再多留念，更不應該心裡再有什麼漣漪，什麼都不應該留下了……

就像他所表現的那樣，人群之中也不要再看一眼，就此只是陌路人。

蘇湘手指一握，棱角的尖銳讓將遊走的神思收斂了回來，走到垃圾桶那邊，正要將東西丟進去時，在最後的時候還是將手收了回來，然後隨手丟到了屜角落，關上，不再多看一眼。

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要留著這東西，權當是提醒自己吧，他跟，什麼1314，不過是一段被一團皺的人生罷了。

……

第二天傍晚，六點左右的時候，傅寒川從傅氏大樓走出來，天已經完全暗下，馬路上燈明亮，夜已經開始了。

大樓外，封輕揚戴著一副框架眼鏡坐在車，對著臺階上走下來的人揮手，傅寒川看了一眼，目順便將那車也掃了一遍。

這是一輛商務型的保姆車，在明星藝人中多見。封輕揚推開車門下來，傅寒川道：“真喜歡上了？”

封輕揚咧著笑得明，有種中人的覺了，道：“明星聚會，在那種地方剛剛好，不是嗎？”

“而且，你找人家談事，我也得有人陪著，是不是？”

枕園的私做的那麼好，政商都喜歡在那裡會面，這些大腕藝人保護私，那枕園在明星圈也是很歡迎，而且極難約得到的。

傅寒川沒什麼意見，他的目的是那裡的老板，至於陪客是誰他都無所謂。

兩輛車相繼往郊區開過去，傅寒川握著方向盤，有時候還需要導航提醒一下。

說起來，這地方他還是第一次過來，怎麼覺這麼偏僻，聽說，以前這裡是墳地來著。

傅寒川嗤笑了聲，老話中說，棺材棺材，升發財，只有命的人對這種地方不忌諱，並且還很喜歡，這位宴老板想來即是如此了。

又過了十幾分鐘，終於進枕園的範圍，大老遠的就看到前面一大片的荒地中亮著燈，看過去森森的，普通人還真不敢過來，那些狗仔記者要在這裡蹲上幾個小時，心理承能力也要夠強才可以。

車子在停車坪停下，接著，另外幾輛車熄火的聲音傳來，傅寒川淡淡看過去，都是娛樂圈一些重量級的人，導演、制片人，那位大牌明星走過去跟那些人說話，封輕揚還坐在車上，似乎在等著那個人過來接。

傅寒川下了車，走到封輕揚那邊，扭頭看了那夥人一眼，對著封輕揚道：“你該不是在倒人家吧？”

封家大小姐，有這個資本捧人，而且那些人沖著封家也得給幾分面子。

封輕揚笑瞇瞇的：“他長得好看啊，而且材還好。”看了眼傅寒川，“再說了，我剛跟你‘分手’，這也得有個過渡不是麼。”

傅寒川那邊是了，跟傅寒川“分手”，封家那些人不得著去相親。

前方那些男人說著話，男明星轉頭看了眼封輕揚，轉走過來，封輕揚提了提背，型提醒傅寒川道：“他過來了。”

意思就是不要給別人誤會了，傅寒川哂笑了下，退開到一邊，這時候那制片人認出傅寒川來了，驚愕的愣了下，似乎沒想到在這地方遇到他，而且還是同一個飯局。

那制片人走過來，笑著與傅寒川搭話：“傅先生，沒想到咱們在這兒遇上了。”

傅寒川與他握了下手，點了下頭道：“都是封小姐的朋友，一起。”

兩人一起轉頭看過去，封輕揚站在那男星的邊，長得英氣，模樣不輸娛樂圈的那些星，氣質還高貴，與在場的另外幾個星相比較，高低立現。

封輕揚走了過來，笑道：“枕園很難才約到的，今朝有酒盡須歸。”

枕園門口，小學徒站在屋簷下，看到前面一行人走過來，上前招呼道：“是封小姐吧，裡面請。”他的手臂一劃拉，微微弓著，擺著標準的迎賓姿勢。

封輕揚抬頭看了前方一眼，屋簷下掛著一塊牌匾，枕園兩字寫得蒼勁有力，不是書法家寫不出這樣有意境的字。就憑著這兩個字，這地方也該來瞧上一瞧。

對著小學徒微微一點頭，抬腳進了園子。

院子並不像有些私家廚那樣為了營造氣氛點綴了一閃一閃的景觀燈，這裡布置的簡單，但不單調，一步一景在幾盞路燈下呈現出一種神而幽靜的覺，白石鋪在水底，一池清水，幾棵翠竹種在白石堆上，竹葉落在水中時像輕舟微微晃，像是個神仙居似的。

人多時，走在這條路上卻不會覺得腳步聲嘈雜，因為人們在這種意境下，已經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唯恐驚擾了在此安家的仙人。

前方就是屋，傅寒川一路走過去，屋沒有特意的按上牌匾，走進去就是大廳，燈火通明。一位看起來像是前廳經理的人正在裡面，見到封輕揚時與詢問：“不知封小姐是現在就上菜還是先休息一會兒？”

封輕揚看了看周圍朋友，笑說道：“我看你這裡布置的如此賞心悅目，那就先休息會兒吧。”

“那好，封小姐請隨意。”那人點了下頭，招了下手，那小學徒便走上前去，他吩咐說道：“上茶。”

說是上茶，上來的可是專業的泡茶人，將茶味發揮到了極致，嘗過一口就贊不絕口。周圍人都在那兒欣賞著牆上掛著的字畫，或者是寶格上的藝品收藏，有個人來過這裡，正在討論著拍戲的時候是否可以在這裡借景。客廳一時有些熱鬧，但那專職泡茶的人一點不影響，眼觀鼻鼻觀心，一舉一都特別有儀式。

這些人中只傅寒川跟封輕揚是圈外人，封輕揚在那兒一起湊熱鬧，只有傅寒川淡淡的看著那位經理，那經理察覺到了傅寒川的目，轉過來微笑道：“傅先生，可有什麼能夠幫您的？”

傅寒川笑睨著那人道：“怎麼，你認識我？”

經理的雙手垂握在小腹，禮貌說道：“傅先生是北城最富有的人，又怎會不知。”

枕園這麼低調又有名，除了服務一流菜肴一流以外，這裡還有一份關於達貴人的資料，但凡社會上說得上名號的人，枕園的人都能認得出來。

傅寒川品著茶，小小的茶杯在指尖轉，他往那泡茶人上看了一眼說道：“枕園一個小小的茶應都這麼有調，看來你這裡非凡人能來。”

“傅先生過獎了，我們枕園除了給客人賓至如歸的覺，還要讓客人覺得格調二字。”要說做到賓至如歸，隨便一個農家樂私家廚都能夠做到，這兒是枕園，就要做出點不同來。

用高規格的服務人員，襯托來賓的地位崇高。

傅寒川淡淡的看著他，角忽然一勾，開口道：“不知道你這裡的大廚，是不是也是如此專業，甚至更高段，我甚是期待。”

那經理看著傅寒川，只覺他話中有話，微微一愣後，他只笑了笑，說道：“傅先生怎麼不與其他客人一起聊天，還是覺得我這裡還有什麼不足之？”

傅寒川道：“並未，只是有些好奇罷了。”他也不說到底好奇什麼，說罷便轉過，看著牆上掛著的那些裝飾畫。

後廚，宴霖穿著圍，猛火下，他的臉被火照的發紅，一雙眼睛盯著鍋菜的變化，額頭冒出了細汗也來不及，汗水珠子晶亮。

枕園的人手不多，那前廳經理即是他的副手。男人不慌不忙的走到他的旁邊，微垂著眼眸說道：“師傅，傅寒川來了。”

宴霖回頭瞥了他一眼，正好鍋的菜肴出鍋，副手很有眼見的將空盤子端過來，接手宴霖的鍋裝盤，宴霖得了空手，拿著一塊白巾了汗，又了手，這才皺眉說道：“他怎麼來了。”

這邊一直在推傅寒川的預約，沒想到還是進來了。

那副手說道：“封小姐帶來的客人，傅寒川是其中一個。”

宴霖將巾遞給他，瞪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那副手被他的目責罵，低了腦袋隨即又道：“師傅，不然一會兒我來上菜，師傅就不要出去了。”

宴霖睨他一眼，淡淡道：“不用了。”要來的人，擋是擋不住的，只等一會兒打發了他便是。

過了會兒，眾人上座吃飯，幾個前菜照例是副手端上桌的，傅寒川看到那一盤宮廷豆腐就想到蘇湘做的那什麼日本豆腐。

他提了筷子，先夾了一塊品嘗起來，眉微微的皺了下，正要細細品味時，那制片人忽然端著酒杯看過來說道：“傅先生，我先敬你一杯。”

傅寒川看他一眼，執了酒杯與他了下，一番熱後，那制片人便抓著機會拉投資來了。傅寒川此行的目的不在投資，打了幾句太極之後封輕揚恰到好的接了話去，傅寒川瞧著那盤豆腐，又吃了一口，眉頭又一次的皺了起來。

這味道，跟蘇湘做的非常相似。

這時候，宴霖端著盤天目湖魚頭湯上桌，半個魚頭躺在大湯盆中，白的魚湯，除了幾碧綠香菜做點綴別的什麼都不添加，熬出來的魚湯原原味。

圓形的玻璃桌繞圈，眾人拿著碗盛湯，宴霖照例要在桌邊上待上一小會兒看看客人的反應，而這回尤其看了看傅寒川。傅寒川不聲，只是著勺子慢慢喝湯，宴霖收斂眸，幾秒鐘過後才轉安靜離開。

桌上熱鬧，後廚依然是與火為伍。

宴霖抱著手臂守著那一鍋蒸包子，微微的瞇著眼睛不知此時又在想著什麼。

……

酒足飯飽以後，那些人當然不會立即離開，繼續在客廳喝茶醒酒，宴霖已經走到了二樓，書房，他坐在那張大長桌後面，手裡執著一杯茶若有所思。

走廊上腳步聲傳來，副手走過去道：“師傅，傅寒川提出想要見你。”

宴霖側頭看了他一眼，將茶杯放了下來，說道：“請他上來吧。”

那副手領命而去，過了會兒便聽到另一種腳步聲。

傅寒川進書房時，便看到偌大的一間書房，中間擺放了一張很大的桌子，上面除了一套茶空無一，男人提著茶壺正在往茶杯中倒水，汩汩的水聲是這裡唯一的聲音。

傅寒川走過去，宴霖頭都沒抬一下，只道：“傅先生請坐。”

傅寒川看了他一眼，在他對面坐下，宴霖移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說道：“請喝茶。”

方才一桌飯雖然葷素都有，但是飯後一杯茶可以解酒解膩，正好。傅寒川也不客氣，拿起宴霖親自倒的茶水喝了一口，眉稍稍的揚了揚，宴霖看他道：“味道如何？”

傅寒川直言不諱：“宴老板泡的茶，與方才那位茶應泡的，差了些。”

宴霖笑了起來，說道：“分工不同，我是專業做飯的，他是專業泡茶的，我們都是拿出看家本事招待貴賓。”

傅寒川著茶杯看向宴霖：“宴老板似乎想通過這句話，告訴我什麼？”

宴霖笑了笑：“傅先生請喝茶。”他拎起茶壺，又給他續上水。

傅寒川看著漸滿的茶杯，開口道：“早就聽聞枕園好，怎麼我幾次預約都約不到，宴老板可是對我傅某人有意見，瞧不上我宴某人？”

“怎麼會。”宴霖擱下茶壺，自己端著茶杯喝了一口，傅寒川不開口，似乎執意等著他解釋原因，靜默片刻後，宴霖看了眼傅寒川，說道：“大傅先生來過我這裡幾次。”

傅寒川微蹙了下眉，父親位高權重，結人也都是權貴階級，來這種地方很正常。

宴霖再道：“不過陪在大傅先生邊的，並非是卓雅夫人，所以……”他笑了笑，“傅先生應該知道，別人喜歡來我這裡，是這兒清淨無人打擾。”

傅寒川垂眸看著杯中茶水，他的意思是，他來這裡，是要抓什麼人找什麼證據。或許都不是，只是一個推的理由。

他放下茶杯，淡淡看向宴霖道：“宴先生你多慮了，我來自然不是砸你招牌來的。”他頓了下，轉而道，“前些時候，聽聞宴先生出去度假，過得可是愉快？”

宴霖看上去心不錯，他從桌下拿出一個果盤來，裡面放著一些鹽水煮花生，他開殼子，一顆顆花生放在一只白碟子裡。

“這做過飯以後，就沒什麼胃口吃飯了，油煙膩了一鼻子，喝茶吃點這個花生正好，傅先生要不要也嘗幾顆？”

傅寒川了一顆，涼淡目盯著神態自若的宴霖，又開口道：“宴老板怎麼不問問我，找你有何事？”

宴霖：“做菜最忌諱急火，你既然要找我，自然會說，我急什麼。”

傅寒川：“你可認識蘇潤？”他的目尖銳，像是要看面前這個人。

他是北城最神的廚子，坐擁這座偌大的園子，招待這城裡份最尊貴的客人，可他的穿著卻最為普通，上一件背心穿了不知道多久，與平常人無異。他的臉整容過，但是依然掩飾不了他的疤痕。他的是跛的，可他卻沒有殘疾人的自卑，反而有種尊貴。

此外，他的菜式，跟蘇湘的相仿，連口味也是那麼相似。

這個人，太神了，也難怪蘇湘對他好奇。

劈啪一聲輕響，宴霖開一個花生殼子，裡面躺著四顆胖嘟嘟的花生，他倒出來一口嚼了，一雙世故的眼瞧著傅寒川微微笑。他道：“傅先生，我雖然知道這城裡很多達貴人，可不是什麼人都知道的。”

“哦？”傅寒川揚了一聲，不聲的看著對面的男人，慢慢說道，“蘇潤，蘇家的貴公子，蘇明東唯一的兒子。不過，前些年蘇家沒落了，宴老板沒有聽說也是正常的。”

“不過……”他的聲音拉長了，一雙眼盯著宴霖，“宴老板既然不認識蘇潤，三年前又為何會買下蘇氏呢？”

宴霖笑了笑，毫沒有慌，連眼睛都沒晃一下，說道：“傅先生說笑了，我只是這枕園的廚子，買下那什麼蘇氏公司做什麼。”

傅寒川輕吸了口氣說道：“蘇潤的妹妹，蘇湘是我的妻子。當年那些轟北城的事，宴老板應該有所耳聞。那蘇潤為了保住榮華富貴，是把他的妹妹塞給了我。靠著傅家的庇佑，蘇氏茍延殘了三年。”

“雖說我極度厭惡那蘇潤，不過那蘇氏畢竟我也曾關照過，就這麼沒了，心裡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之後聽聞蘇氏被蘇潤變賣，我便去差人去查了一查，得知買下這公司的人，姓宴。”

宴霖沉默著只是笑，傅寒川又接著道：“那蘇潤的妹妹，再怎麼說與我也是夫妻一場，前些日子聽聞那蘇家老宅也被變賣了。我一時好奇，便也去查了一番，得到的答案，買家也是一位姓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