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言寧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從開學到現在,幾乎每節課都無法集中力,老師在講臺上講課的時候,的腦子總是會被各種七八糟的思想充滿,本聽不進去他們都說了什麼。
而且更讓阮言寧覺得頭疼的是,經常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這也就是為什麼考試會撐不住睡過去的原因。
江寒把椅子挪到了阮言寧的旁邊,他甚至能清晰地覺到阮言寧在敘述這些事時因為害怕而有些抖的息聲。
他越聽眉頭皺得越。
江寒把桌上的熱茶遞到阮言寧手里,輕輕地拍拍的腦袋,像是在一件極易破碎的珍寶,小心又小心。
他咳了一聲,把堵在心里的那憋悶吞咽下去后,才聲問阮言寧:“這種況持續多久了?”
“可能有一個多月了吧。”
阮言寧最先意識到的時候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以為只是自己不適應的新的環境,所以才會出現這些癥狀,可是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這種況非但沒有好轉,甚至還有加重的傾向。
不是沒想過要尋求幫助,可是又怕別人會用異樣的眼看自己。
阮言寧眸躲閃地看了江寒一眼,然后迅速把頭低了下去,“江寒哥哥,你能不能不要給別人說啊?”
害怕被當異類。
江寒微微傾了子,和阮言寧視線平齊,“我答應你不告訴別人,但是我帶你去看看醫生好不好?”
阮言寧下意識就說了聲“不要”,甚至有些抗拒離江寒遠了一些。
“一一相信我嗎?”江寒的聲音依舊平和,并沒有要強迫阮言寧的意思。
要擱在以前,阮言寧自然會毫不猶豫地說相信,可是今天涉及到這種問題,猶豫了。
江寒不聲地重新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耐心地了一聲“一一”,一直等到阮言寧應了他,他才故作輕松地揚了揚。
“其實你的這種況是很常見的,就像人都會冒,人的緒和神也會冒,所以我們只需要給緒一點專用的冒藥,很快就會好了。”
“緒冒?”這是阮言寧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江寒點點頭,“所以這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你不用覺得自己與眾不同。”
江寒能看出阮言寧臉上有一些松,他想了想,起去關上了包間的門,然后在阮言寧有些不安的視線中走到旁蹲下。
他輕輕牽著阮言寧的手,“如果你相信的我的話,就跟著我的步子走好不好?你任何時候需要我,只需抬起頭,就能看見我。”
“我……”
“我不你一一,我尊重你的選擇。”
江寒于阮言寧,好像從始至終都有一種神奇的魔力,無論什麼時候,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說服蠱,讓心甘愿地跟著他的腳步。
哪怕他說了不,阮言寧依舊選擇了第二天和他一起去看心理醫生。
周六一早,江寒就獨自帶著阮言寧去了醫院。
江寒其實一直擔心阮言寧會是抑郁癥,但最后的診斷結果并沒有他想的那麼糟糕。
醫生說幸好他們發現得及時,阮言寧現在的癥狀只是緒持續低落造的,還沒有發展到抑郁癥的程度,究其原因應該是的離世對造了一定的打擊。
醫生給阮言寧開了些藥,又給做了心理疏導。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阮言寧瞇著眼看向有些刺眼的眼,忽然就覺得輕松了不。
彎笑了笑,語氣輕快:“我發現看心理醫生好像也沒想的那麼恐怖。”
“我早就說過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江寒每次看到阮言寧笑的時候心都會不自覺變得愉悅起來,“看來一一小朋友并不相信我?”
“哪兒有?”阮言寧立刻為自己辯解,“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
“真的?”
阮言寧使勁點了點頭,“真的!”
醫院周圍人來人往,然而他們兩個卻并不喧囂的干擾。
江寒滿意地拍了拍阮言寧的腦袋,“既然你這麼相信我,從周一開始我來給你補課,一直到你能正常接老師講課為止,關于你的小我也不會往外說的。”
“周一?”江寒的這個決定有些突然,阮言寧有些驚訝,“周一不是要去學校嗎?”
“你該上課就去上課,放學之后來找我,我給你補課。”
“那江南呢?”江寒既然是江南的哥哥,這種補課開小灶的機會怎麼可能了。
然而江寒只是輕笑一聲,一副十分了解江南的模樣,“不會想來的,如果哪天肯來學習了,我名字以后倒過來念。”
阮言寧倒是覺得江南不一定會拒絕,但也沒怎麼為江寒擔心,畢竟“寒江”這個名字好像也好聽的。
只是知妹莫若哥,阮言寧去給江南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江南果然想都不想就搖頭拒絕,還連忙讓阮言寧千萬安好哥,別讓他再來折騰自己。
—
阮言寧不知道江寒從哪里找到的一間小教室,教室位于高三樓的頂樓,平時都是空置的,放學后更是有人去。
初中部比高中部先放學,所以阮言寧經常是一個人先去教室,乖乖等著江寒下課。
阮言寧以前沒補過課,但是在班里聽別的同學講過,補課和正常上課的區別無非是聽老師念經的同學的數量不一樣罷了。
既然都是念經,所以阮言寧并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聽進去江寒講的課。
然而第一天,就發現江寒講課與學校的老師并不一樣。
他不只是講,很多知識點江寒都會讓阮言寧通過來親自,不能靠的,他也會盡可能用有趣的方式講給阮言寧聽,是以阮言寧幾乎很會在這一段時間里走神。
而且因為阮言寧睡眠不太好,江寒每晚都會想各種各樣的活幫打磨時間,陪著一直到有了睡意,他才會回自己的房間。
一段時間下來,阮言寧發現自己的狀態好了不。
期中考試前一周,江寒一門課一門課地幫著阮言寧總結知識點,一直到最后一科整理完,他才打著哈欠在數學練習冊上勾了幾道題,然后把練習冊推到阮言寧面前。
“你把這幾道題寫完我們就回家。”
“這麼早嗎?”阮言寧一臉的興,要知道這幾天因為整理知識點,江寒每天都給拖堂,已經好久沒會過提前放學的快樂了。
江寒懶懶地“嗯”了聲,“你寫得越快越準確,今天就能越早結束。”
“那你不要和我說話了。”阮言寧說著就拿起筆開始讀題。
然而這幾道題并不像想象的那麼簡單,寫了一會兒就開始分心。
阮言寧有些為難地盯著練習冊,其實很想問江寒能不能今天先算了,可是又怕江寒生氣,思來想去忽然想起自己校服外套的包里還有一顆巧克力。
巧克力是班上的一個同學給的,自己吃了一顆覺得還不錯,便分了江南一顆,想著再剩下一顆留給江寒。
小心翼翼地出巧克力,還好沒變形。
一般阮言寧做題的時候江寒就會坐到后面去,以便能讓專心做題。
阮言寧把巧克力的外包裝紙撕開,甜笑著轉過頭,剛準備把巧克力遞到江寒面前,就看見江寒已經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他的腦袋枕在手臂上,手臂下還著他自己的學習資料,而他一向清冷的臉上此時沒有一的戒備,甚至還帶了幾分可。
阮言寧舉著巧克力的手頓在空中。
江寒在面前永遠是一副從容的模樣,好像沒有什麼是他解決不了的問題,所以阮言寧下意識就把他當了一個無所不能的英雄。
可是這一刻才意識到江寒其實也是一個還沒有年的大男孩。
江寒有自己的學業要忙,而且他最近一直為了申請到國外名校的offer在費心費力地準備,他自己的事就已經夠他忙了,結果還要為心這麼多。
他其實也是會累的。
阮言寧忽然就覺得有些心疼和愧疚。
學著江寒的樣子反趴在桌子上,迷地看著江寒的睡,實在不明白,怎麼有人連睡覺都能睡得這麼好看。
這會兒正是落日的時間,夕的余暉從教室的窗戶灑進來,和地鋪在江寒的上,像是給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
阮言寧鬼使神差地就手在江寒的臉上了一下。
江寒的臉和看起來的一樣。
小時候的阮言寧毫沒有吃人豆腐的赧,看著毫沒有醒意的江寒,悄悄彎了彎,又用指尖在他的耳垂上輕輕點了點。
只是還不等來得及把手收回手,作的手就被人徑直捉住了。
阮言寧嚇了一跳,然而的力氣本不是江寒的對手,即便他是剛睡醒,阮言寧也沒能把自己的手從他的錮中掙出來。
“題寫完了?”江寒的眼底不像平時那般清明,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惺忪。
“沒……沒有。”阮言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為沒寫完題張還是因為被發現而張,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我……我……”
“你什麼?”
江寒用另一只手了下剛剛被阮言寧過的地方,挑眉笑了笑,“你剛剛在干什麼?”
“我……沒干什麼啊。”阮言寧不敢去看江寒的眼睛。
江寒此時靠在椅背上,眸子里帶了點氣,臉上的表意味深長,“那我剛剛怎麼覺有人在我的臉?”
阮言寧沒好意思說話。
江寒似乎打定了注意要逗,“我們一一既然什麼都沒干的話,那剛剛是只貓在撓我?”
教室除了他們兩個人,再找不出半個活,江寒越是說有貓,就越是在暗指阮言寧。
阮言寧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不自在地咳了咳,把臉扭到一邊,“我剛剛看你臉上有點臟東西,幫你掉。”
“真的?”江寒笑起來,“那就要謝謝我們一一了。”
“不……不用客氣。”阮言寧總算后知后覺地開始臉紅,稍稍了被江寒握住的手,小聲地提醒江寒,“江寒哥哥,你先松開我吧,那個……你給我布置的題還沒有寫完。”
江寒卻像是沒聽到這句話一般,朝阮言寧手上的巧克力抬抬下,“這是給我的?”
江寒不說,阮言寧幾乎就要忘了這一茬了。
趕把巧克力遞給他,“這是特地留給你的。”
阮言寧本以為江寒會接過去,卻不想下一秒,江寒居然直接就著的手咬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巧克力上還能看見他整齊的牙印,阮言寧忽然就覺得這個巧克力有些燙手。
江寒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他握著阮言寧的手把里的半顆巧克力咽下去,揚笑了笑,“我們一一送的巧克力還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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