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蘭一愣，負氣道：“本來也沒什麼，他不肯收我的荷包，我有自知之明，不再去糾纏他便是，這不是如了他的意嗎？”

衛卿好笑道：“別說阿應不收你的荷包，就是大都督，他也不收我的。”

漪蘭眨了眨眼，道：“為何？”

衛卿嘆口氣，道：“他們這種人，講究的是東西的實用吧。”又看漪蘭道，“你不妨直接去跟阿應說你喜歡他，看看他作何反應。他若是還說他用不上，你再和他保持距離也不遲。”

漪蘭抿著道：“奴婢沒那個臉。”

衛卿慫恿道：“拿出以前你肖想錦衛時的勇氣，你有的。”

漪蘭：“……他要是拒絕奴婢了呢。”

衛卿：“他沒法拒絕你。”

漪蘭：“為何？”

衛卿：“那木頭喜歡你。”

漪蘭瞬時臉紅。

兩相悅，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有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若是能夠促一樁好的姻緣，衛卿何樂而不為呢？

就拿衛卿自己來說，漪蘭說曾沒膽量對殷璄表白心跡，其實不是因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不是因為很慫。

而是因為那時，找不到出路，找不到一個兩全其的解決辦法。不知道自己能為此付出多，更不知殷璄能為此妥協多。不管是走哪一條路，都會讓到茫然和悵然若失。

可是現在漪蘭和阿應沒有這些問題，他們沒有立場的不同，也沒有利益的對立，什麼阻礙都沒有。

他們只需要勇敢一些就好。

衛卿嫁人后與殷璄住在主院里，漪蘭便住在了下人院里。

都督府里夠大，下人也不多，因而住的地方不知別家好多。而下人院里有一個個單獨的獨院，也有一個院子幾間房的。

嬤嬤們喜歡人多熱鬧，便幾個人一個院子。

而漪蘭與們年紀差一大截，合不到一，故住了一個小獨院。而阿應呢，則是沉默寡言，與其他的男丁也合不到一去，也住著一個獨院，這也方便他神出鬼沒去完衛卿代的事。

是夜，漪蘭躺在床上左右睡不著，腦子里浮現的都是阿應那個人，還有衛卿的話。

后來一掀被子，坐起來，把心一橫，就下床趿鞋出門去。

就這樣拖著磨著算個什麼事兒，整天都心不在焉兒的。還真要去問問，阿應到底喜不喜歡。

漪蘭看得開，他要是不喜歡就算了，省得以后想著念著，也好讓自己死心。

漪蘭氣勢洶洶地往阿應院里去，可是抬頭一見他房里還亮著燈，估計人還沒睡，不知怎的，原本的底氣十足還是立馬給泄了去……

漪蘭腳下踟躕了，突然明白為什麼人一面對這種事的時候就容易發慫，大概是因為怕被拒絕，怕一場空罷……

要不，改天再來問問？

抬頭瞅了瞅天，嗯，的確很晚了，這個時候不宜來打擾。

于是乎漪蘭滿懷壯志地來，又垂頭喪氣地準備溜。

只是阿應的知比想象中的更敏覺，漪蘭一來他院里，他便聽見了腳步聲。

遂剛一轉挪著腳準備離開的時候，后的房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漪蘭的背影僵了僵。

阿應見是漪蘭，微微一愣，道：“你這麼晚了過來，是不是夫人那邊有事？”

漪蘭回頭，看見他站在門口，他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衫，后的燈火映照著他結實的軀。

漪蘭不敢看他的臉，沉默了一陣，道：“我來問你一個問題。”

阿應道：“你問。”

間有點酸，道：“我給你繡的荷包，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

阿應一時沒回答。他覺漪蘭很在意這件事，好像上次就是如實回答惹得不高興。

漪蘭便以為他的沉默是不喜歡，腦子一熱，又有點不甘心，抬腳就快步朝他走來，站在他面前，一時沖，踮著腳就往他上親了一口。

阿應一震，上亦抿著微微的弧度。

聽漪蘭眼眶潤地說道：“我是喜歡你才熬夜給你繡的，那你不喜歡荷包，你喜歡我嗎？”

阿應低頭癡愣地看著，黝黑的眼瞳里剎那間仿佛有在流。面前的子雙眼紅潤潤、水亮亮的，小紅，一張臉蛋也仆仆的，他看得失了神，一時竟然忘了回答。

以前，從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看著。

但漪蘭仿佛哭得更傷心了，都這樣主直白了，還是得不到阿應的回應。

有些心灰意冷，但更多的是痛心難過。漪蘭道：“我懂了，以后我再也不問你這個問題了，今天晚上就當我沒來過吧。”

說罷，漪蘭轉悶頭就跑。

覺自己真是蠢了。喜歡誰不好，為什麼要喜歡錦衛，他們腦子都不好使的！

然而，還沒跑出小院，漪蘭本沒看前面，結果迎面就撞在一堵墻上。

抬起頭，看見阿應站在面前，眼眶里的淚水倏地滾落，連忙了，道：“你干嘛？”

阿應跟一座雕塑似的擋著的路。

漪蘭往左邊繞，他便擋左邊；往右邊繞，他就擋右邊。

漪蘭又氣又急，道：“你到底想干嘛！”

哪想下一刻，他突然俯下頭，也往漪蘭的上親了一下。

漪蘭整個人呆住了，瞪著眼傻站在原地不。

阿應親了親，又親了親，覺得不滿足，便傾過來，把漪蘭抱懷里，再低頭去親。

濃烈的男氣息襲來，漪蘭手足無措，子被他抱在懷，過他薄薄的衫傳來他膛上滾燙的溫度，一下子腳下就沒力了。

阿應一親上就不肯放了。

以前漪蘭總想知道，那天夜里看見衛卿和殷璄在小巷中擁吻，是番什麼覺，而今算是親會到了……

“喜歡。”

漪蘭渾渾噩噩的時候，仿佛聽見了阿應的回答。

他怕漪蘭聽得不清楚，又重復道：“我喜歡。”

漪蘭倚在他懷里又哭又笑。

事實證明，木頭也是會萌芽的，更何況錦衛還是直來直去、力行的；阿應渾繃，隨后將打橫抱起，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