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真,我——」
「我懂的意思。」嚴真說,「不過這時我的問題,不能總讓替我承擔。」
蔣怡直視著嚴真,從未見過如此堅持固執的一面,這個脾氣倒真像老嚴。了,有些遲緩地說出三個字:「我不是。」
得到答案的嚴真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後抵著桌子,啞聲問:「那我的父親為什麼會一直留著你的照片?我的親生母親又是誰?現在在哪兒?」
「嚴真——」蔣怡驚慌地看著有些失控的。
「請你告訴我!」
被一連串的問題得毫無退路,蔣怡眼睛一閉,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去世了。」
四個字,讓嚴真徹底懵住了。這個答案對來說確實是最容易想到的答案,可是嚴真還是懵了,坐在那裡久久不。
蔣怡也有些慌地喝了一口茶:「其實我從來不願意回憶這一段過去,即使你不提醒我我也不會隨意在你面前提起。我以為你會知道,可後來一想你的父親為什麼要告訴你呢,讓你無憂無慮地長大多好。又或者等你長大了,到了可以承擔真相的年齡了再告訴你。」蔣怡抬頭看著嚴真,「我怎麼也沒有想到,老嚴他會去世的那麼早。」
嚴真眼睛微微眨了下,像是在聽。
「嚴真,你之所以不願意讓我告訴你是擔心你。」蔣怡看著,似乎是在思索怎麼來告訴,語速也極為緩慢,「因為,老嚴他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嚴真一怔,仿佛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說老嚴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蔣怡又重復一遍
嚴真登時從心底倒一口涼氣,撐著桌子霍的站起,眼睛死死地盯著蔣怡,幾乎是從牙裡出來的話:「怎麼可能!」
以為這樣可以嚇退,可蔣怡卻沒反駁,依舊是那樣看著,仿佛陳述的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倒頭來嚇到的反倒是自己,撐著桌子微微有些抖。
「從我有記憶時他就陪在我邊,他待我那麼親,怎麼可能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是真的。」蔣怡此刻看的眼神就是像在看一個孩子,「你的親生父親也是一名軍人,他跟老嚴一起長大,一起伍當了兵,直到他調去了西藏一個邊防哨所才分開。你的父親是個令人欽佩的軍人,因為他與你的母親一起駐守在邊防哨所,看守輸水管道看守了近十年。那麼辛苦的生活工作條件,兩個人相依相守,既是幸福,又是艱苦。」
「後來在你父親還有兩年期滿轉業的時候你母親懷孕了,快要生產時你父親就把你的母親送到了縣城醫院待產,因為哨所每天離不開人,就請了個老鄉陪你母親住在醫院。可以說一切都準備的好好的,就等著抱孩子了,生產的時候你母親幾乎是廢了半條命才生下你。還沒看上你一眼就昏厥了過去,那時邊防醫院條件差啊,流出的是兒就止不住——」說到最後,蔣怡的聲音已經哽住了。
就這麼,去世了?
嚴真聽得甚至有些恍惚:「那我的父親呢?」
蔣怡平復了緒:「他把你的母親葬在了西藏,後來又請假回了次老家,把你給了老嚴和,讓幫著帶。他說自己沒什麼親人,那邊條件苦,不能讓你一個小孩子跟著罪。上面也提議調他回來,可你的父親他不肯,他說要留在那裡陪著你的母親直到轉業,以後死了也要葬在那裡。誰想竟是一語讖,回哨所的路上就遇見了一場雪崩,一輛小車全部埋雪中,救援隊伍趕到把他們挖出來的時候全部都沒有呼吸了。」
「再後來,老嚴執意把你留在家裡。當時我們正準備結婚,為此事大吵了一架,後來,也就分開了。」蔣怡說著,有些慚愧,「現在回想起來,我會當時自私的自己到愧。」
話畢,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嚴真靜靜地站著,直到手腳徹底冰冷下來才緩緩回過神來。沿著椅子慢慢地坐下,抬頭看著蔣怡,一時間心緒萬千,像是有許多話要說。
蔣怡默默等待著,可最終聽到這也只是這樣一句話:「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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