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買花嗎？”

白筱收起手機指著那束玫瑰花：“我要這個。”

老板跟白筱說了不同朵數代表的意思，白筱想了想：“給我包三十四朵吧。”

“是替朋友買的嗎？”付錢時老板跟白筱搭話。

白筱捧過花，笑容妍妍，吻了吻濃郁的花香，說：“不，我自己用，送我人的。”

老板顯然沒到過這種況，愣了下，然后笑了：“您真有創意。郭”

※※※

從花店出來，白筱沒立即打電話給郁紹庭，抱著大束的紅玫瑰在東臨附近轉了轉。

打算在快到公司樓下時再找他。

一陣轎車鳴笛聲，阻撓了白筱的步伐。

過去，一輛香檳的轎車停在前方路邊，然后，蘇蔓榕從駕駛座里下來。

蘇蔓榕已經找了白筱幾天，最后沒辦法，只好運氣來郁紹庭公司附近守著，沒想到真給守到了。

白筱像是沒看到，捧著花就走過去。

蘇蔓榕連車都來不及鎖，急急地攔住白筱：“筱筱。”

“筱筱，很多事媽不告訴你，是怕你傷，請你原諒媽媽的自私，等你到了媽這個年齡就會明白的。”

白筱已經不想再聽蘇蔓榕說什麼無奈：“那就不要說了，反正我現在也不好奇誰是我爸爸了。”

“筱筱，你難道真的不能原諒媽媽嗎？”蘇蔓榕說。

白筱著蘇蔓榕，也紅了眼圈，曾經也很想念自己的媽媽，想知道究竟是怎麼離開的，總是想方設法聽到更多關于的事，哪怕是不好的流言。被欺負時總是想著有一天媽媽會回來接。

現在的媽媽就站在面前，才發現時的那份早已被磨耗盡。

白筱呼出一口氣，說：“我的原諒你真的在乎嗎？二十多年都這樣過來了，還差幾十年？”

蘇蔓榕雙手無安放，心酸地看著白筱。

“就這樣吧。”白筱不想再跟多說，越過。

“你跟紹庭不會有好結果的。”

白筱腳步一頓，扭頭著蘇蔓榕，捧著花的手指攥。

蘇蔓榕苦笑：“你不用這樣看我，我不是危言聳聽，筱筱，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或許原先我還只是懷疑……”

蘇蔓榕低頭看著白筱腳上那雙新百倫休閑鞋：“但這一刻我想我大概都清楚了。”

“那晚，本不是景希睡在紹庭房間，其實是你吧？”蘇蔓榕的聲音干，看向白筱的眼神無奈又酸：“還有景希的媽媽……如果不是我想，是你差不多六年前生下的他。”

一層紙捅破，白筱沒有驚慌失措，心里其實早想過有這樣的一天，也做過最壞的打算。

白筱：“別做出這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會像你做的后悔。”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嗎？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替他生了孩子就以為郁家會接你嗎？你想過沒有，如果徐家知道他們心心念念的外孫不是他們兒的孩子，你知道會掀起什麼風波嗎？”

蘇蔓榕深吸了口氣，猩紅的眼著白筱年輕的臉，想到十幾歲就給一個男人生下孩子——

白筱從眼中看出怒其不爭：“在你看來我做出這些事是不知恥，可是你又是以什麼立場來責怪我？消失了二十多年的母親，還是郁紹庭的大嫂？我自己做錯的事，我已經在為之付出代價，但我從不曾沒后悔過。”

蘇蔓榕沒想到這麼冥頑不靈：“你不后悔？筱筱，這個社會不是你想的那麼寬容！”

“……”

“媽！”白筱聞聲轉過頭，看到的是穿過馬路過來的郁苡薇。

蘇蔓榕一瞧見小兒立刻斂去臉上的表，不再繼續這個敏的話題。

不出幾秒鐘，郁苡薇已經到他們跟前：“媽，你怎麼在這里？”

“你不是陪祁佑他媽媽去酒店看訂婚宴布置了嗎？”蘇蔓榕問。

郁苡薇也看見了白筱，自然而然想起昨晚裴祁佑那一聲“筱筱”，但還是忍住了自己的脾氣，挽住蘇蔓榕的手臂，生怕白筱過來搶一樣：“突然有些不舒服，媽，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白筱轉開臉，不去看蘇蔓榕投過來的目。

※※※

上車，郁苡薇從反鏡里看著白筱，雙手揪安全帶，口難得呼不出氣來。

“筱筱……”簡簡單單兩個字讓徹夜無眠。

蘇蔓榕察覺到兒心神不寧：“怎麼了？臉這麼差，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媽，對你來說，是我重要還是……重要？”

蘇蔓榕沒想到郁苡薇會這麼問，在小兒的眼中看到了淚，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回答。郁苡薇看蘇蔓榕不答，心里凄涼了幾分，回到郁家，一聲不吭下車進屋。

上到二樓，在拐角聽到家里的保姆在聊天。

“真沒想到啊，那位白小姐居然是大的兒，卻不是大爺的孩子。”

“這話可別出去說，老首長跟夫人待咱們不薄。”

“我知道分寸，也就跟你說說，不過這位白小姐跟大小姐長得可真像，乍一眼以為是同個人。”

郁苡薇搭在扶手上的手不控制地攥，也被氣得抖。

回到臥室，進了洗手間，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眉眼、臉型完全跟白筱一樣……

想起自己拿著十萬塊上前找白筱，只覺得無法言語的惱，那時候白筱是不是在心里笑話自己？

原來替從來都不是白筱……

郁苡薇隨手拿起旁邊的沐浴，狠狠地砸向了鏡子！

※※※

坐在東臨辦公樓路邊的木椅上，旁邊放著一束紅玫瑰，白筱有點心煩意燥。

哪怕蘇蔓榕已經走了，但那些話還是對自己的心造了一定的影響。

白筱看著車來車往的道路，呼出一口濁氣，拿出手機想打給郁紹庭，卻先有電話進來。

“外婆？”白筱看到來電顯示，沒想到是遠在黎的外婆。

外婆沉默了會兒，才說：“筱筱，你媽媽回來了。”

“……我知道。”

“我沒想到現在竟然是……”老人家說不下去，只化為一種沉重的嘆息。

白筱握手機。

直到掛電話，外婆都只說了一句話：“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外婆都會支持你的。”

白筱聽外婆這樣說，哽了聲：“外婆……”

“別哭，都這麼大一個人了。”

“我沒哭。”白筱吸了吸鼻子，莞爾：“外面風有些大，鼻子有些堵。”

老人家沒拆穿的話，又代了幾句才擱了電話。

白筱平復了緒才給郁紹庭打電話。

是景行接聽的。

“剛剛有幾位東過來了，郁總跟他們在會議室呢！您有事？”

白筱看了眼旁邊妖冶火紅的玫瑰：“也沒什麼事……”

景行殷切地建議：“要不，我把手機拿到會議室去給郁總？”

“不用啦。”白筱笑，“等他忙完了，你讓他回個電話給我就行了。”

景行有些失，卻也不勉強白筱，掛電話前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真不需要我去讓郁總聽電話？”

白筱確定以及肯定地說了“不需要”，景書才掛了電話。

攏了攏上的棉襖，白筱又坐了會兒才起，捧著玫瑰花去了不遠的步行街閑逛。

※※※

郁紹庭送東臨兩位東到電梯門口，折回辦公室時聞到了一陣濃郁的香味。

他轉頭，環顧了一圈辦公區，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景行捧著杯熱騰騰的茶過來：“郁總，要不要來一杯茶？”

郁紹庭眉頭一皺，他這才發現辦公區每位員工桌邊都擺著一杯茶。

而且剛才他一路走過來，員工都笑地跟他打招呼，并不是平日里戰戰兢兢的模樣。

郁紹庭又往辦公區了眼，景行看出他的困，主解釋：“是白小姐請客的。”

這時，楊曦也過來，朝郁紹庭舉了舉手里的茶：“郁總，替我謝謝準夫人，味道很不錯。”

“對了郁總，剛才白小姐打電話過來了。”景行補充。

郁紹庭沒什麼表示，轉進了辦公室。

※※※

白筱接到郁紹庭電話時，在東臨辦公樓對面吃關東煮，正咬斷一個甜不辣。

“……”

接起電話后，那邊的人沒有說話。

白筱把里的東西咽下，說：“忙完了？”

“……現在在哪里？”

白筱脖子上多了一條紅的圍巾，被風吹得太冷就在步行街上隨手買了。

左右看了看，沒回答，反問：“茶好喝嗎？”有些俏皮的口吻。

那頭傳來低低的笑聲，過了會兒又問：“在哪兒？”

白筱著對面那幢高高的寫字樓，大概知道郁紹庭的辦公室是哪一個，剛才閑著無聊數了。

“你現在到窗前。”

“……”

“到了沒？”白筱見他不說話，但猜到他應該照做了。

朝對面揮了揮手，“看到我了嗎？”

“……”

“喂？在聽嗎？”

“……”

白筱握著手機，只聽到輕輕的呼吸聲，直到他說：“往左邊看。”

然后電話里傳來嘟嘟聲。

白筱一個轉頭，就瞧見站在對面馬路上的男人，西裝筆，英頎長。

那一瞬，就像是幻覺。

白筱眨了眨眼，他依舊在那里，并且穿過馬路朝著這邊走過來。不到十米的距離，卻覺得過了一年那麼長，周圍的人和都像是靜止了，變了灰白的背景，的世界仿佛只剩他存在。

看著越走越近的男人，白筱就像一個惡作劇后馬上要被逮住的孩子，有些許的張，心跳加快。

“不是讓你打電話給我嗎？”郁紹庭的語氣有些。

白筱抿了抿角，手里的大捧玫瑰打眼到郁紹庭很難忽略它：“誰送的？”

“你猜。”白筱笑地。

只不過這樣的笑容看在郁紹庭眼里著實有點欠揍。

他不過掃了一眼就不再看那束花：“我去開車，在這等著別走。”

白筱忙拉住他的手。

郁紹庭轉頭。

白筱把花往他上一送：“我特意買來送你的，鮮花配男，郁總，喜歡嗎？”

“……”

“三十四朵。剛好吻合你的年齡……”當然，白筱不會把后半句話說出口。

但郁紹庭像是看出了那點心思，像是被氣樂了，也不接花，轉就走，拋下一句話：“跟上。”

※※※

坐進車里，白筱還特地把花湊到郁紹庭眼皮底下：“郁總，要不要先去辦公室把花好？”

郁紹庭直接奪過花放到后座：“沒個人的樣子。”

白筱歪倒在座位上，綁著安全帶心說不上來的愉悅，扭頭：“我有個禮送給你，要不要？”

郁紹庭斜一眼，自顧自地開車。

“把左手過來。”白筱說。

郁紹庭眼睛看著前方的路況，但手還是配合地了過來，盡管他臉上的表有點嫌棄。

白筱從包里拿出了自己剛才買的戒指，925純銀男戒。

郁紹庭的手很漂亮，這點白筱早就知道，把戒指套進了他的無名指上，有一點點的松，銀戒指，配上修長白皙的手，怎麼看怎麼養眼，六十幾塊錢的東西，卻被他戴出了上萬塊的覺。

白筱因此想起他以前結過婚，還有另一個人讓他的無名指戴過戒指。

聽到他輕笑的聲音：“哪兒買的？”

放開他的手，白筱靠回座位上：“路邊買的，六十五塊，謝絕還價。”

郁紹庭轉頭看后視鏡，捕捉到眼底一閃而過的闌珊，他空出右手拽過的手：“送我戒指什麼意思？”

白筱掙了掙手，沒的回來，隨口回答：“看它便宜就買了，能有什麼意思。”

郁紹庭沒再開口，但手始終沒有放開。

※※※

兩人沒有回金地藝境或是沁園，半路，白筱指著一家高檔的餐廳說要進去吃飯。

郁紹庭瞟了一眼，倒真的由著，把車停靠在路邊的車位上。

點了菜，侍應生撕下單子，郁紹庭要掏錢包，白筱想揚起了一張卡：“今天我請客。”

他抬頭看著。侍應生也像見了怪一般瞅著。

白筱把卡遞給侍應生：“去結吧，記得拿一瓶好的紅酒過來。”

郁紹庭沒阻止，靠在椅子上，饒有興味地著白筱，目深邃鑄錠，像要看看到底想干什麼。

侍應生真拿了一瓶好酒，82年的拉菲，白筱眼都沒眨就讓開了。

酒紅的漾在水晶高腳杯里，折出迷人的澤。

白筱朝郁紹庭舉起杯子，郁紹庭只好跟杯，抿了一口酒，目卻鎖在的上沒移一下。

他了西裝，只著白襯衫，領帶被他解下丟在車里，領口的紐扣開了幾顆，在餐廳明晃晃的燈下，眉目清雋，英俊的臉龐線條如鬼斧神工一般。白筱喝了大半杯酒，看著這樣的郁紹庭，漸漸有了醉意。

忽然抬起手，過去，隔得老遠，還是覆蓋在了郁紹庭的手背上。

染了醉意的眼眸顯得尤為明亮。

“你我嗎？”白筱忽然蹦出一句話，就連站在隔壁桌的侍應生也詫異地過來。

※※※

【再欺負我，有你們后悔的時候】

跟自家哥哥郁景希不同，郁煜煜是個聽到鞭炮聲就會掉淚珠子的膽小鬼。

郁景希上小學那會兒還能護著弟弟一些，但上中學后就開始自顧不暇。

偶爾放學看到一料污泥的弟弟，郁景希是恨鐵不鋼，總要拖著弟弟進行思想上的教育。

終于有一天，郁煜煜在被同學欺負時發了：“你們再欺負我，有你們后悔的時候！”

一群熊孩子一愣，繼續把料往郁煜煜小朋友上抹。

當天晚上，熊孩子們回家，被各自的爸爸吊起來狠狠了一頓，大院里嚎聲此起彼伏。

原因——

白日欺負過郁煜煜的那些孩子，他們家的鑰匙孔都被橡皮泥給堵了。

有知人士，下午看到郁煜煜背著大書包拎了一小桶橡皮泥在大院家屬區出沒。

從那以后，大院里再也沒孩子敢欺負郁煜煜小朋友。

就連大人見了他都繞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