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牌究竟什麼意思,陛下是在考驗?還是在嚇唬?或者,晟朝有規定,令信是不能給人的嗎?諸多猜測,卿如是腦袋上的悶汗憋了一晚終于落下來了。
片刻后,皇帝示意旁的公公拿走手中的玉牌,“都跟著。”
皇帝拂袖起,繞過卿如是往門外走,留下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話。卿如是沒時間多加揣度,在太監的催促下起跟了上去。
饒是周遭風景再如何秀麗,卿如是也不敢抬頭去看,只聽到有夜巡隊的腳步聲,和遙遙的蛙聲蟬鳴。宮人提著琉璃瓦燈,前開道,后追隨。
的眼前明明閃閃,心也跟著忐忑。
皇帝倒是乘坐轎,卿如是剛跪了許久,卻還須得跟著走。也不知過了多久,坤寧宮到了。有太監快,跑進去稟報。
月世德被皇帝抬手示意,阻于坤寧宮外,只得俯跪在地等候。卿如是跟在后,心以為自己能進去見到月隴西,一窺那白鴿究竟。卻在殿門時也被攔于門外。
微微垂著眼睫,恭順地朝殿的方向行跪拜之禮,而后伏在地上不了。眼睜睜看著殿門打開,一瞬的歡聲笑語耳,皇帝后,殿門又瞬間合上,阻斷了話語。
皇帝進門,先看向了月隴西。
他正悠然逗弄著腕上的白鴿,畔噙著從容的笑,自在地給它喂食。見到皇帝后,隨著幾人一道起施禮,卻沒有坐下,站在那里,靜等皇帝說話。
皇帝瞥了眼旁公公,示意他將白鴿拿來。月隴西淺笑著,只在白鴿的腳腕上出一張信箋遞過去。
“姨父,這信是孩兒寫的。”月隴西笑道,“與鬧著玩呢。”
月隴西在皇帝面前耍賴時,慣是只把他當親戚喚,自皇帝喜他,從來都隨他去。
皇帝卻不與他說笑,肅然問,“這字?”
“自然是孩兒仿照著秦卿的筆跡學來玩的。”月隴西示意公公磨墨,“您若不信,孩兒可以當場寫幾個秦卿的簪花小楷給您瞧瞧。”
說著,他當真手寫了幾個字,讓公公拿去給皇帝過目。
皇帝接過,隨意瞟了眼。卻并不說話。
就聽月隴西接著道,“前幾日長老為難的事孩兒也聽說了,便猜到今日姨父召見是長老在饒舌,攪弄是非,故而,特意來跟您坦白。方才卻聽姨母說起宴會之上,長老要呈給您看的東西無故變了帝手札之事,還說手札末尾的字跡像是秦卿的簪花小楷。事關重大,姨父可得好生介調查,若長老他真有叛族之嫌,月府也絕不會包庇的。想來調查此事必定繁瑣,姨父便莫要為了孩兒的一時頑劣再分心神去為難卿卿了。”
原本還聽得好好地,到此,皇帝冷嗤了聲,“卿……什麼?你再說一遍?”
月隴西垂眸笑。
皇帝抬手,后的公公將剛從卿如是那里繳來的玉牌遞到他手中,他挲著玉牌,看見月隴西繃了一晚的從容神終于有了幾分改變,他終是心滿意足地抿了抿角,將玉牌丟給月隴西。
“死乞白賴從朕手里要的,卻被人當作令信,毫不留地還回來。你混得可真不怎麼樣。”
月隴西怔怔地,訥然須臾,皺眉問道,“陛下,人呢?”
“哦。”皇帝又垂眸瞥了眼紙箋,輕描淡寫地道,“朕下令殺了,濺書房,剛命人收拾。你若現在趕去看,尸。興許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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