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神？”玄冥輕嗤，一臉的不屑。“他們不是弄了個卿鸞嗎？為什麼還要選神？”

“卿鸞死了。”

妖紅夜回答道。

“死了？”

聽了這話，玄冥的表才認真起來。

“是怎麼死的？”

“被人殺了。兇手是誰，不知道。”妖紅夜繼續答道。

“哈哈……竟然死了？真是便宜了！”

玄冥眼神幽暗。

“不過——”

見玄冥臉不太好，妖紅夜頓了頓，才把后面的事告訴他，“雖然殺害卿鸞的兇手沒抓到，但是，鳴族的人說是我們魔族干的！”

“放他娘的屁！”

玄冥猛地戰了起來，上戾氣十足，“死鳥族都是些什麼玩意兒！本王殺人，需要這麼嗎？”

“哼！鳥族最喜歡栽贓，說不定這又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玄冥因為氣憤，臉沉得厲害。

可是配上他滿頭的小辮子，外加一大片的蝴蝶結，怎麼看怎麼搞笑。

齊桓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他本想保持嚴肅的表，可實在忍不住“噗”一聲，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玄冥冷眼一橫。

“咳咳——”齊桓咳嗽了兩聲，“屬下覺得公主殿下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齊桓沖小小煙一笑。

“齊桓叔叔，你很有眼！”

小小煙把玄冥當大樹，敏捷地從他上爬上去，最后抱著他的脖子。

“冥冥，你別生氣了！”

“既然死鳥族給我們魔族潑臟水，咱們就去霧都殺個痛快！讓他們知道，隨便一，栽贓魔族，也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小小煙的話說得霸氣十足，偏偏冷傲的小臉上帶著真嬰兒，反差太大，看著并不覺得兇殘，反倒萌得厲害！

“哈哈哈！不愧是本王的閨！”

玄冥單手抱著小小煙，大笑了起來。

“說得好！”

玄冥耳邊的蝴蝶結隨著他的笑聲，輕輕搖擺。

“本王早就想找死鳥算賬了！還有那些小爬蟲（龍族），小狗（騎族），小烏（掌族）……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對！”

小小煙表堅定，左手勾著玄冥的脖子，右手握小拳頭。

“我們去他們的皮，他們的筋，把他們的剁碎了喂野！我一腳踩著死鳥的頭，一手抓著小狗的脖子，咔嚓——”

“停！”

聽著聽著，玄冥覺得不對勁，連忙打斷小小煙的話。

“閨，這些都誰教你的啊？”

玄冥眼神有些呆。

這是不是也太兇殘了一些？

明明長得像個小仙子，為什麼腦子里裝滿了暴力因子，這到底是像誰啊？！

就在齊桓不斷后退，想小自己的存在時，小小煙一張口，直接把他供出來了。

“齊桓叔叔教我的！”

小小煙驕傲地仰著小下，“我們魔族要統領整個世界！冥冥會是最偉大的魔王！我是史無前例，空前絕后，世界第一的魔殿下！”

噗——

玄冥差點兒吐。

而退到門口的齊桓膝蓋中箭，差點兒給跪了。

公主殿下，咱們私下聊的話您為什麼要告訴王上！為森麼！

您這樣出賣我，真的夠意思嗎？

“齊桓，你跟本王滾過來！”

玄冥咬牙切齒地說道，邊的虎牙了出來，牙尖銀閃閃。

“王上……”

齊桓子打著，角勉強扯出笑容，磨磨蹭蹭了半天，才走到玄冥面前。“王上，您我啊！”

“本王讓你教公主武功，你居然教這些？！只是個小孩子！”

玄冥一開口，齊桓“啪”一聲，跪了下來。

“王上，這不怪我啊！不是您說的，把公主養魔，然后，然后……”齊桓膽怯地看了玄冥一眼，把后面的話都吞進肚子里。

關于小小煙的份，玄冥三令五申地強調，不許說，齊桓自然不敢。

齊桓的解釋，堵住了玄冥的。

對！

他最開始的確有這樣的想法。要把小小煙教育最壞最壞的人，然后把放到人族去，禍害人族。

可現在，小小煙真的這樣了，玄冥又覺得有些怪異。

好端端的一個小娃，小的時候在他懷里那麼乖乖巧巧，那麼惹人疼，如今卻徹底長歪了。

雖然，和他當初的期盼越來越接近，可玄冥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特別是剛才那麼威武霸氣的話，聽到耳朵里，讓玄冥有種淡淡的憂傷。

“小小煙，你是孩子，不能這麼暴！”

“打打殺殺是男人的事，你只用乖乖地當爹爹的好兒！”

“不！”

小小煙搖了搖手指，“冥冥，這你說錯了！”

“魔族興亡，人人有責。我既然是魔族的公主，就應該承擔公主的責任。冥冥，我一定會為一個讓你驕傲的公主！”

小小煙表極其認真，話語極其誠懇，漂亮的眼里閃爍著堅定的芒，玄冥徹底蛋疼了。

“齊桓！”

玄冥怒吼道，“你自己去領罰！”

“是——”

齊桓對玄冥的命令是絕對的服從，他剛站起來，小小煙跳下來拉住了齊桓。

“冥冥，齊桓叔叔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罰他？”

小小煙倔強地看著玄冥。

雖然不太明白緣由，但也知道玄冥是因為自己而責罰齊桓。

齊桓是小小煙生命中很重要的人，陪玩耍，教武功。

現在，玄冥二話不說就要罰齊桓，小小煙不答應。

“閨，松手！”

玄冥命令道，“他做錯了事，就應該接罰！”

“齊桓叔叔沒有做錯！”

小小煙據理力爭。

“齊桓叔叔不但教我武功，也教會我很多做人的道理！教會我什麼是責任！你應該獎勵齊桓叔叔！”

和玄冥一米九三的高來說，小小煙的個頭實在是太矮小了。

不過，一點兒都不害怕。

小小煙一黃長，頭發扎一左一右兩個鼓鼓的小包，系著鵝黃的綢緞，垂在的小臉兩側。

站在地上，小手地抓著齊桓的大手，小臉抬得老高，不見怯懦，和玄冥直視時目炯炯，毫不肯讓步。

若是玉緋煙在這里，一定會驚嘆。

真是像極了夏侯擎天！

父倆怎麼會這麼相似呢！

這子倔強，這子不服輸的傲氣，完全就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見小小煙頂，玄冥氣得揚起手，可是右手剛剛抬到半空，停頓了兩秒后又地放了下來。

打？

他哪兒舍得！

把養在跟前，每天都在一起，甚至晚上睡覺，都會像一只小窩在自己懷里。

這孩子，跟他的骨一樣，玄冥怎麼下得了手。

一旁的妖紅夜原本以為小小煙今天會肯定會難逃責罰，哪知道玄冥剛才完全是雷聲大雨點兒小。

他右手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

看樣子，是不會追究小小煙的責任。

王上實在是太寵這個人族的小孩了！妖紅夜眼睛兇一閃，站了出來。

“公主，你怎麼能這麼和王上說話！王上罰齊桓自然有他的道理，王的權威，是不允許任何人質疑的！你這是大逆不道！”

“王上，您太縱容小公主了！您若是不好好罰，恐怕以后會無法無天——”

“妖紅夜，你給本公主閉！”

小小煙大喝一聲，明亮的眼睛地盯著妖紅夜。

“本公主和冥冥說話，哪兒有你的份兒！整個魔族，只有冥冥才有資格教育本公主，你算哪蔥！”

即便小小煙才五歲，卻十分清楚誰是真心對好，誰是皮笑不笑，不得出事。

妖紅夜不喜歡！

這一點，小小煙已經清楚的認識到了。

盡管妖紅夜并沒有當著玄冥的面兒表出毫來，可小小煙還是捕捉到了妖紅夜私下里看時，眼神里的厭惡和殺氣。

孩子的眼睛是干凈的，見不得污濁的東西。是真還是假意，能看得清清楚楚。

妖紅夜不喜歡，小小煙自然也不稀罕。

現在，妖紅夜橫一杠，口口聲聲都指責小小煙，才不是柿子。

“王上，您看——”

妖紅夜活了這麼大，第一次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弄得面子掃地，當然不肯罷休。

當即，妖紅夜看向玄冥。

在妖紅夜看來，自己和玄冥從小長大，出自同門，原本師兄妹的分就比別人深厚。

若不是當初被媛橫一腳，說不定早就是魔族的王后了。

如今，媛死了，玄冥也對媛恨之骨，那這麼多年的默默陪伴，玄冥應該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在玄冥心里，應該有幾分重要，怎麼可能輸給這個五歲的小雜種！

玄冥并沒有去看妖紅夜，而是低著頭認認真真地看著小小煙。

這據理力爭的口吻，毫不退讓的個，還真有些像他記憶深的那個人……

玄冥開始神游。

等了好久，玄冥一直沒說話，妖紅夜眼里的幽怨更濃，更大聲地了一聲，“師兄！”

思緒被打斷，讓玄冥很不爽。

“你剛才說什麼？”玄冥站直了子，看向妖紅夜。

見玄冥終于看向自己，妖紅夜深吸了一口氣，“師兄，我覺得小公主的格太過跋扈囂張，需要好好教育。”

“不如，把送到枯嬤嬤那里去！相信有枯嬤嬤的心教導，小公主會漸漸懂事，會學會規矩！”

枯嬤嬤——

一聽到這個名字，齊桓眉頭皺，連忙。

“王上，您不能聽的！小公主不是犯人，怎麼能把送到枯嬤嬤那里！”

“枯嬤嬤是什麼人，您還不知道嗎！凡是落到了手里的犯人，十有八九都被折磨死了啊！”

“王上，這件事原本就是屬下的錯，屬下不該教小公主這些，屬下甘愿罰！您千萬不要責罰小公主，還是個孩子！”

齊恒護著小小煙，讓妖紅夜心里十分不舒服。

這五年，原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小小煙。

可是，小小煙邊要麼玄冥在，要麼就是齊桓守護著，妖紅夜本就沒有機會下手。

要是能打發掉齊桓，拔了小小煙邊的保護傘，也許就能手了。

“齊恒，你不肯小公主吃苦，那你就去枯嬤嬤那里領罰啊！”

妖紅夜冷哼一聲，挑釁地看著齊恒。

“妖紅夜，你有完沒完！”

齊恒如何看不出妖紅夜是針對小小煙和他，可是讓他欺負一個孩子，齊恒做不到。

“夠了！”

就在兩人爭論的時候，玄冥冷冷地開了口，齊桓和妖紅夜也同時閉。

“妖紅，你剛才說什麼？你讓本王把本王的兒送到枯嬤嬤那里去教育？”

“是的。”

妖紅夜點了點頭。

“屬下認為，小公主欠缺教養。”

妖紅夜本以為玄冥會聽自己的忠誠勸告，哪知，耳邊傳來一陣邪魅的笑聲。

“哈哈！你的意思是，本王教不好自己的小閨，沒這個本事，所以需要別人來越俎代庖，替本王教育孩子？！”

越說到后面，玄冥聲音越是冷冽，最后一個字說出來，妖紅夜一，跪在了玄冥面前。

“王上，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

妖紅夜知道玄冥的格，他真的生氣了。

而玄冥認真生氣的后果非常嚴重，妖紅夜一著急，忍不住了出來，“師兄，我……”

“閉！”

玄冥目橫掃過去，直接斬斷了妖紅夜的話。

“從出師門之日起，就再也沒有師兄妹，本王是王，你要清楚自己的份。”

“你口口聲聲說小公主沒有教養，才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

“而你跟在本王邊多年，明明知道本王的格，卻一再挑釁本王的權威……妖紅夜，該罰的人，是你！”

“你下去領十！”

“齊桓，你也去領十！不挨罰，你就不知道該怎麼教孩子！”

“是——”妖紅夜低著頭，眼底閃過一憤恨。

明明錯的是小小煙，為什麼最后被罰的人卻是？王上真是太偏心了！

“屬下認罰！”

而齊桓老老實實地行了禮，走的時候還沖小小煙笑了笑。

等兩個人走后，玄冥嘆了口氣，蹲了下來，沖小小煙出雙手，“過來，讓爹抱！”

“不要！”

小小煙一跺腳，扭背對著玄冥。

見這般小孩子心，玄冥哭笑不得。

貌似，每一次明明是錯了，結果卻是他來道歉。

這角，是不是顛倒了？

還是小孩子！玄冥在心里又念了一遍，走到了小小煙的面前。

“年紀很小，脾氣卻大的啊！”

玄冥把小小煙的小子掰過來，剛準備訓，就看到小娃眼睛里兩顆眼淚搖搖晃晃，差一點兒就快掉出來。

“怎麼哭了？”

玄冥一開口，小小煙“哇”地扯開嗓子大哭起來。

“你剛才要打我！”小小煙撇著小，眼淚咕嚕嚕往下滾，眼里滿是控訴，可把玄冥給心疼壞了。

“我哪兒有！”

“有！”小小煙抓起玄冥的右手，“就是這只手，要打我！”

“好好好！”知道小小煙是個記仇的子，玄冥苦笑起來，“我就是嚇嚇你！”

“嚇我也不可以！我膽小！”

噗——

玄冥很想吐。

“你膽小？前幾天打砸了書院的食堂，是誰做的？上個月誰把云小姐推進了池塘里？上上個月，羅家的小子，被誰打折了胳膊？還有……”

玄冥還沒說完，小小煙出兩只小手把他的給堵住了。

“怎麼，還不讓人說啊！”

玄冥的眼里帶著戲謔的笑容。

“我又不是故意的！”

小小煙紅著臉。

“蘿卜頭說我是沒娘的野種，本公主自然要替他爹教育他，讓他知道尊卑貴賤！”

“食堂給我準備的飯菜里有蝦蟹，我對蝦蟹過敏，齊桓早就提醒過了，他們還這麼做，是想害我呢！”

“還有，還有那個狐貍！”

提到云，小小煙就氣鼓鼓的。

“看到你的時候，兩只眼睛就像長在你上一樣！真是沒見過男人！老姑婆，自己嫁不出去，就上趕著給我當后媽！我才不要！后媽都是壞蛋！”

小小煙一樣一樣數落出來，那麼理直氣壯，玄冥越聽卻臉越發難看。

很好！

那些人原來背地里都是這麼對他的寶貝的！

看來他最近太過溫和，大家都忘了他的脾氣了。

原本在小小煙面前忍著心里怒火的玄冥，在聽到最后那些話，立刻哭笑不得。

“不用說，這些又是齊桓跟你說的吧！”

“對啊！”

小小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