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呼呼地看著那群窩囊的家伙快速地跑到座位上,祁天一心里就特別暴躁,皺著眉頭看了他們一會兒,聲音仍舊那麼鏗鏘有力,“七點之前,全給我在場集合,沒來的以后就不用參加訓練了!”
話音剛落,剛剛還囂張的不可一世的新兵們,這下再度化作饕餮般直接往里塞飯菜,狼吞虎咽的只恨不能直接將飯菜往胃里倒。
而后,祁天一猶豫了會兒,還是來到那幾個炊事員老兵面前,頗為誠懇的道了歉,自然沒有炊事員會給他好臉,冷言冷語外加諷刺,讓祁天一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偏偏沒有發作的余地。
祁天一是個直來直去的人,雖然有些虛榮心面子,但是規矩一定是要守的,加上剛剛被隊長路劍狠狠地批評了一頓,從頭到尾他都反思過了,確實有些過于針對炊事班,而且骨子里著對炊事班很看不起的意思,這才會被夜千筱當面打臉。
若是平時,他定然不會放下驕傲去跟炊事員道歉,可現在他是上百個人的榜樣,他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影響到那些新兵,甚至會讓新兵們沾染上他的惡習和小病,在食堂里發生的這幕便是如此,所以他不敢大意。
需要負的責任,他必須承擔在上。
劉婉嫣在旁邊聽了會兒祁天一跟炊事員們的對話,心里覺得有些無聊,便再次開始尋找夜千筱的存在,心里納悶著這家伙怎麼忽然就不見了,等掃了圈整個食堂后,才確定是真的不知去哪兒了
。
其實,夜千筱就是在跟那包子臉說話的時候離開的,反正這種事都可以應付,閑站在旁邊也只是撐場子而已,不如去做自己的事,便來到喬玉琪這行差不多將飯菜解決完的“人”邊。
幾分鐘前——
“這不是槍王嗎,怎麼,有事啊?”
眼見著夜千筱走近,欠的的施便怪氣地開口,話語的嘲諷和調侃格外的明顯。
自從上次施跟夜千筱做了“假約定”,然后被夜千筱狠狠地擺了一道后,他就對夜千筱的印象有兩個極端的反差,一方面覺得夜千筱夠聰明夠厲害,另一方面又覺得心太黑了,人品更是不值得信任。
所以,原本人品就不咋樣的施同志,雖然佩服夜千筱比他更沒人品,但也很嫌棄比他自己更沒品。
或許都是從一個新兵連出來的緣故,施、宋子辰,還有喬玉琪坐得很近,周圍的也都是些面孔,他們見到夜千筱的到來,注意力便漸漸地轉移到了的上。
說實話,在新兵連中他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夜千筱,而在這里最令他們震撼的還是夜千筱。從新兵連一無是的“廢”,但現在槍法如神的“神槍手”,如此強大的反差,足夠讓他們奉上自己的眼珠子了。
“千筱。”
宋子辰的態度與施截然相反,朝夜千筱笑得優雅溫潤,然淡淡的視線中卻帶著些許疏離。
悠悠地走過去的夜千筱,先是和氣地朝宋子辰點了點頭,之后直接忽略了施的存在,視線落到另一旁的喬玉琪上,微微蹙眉問道:“李嘉呢?”
夜千筱很早就察覺到李嘉的消失,如果是平時就算沒有見到李嘉,也不會主去問喬玉琪,但今天見到過李嘉的病,難免有些擔心的況。
而且,過來朝喬玉琪問一句也不會一塊,頂多耽誤點兒時間罷了。
聽到夜千筱的問話,喬玉琪盡管板著張臉,但心里卻無端有些,以前在新兵連的時候,只見到李嘉圍著夜千筱轉,很見夜千筱會主幫李嘉做什麼,當然也沒有要李嘉幫忙做過什麼事,但這兩人的關系明顯就是李嘉主的,加上夜千筱高傲冷淡地形象已經深人心,喬玉琪確實很難想象夜千筱會那麼仗義。
今天之所以幫著夜千筱說話,也是覺得能夠為了李嘉做到那種程度很了不起,這才站在正義的角度幫了一下。
當下,喬玉琪也沒有瞞,“發燒,回去睡覺了。”
夜千筱略一沉思,正巧耳邊祁天一那轟隆隆的炮轟聲,震得耳朵生疼,眉頭微皺,很是隨意地拍了拍喬玉琪的肩膀,“來,幫個忙。”
“做什……”
喬玉琪很不爽靠近自己,剛想回問一句,可偏過頭就已經見到夜千筱轉離開,直接往食堂的后門走了過去。
真不拿當外人!
一臉莫名其妙的喬玉琪咬了咬牙,本不想給夜千筱任何面子的,然在見到坦然離去的背影,還是有些糾結地跟了上去,只是神并不怎麼愿就是了
。
進了廚房,夜千筱一眼就看到在廚房急得團團轉的溫月晴,面焦急之,拉著一張苦瓜臉,低著頭正在原地轉圈圈,那弱小媳婦的模樣跟穿在上的迷彩軍裝極其不符合,給人的覺格外的不協調。
注意到有人進來,溫月晴心里猛地一驚,立即抬眼掃了過去,見到是夜千筱的時候才倏地松了口氣,看起來是關心地問道:“千筱,外面的況怎麼樣了?”
“沒事了。”夜千筱淡淡地回答著,正好喬玉琪也跟了進來,話語便直主題,沖著溫月晴挑了挑眉,“你不是有冒藥嗎?”
猛然間聽到夜千筱這麼問,溫月晴臉上立即出幾分猶豫來。
以前跟夜千筱套近乎,確實有過自己有很多藥的事兒,反正也不是什麼,班副賀茜有個護士做死黨,有點兒事就去開藥,反正也就當串門了,所以溫月晴手中的常備藥也不,再加上在外面也買過一些,現在都堆積如山了。
可是,那些藥雖不值錢,給出去當然也沒關系,偏偏溫月晴現在很忌諱夜千筱,一點兒忙都不想幫,再加上怕班副賀茜知道后敵對自己,所以……
躊躇了。
只是,猶豫時不知道,夜千筱眼底的危險也加深了。
溫月晴低頭想著法子要拒絕,可組織好的語言還沒有說出來,抬起頭就撞上夜千筱那愈發冷卻的雙眸,冰寒地窖般,冷的刺骨,危險和恐懼頓時籠罩全,溫月晴猛地一個寒,話到邊立即改口,“我馬上去給你拿。”
說著,也不敢有任何遲疑,立即往廚房外面跑了。
將這幕看在眼底的喬玉琪往前走了幾步,著溫月晴跑出去的影,語氣頗為不善,“你這個同班戰友還真不錯。”
真是到哪兒都有這種窩囊廢。
欺善怕惡,遇到點兒事就躲著不敢出門,滿肚子的小心眼,這種人在外面的世界有很多,部隊相對來說更要單純些,大多都是有有真的,但是也不缺這類的“奇葩”存在。
夜千筱閑閑地瞥了一眼,淡然地評價道:“半斤八兩。”
“喂!”見到夜千筱將自己跟那個窩囊廢比,喬玉琪頓時氣得橫眉倒豎,怒聲道:“我跟怎麼可能是一個檔次的!”
一直以來喬玉琪就不待見夜千筱,現在雖然對沒有那麼反了,但夜千筱在心里的地位也沒有上升多。現在被夜千筱如此做比較,就跟只炸了的貓似的,火氣蹭蹭蹭地往上漲。
方才喬玉琪幾乎是沖著自己的耳朵吼的,夜千筱抬手了飽折磨的耳朵,卻沒有將的怒火放到心上,“我可沒點名。”
“……”
被如此不經意地給堵了回來,喬玉琪不可置信地看著,心里大堆的臟話涌到間,沒準兒能將夜千筱給噴死去!
以前的夜千筱總是跟對著干,不能忍任何一點兒不尊重,現在云淡風輕的夜千筱總是讓喬玉琪覺得有些違和,曾經能夠輕而易舉將其激怒的話語,現在只能讓自己氣的半死不活的,對方不鬧不怒,純當你在對著空氣怒吼
。
不得不說,這種覺很無力,太無力了。
喬玉琪簡直抓狂。
然而,獨自一人悲傷的時候,夜千筱已經在旁邊開始整理廚房,完全沒有一點兒想要搭理的意思。
“有沒有跟你說過,你不理人的時候特別討厭?”喬玉琪在廚房轉了幾圈,奈何定力沒有夜千筱那麼好,終于憋不住地著臉沖說了話。
盡管不是什麼好話。
“有。”夜千筱閑閑地應著,然后不不慢地將一套道放回原。
上輩子接的最多的就是人,哪種人都有,殘忍的、變態的、弱小的、善良的……各種各樣的類型,而要跟這些人理好不同的關系,或敵對、或利用、或搭檔、或好。不用的學習如何跟人打道,因為那樣的生活會告訴,是善于利用人的弱點而已。
需要拉攏的,會被的真誠和能力所打,可以為敵的,會愈發厭惡的囂張和無恥。
所以,好方會越來越幫助,敵對方會越來越恨。
但骨子里刻著“任”兩個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看不爽的任憑對方有多大的用,也可以毫不顧忌的得罪。而在這樣的部隊里,需要得到的東西并不多,別人對的看法也懶得在意,能夠好的便好,其余的得罪了也就那樣。
不需要八面逢源,所以樂得隨自在。
“你!”喬玉琪簡直氣的想直接掐死,“難怪你那麼不人待見!”
夜千筱慢騰騰的整理著手里的活兒,稍稍斜眼將喬玉琪的表看在眼底,角勾勒出淺淺的弧度,卻沒有將的話給接下來。
估計再說一句,喬玉琪就有可能將整個廚房都給砸了。
好在從廚房到宿舍的距離很近,喬玉琪也沒有等待多久,跑的氣吁吁的溫月晴就將冒藥給拿了過來,因為沒有問清楚所以帶了個小袋子過來。
“藥。”
溫月晴跑的臉通紅的,注意到喬玉琪渾怒火的模樣后便倏地站定,有些遲疑的吐出這麼一個字。
一直都很怕那些要訓練的兵,覺們既魯又暴躁,說話的時候都是用吼的,一點兒孩子的模樣都沒有。或者說,比起怕,更多的是厭惡,不想同這樣的人過于接近。
“你選幾樣拿走吧。”夜千筱朝喬玉琪說著,手里的作卻沒有停下,那模樣仿佛是喬玉琪主來要冒藥似的。
喬玉琪心里那個窩囊啊!
偏偏,既然已經來了,如果為了這麼點兒事就走的話,未免顯得太小氣了。
可……
真的太窩囊了!
隨便拿了幾樣治療發燒的藥后,喬玉琪的肺都快要氣到了,最后狠狠地剜了夜千筱一眼,才滿怒火地走了出去,任誰都能覺到跟吃了炸藥似的的火氣
。
……
那天晚上,沒有在幾個炊事員和賀茜上獲得原諒,反而憋了一肚子怒火的祁天一,非常果斷地將自己所承的怒火都發泄到了自己的兵手上。
當男隊和隊的蛙人及其赫連長葑手下那幫兵趕回來的時候,看到那幫被練的要死要活的新兵,冷不防地忙里閑到去打聽,得知那幫不知死活的新兵在炊事班鬧事后……都很厚道地跑去湊熱鬧了。
那天晚上場的風景格外的熱鬧,甚至有不老兵打著鍛煉筋骨訓練新兵的名號,跟很多新兵來了場“格斗比試”,一個個敢于囂的新兵全部都被打趴下連爬都爬不起來。
而正在氣頭上的祁天一也不管,任由他們欺負自己的兵,甚至不得他們煉狠一點兒,否則不給這群新兵一個教訓,他們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同樣也是那天晚上,將食堂的暴風波理好的賀茜回去后,便以“做事沖不守規矩”為由,讓夜千筱和劉婉嫣寫一篇長達兩千字的檢討,明天開班會的時候還要當場念出來。當然,夜千筱還有篇“打架斗毆”的檢討,據劉班長臨走前留下來的話,是要寫五千字的。
半夜,熄燈哨響起后,場上仍舊響徹著“一二一”的吼聲,新兵們半死不活的還被拖著訓練。而在炊事班的宿舍里,則是寂靜一片,稽查員檢查完宿舍熄燈況后,昏暗的宿舍忽的亮起了微弱的燈,證明里面還有人在活。
寂靜的宿舍,在張空的下鋪上,并排坐著兩個人,微亮的燈將床鋪照亮,有些芒灑落在兩個埋頭寫字的兵上,將們倆的廓映得分外朦朧。
“你寫過檢討嗎?”
拿著筆半響沒的劉婉嫣,瞥了眼坐下后筆尖就沒有停下來過的夜千筱,眉頭忍不住地搐著。
劉婉嫣大學剛畢業,讀書期間從未惹過大事,雖然有時候會耍點狠,但都是在避開老師的況下進行的,至今都沒有被抓住過。沒想到才來部隊幾個月,竟然因為自己幫忙理事的時候“太過招搖”了,被黑心腸的班副砸了篇檢討過來。
說實在的,真是憋屈。
夜千筱微微停頓了一下,但視線卻一直停在紙上,輕描淡寫地回答道:“經常寫。”
“……怪不得。”
眨了眨眼,劉婉嫣恍然大悟,難怪寫的那麼練呢。
夜微涼,宿舍其他兩人已經進了睡眠中,閑的發慌一個字憋不出來的劉婉嫣四張著,最后耐不住了才小心翼翼地將凳子搬到夜千筱的旁邊,視線不控制地在夜千筱的紙上瞥。
最開始映眼簾的是那些雋雅的字,排版并沒有多麼工整,不局限于規矩,可那一筆一劃中帶著些許灑,字尤為清冷。
字如其人。
很漂亮。
“喏。”夜千筱頭也沒抬,直接將寫完的兩張紙往旁邊一推,明正大地給劉婉嫣去看。
了鼻子,劉婉嫣訕笑了一下,卻也不客氣地將那兩張紙給拿了過來,從頭到尾地開始研究
。但越看下去,臉就越是不對,狐疑和詫異齊齊躍眼底,仿佛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般。
剛剛聽夜千筱說經常寫檢討的時候,劉婉嫣本就沒有相信。畢竟以夜千筱的子,鬧事并不值得驚訝,寫過幾篇檢討也可以理解,但經常與檢討為伍就值得考究了。
可,劉婉嫣萬萬沒有想到,夜千筱竟然真的是“經常寫檢討”的人,一篇檢討從頭到尾用的都是方語言,既直接承認自己的錯誤,又反思自己做錯的理由,現在正寫到反思的階段,洋洋灑灑的幾千字在手中寫的極為格式化,好像是檢討中的論文似的,看得劉婉嫣目瞪口呆。
果然是高手!
深藏不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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