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大夫來了，給靜懿一診斷，還真是著了涼，再加上初來這個地方，有些水土不服，沒好生休息，引起了燒熱。

大夫給靜懿開了降燒藥，麥芽就勤勤懇懇地下去煎藥了。

繆謹也起離開，道：“你好好休息，記得按時服藥。”

······

今晨衛卿醒得遲了，殷璄沒有吵醒。

等起時，殷璄已經和蔡錚一起去視察了營防回來。

彼時蔡錚一見到衛卿，便哈哈笑問：“卿兒，昨夜大都督醉得厲害嗎，你照顧他也夠嗆吧？”

衛卿看了殷璄一眼，忍不住扶額，著角道：“都義父不要把他灌醉了，醉酒的人著實很難對付。”

蔡錚道：“下次你直接把他敲暈了，他就老實睡去了。”

敲暈殷璄？那可能難度比較大。

隨后衛卿才得知靜懿生病的事。到靜懿院里來，麥芽正煎好了藥，便拿了藥進房，給靜懿喂服。

衛卿吹涼了藥，一匙一匙地喂到靜懿邊，道：“怎麼弄這個樣子？”

靜懿搖了搖頭，衛卿也不再多問。

等吃下藥后，衛卿給施了一針，助排汗，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中午沒吃什麼東西，靜懿一覺睡到了下午，醒來時渾都是汗涔涔的，黏膩得不行。

衛卿早讓人燒熬著浴湯，放了些驅寒排濁的藥材。

見靜懿醒來，麥芽道：“小姐要沐浴是嗎，稍等，我這就去拿水。”

靜懿有氣無力地靠在床頭。等了一陣，有人提著水來。

麥芽一推開門，繆謹就直接拎著水桶往浴桶去。熱水倒出，很快房里就彌漫著一淡淡的藥香。

等繆謹退出去了，靜懿方才起到屏風后去沐浴。

麥芽幫洗好了頭發，泡在熱水里，水汽氤氳下，可見皮著紅潤。然隨著時間越久，那神間越是流出虛弱之態。

麥芽沒注意，自顧自地去櫥間給靜懿找裳換，還問道：“小姐今天想穿什麼樣的子呢？”

靜懿沒應。

實際上當靜懿察覺到不對勁，想出水時，才發現自己渾提不起一力氣。手臂剛撐著浴桶，人就止不住緩緩往下。

還來不及應答麥芽，那水便漫過了的口鼻。仍是控制不住，整個人都沉了下去。

等麥芽拿了服回來一看，靜懿已經泡在了那浴湯下面，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撲過去把靜懿拉起來。

可是麥芽力氣不夠，只能讓靜懿的頭出水面，卻沒法把從浴桶里抱出來，不由恐慌地扯開嗓子竭力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

麥芽一邊喊一邊急得大哭。

繆謹的院子離得最近，那時繆謹剛好也在，聽到麥芽的聲音，當即就沖了過來。

繆謹快步進房，看見屏風后面的況時，顧不上聽麥芽廢話一句，隨手扯過屏風上的一縷裳鋪到水里裹住靜懿的子，手臂往腰上一抄，就把人淋淋地抱了起來，走到床榻邊，又回頭冷看著麥芽，道：“還愣著干什麼，拿干服來！”

麥芽滿臉淚痕，連忙拿了干服，拭干靜懿上大部分的水漬，在繆謹把塞進衾被的同時，手上扯掉了那件勉強裹的薄。

繆謹上也被水濡，他彎下，輕拍了拍靜懿滿是水珠的臉，靜懿毫無反應。

他又探了探靜懿的脈搏，而后沉下眼眸，以掌覆在靜懿腹部和口，頗有節律地按，再一手開靜懿的口，俯頭就下，往口中渡氣。

麥芽在一旁已經嚇得神呆傻了。

如此幾個來回，靜懿總算是有了反應，一偏頭便吐了幾口水。人卻還沒蘇醒。

繆謹再繼續往里渡氣。

恍惚間，腔里那顆漸漸沉寂下來的心，因為外力的，仿佛又活蹦了起來，一下一下地跳，震得心口發。

上的溫極了，伴隨著溫熱而讓舒心的氣息，靜懿睫輕掃，厚重的眼皮艱難地撐開了一條。

眸有些暗淡，卻清晰地將面前這個人的廓烙進了眼底里。

他正俯下頭，著的瓣，把氣渡給。

靜懿輕輕了口，極細聲地喚道：“繆謹……”

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靜懿又歪頭吐了兩口水，呼吸這才順暢了一些。

闔著眼，口起伏著，神志漸漸恢復清醒。

枕間失了一大片，繆謹扶起的頭，把頭下的枕頭扔到一邊，隨手再取了床里側的另一個枕頭來給枕著。

繆謹再轉看向麥芽時，不知為何，麥芽被他臉上的神和眼神嚇得上一，咚地一聲就跪了下去。

大概繆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此刻臉上的表有多可怕。

麥芽地語無倫次：“我，我只是去拿了一下服……繆謹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繆謹道：“你要是故意的，現在已經死了百十次了。”

麥芽不住磕頭，傷心流淚道：“對不起，小姐對不起，大人對不起……”

靜懿從衾被底下悄然出手，牽到了繆謹的角，微微扯了扯。

繆謹只形一頓，卻沒有回頭。

方才迫不得已才跟靜懿近接，但眼下已經不合適了。別說男授不親，何況靜懿衾被下面還沒有穿。

靜懿道：“不關的事。”

正好這時衛卿過來看靜懿醒了沒有，一進門就看見麥芽跪在地上哭，而靜懿臉不對地躺在床上。

衛卿霎時肅了肅神，道：“怎麼回事？”

衛卿坐到靜懿床前，手診了診的脈象，不由面沉冷。靜懿的脈象比之前還虛！

眼神接到靜懿細膩的手腕，尚有潤余溫，不由往被子下再探了探，瞬時了然。

恐怕靜懿剛從水里出來，眼下連裳都沒來得及穿。

繆謹還在房里，靜懿一直不曾睜眼，衛卿只好讓麥芽把事經過詳細代。

麥芽便一邊眼淚，一邊細細道來。

衛卿聽得頗惱，道：“我囑咐過你，定要讓進食過后才能浴，你當耳邊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