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下午， 外面寒風呼嘯天寒地凍， 燒著地龍的屋里卻暖融融的。

耳邊傳來輕微的兩聲哼唧，宋嘉寧懶懶睜開眼皮，看到母俯過來，手往兒的小被窩里。宋嘉寧看著母，母笑著朝點點頭， 然后掀開兒的小被子，抬起兒穿著綢的兩條小短，換上提前溫好的新介子。

收拾好了，母跪坐在床前， 繼續守著小郡主。宋嘉寧瞅瞅兒， 沒一會兒又睡著了，然而好像沒過多久，就被兒的哭聲驚醒，這次是的。宋嘉寧睡得差不多了，神不錯，將白白胖胖的小丫頭抱到懷里， 掀開襟喂。

上輩子宋嘉寧最想要的就是個孩子， 但一直沒能如愿， 這輩子初為人母，宋嘉寧想給兒能給的一切，剛生完那幾天虛弱，只好讓母喂兒，后來休息地差不多了， 宋嘉寧便親自喂兒了。小丫頭特別能吃，幸好宋嘉寧水夠多，不用委屈兒再去吃別人的，兩個母主要就管伺候兒拉撒睡覺。

喂到一半，院子里忽然傳來丫鬟們喊王爺的聲音，宋嘉寧心一慌，下意識看向母。母跪立在床前，也呆呆地著，反應過來王爺是真的提前回府了，母立即起，看看還被王妃抱著的小郡主，母猶豫著道：“王妃……”

王妃您是自己喂，還是讓我抱走？

宋嘉寧知道母的意思，只是著兒貪婪的作，小兒吃得特別有勁兒，好像娘親的才是最吃的，宋嘉寧便舍不得半路讓兒換人，朝母遞個眼，宋嘉寧先將兒抱到里面。昭昭吃得正起勁兒呢，娘親突然不給了，小丫頭還沒沾到床就要哼唧，宋嘉寧急忙忙躺好，重新將兒撈到懷里，昭昭這才舒展小眉頭，繼續高興地吃了起來。

宋嘉寧聽著外面的腳步聲，紅著臉攏了攏襟，再把被子往上拉拉，盡量點地方。兒出生后，宋嘉寧都是白天照顧兒，晚上兒跟母睡，旬假日王爺在家，也不親自喂，所以后日小丫頭就要滿月了，宋嘉寧都沒讓王爺瞧見喂孩子的樣子。想到王爺馬上就要進來了，宋嘉寧特別地張。

母走出拔步床，低頭朝繞過屏風的男人行禮：“王爺。”

趙恒淡淡嗯了聲。

母退到了一旁，不敢走太遠，怕主子們吩咐聽不見，畢竟小郡主隨時可能拉撒。

趙恒挑開紗帳，看見背對外面躺著，不見兒，約有咕嘟咕嘟的吞咽聲傳過來。趙恒詫異地走過去，就見兒被摟在懷里，正在……

趙恒守禮地移開視線，落在紅撲撲的臉上，杏眼霧蒙蒙地看他一眼，馬上又垂下，細聲解釋道：“剛剛我抱著昭昭睡的，怕冷沒給母，才喂上王爺就來了，昭昭不肯松……”越發地不好意思說了。

趙恒嗯了聲，背對坐在床邊。

宋嘉寧見他那樣坐著，稍微松了口氣，真怕他看，雖然早就看過不知多遍了。

夫妻倆都不說話，只有昭昭津津有味的吞咽聲，當著王爺的面喂，宋嘉寧莫名臊得慌。帳子里安靜地出奇，宋嘉寧忍不住回頭，未料他也同時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就在中間撞上了。杏眼水潤，他眼中如籠云霧，水霧彌漫，彼此糾纏。

最后宋嘉寧先躲開了，心撲通撲通跳。

趙恒看著緋紅的臉蛋，無聲了靴子，側躺到邊，左肘支撐，右手別過發燙的臉蛋。宋嘉寧早就閉上了眼睛，但仍能覺他在靠近，越來越近，最后悉的薄了下來。在宋嘉寧心里，王爺是個重的人，興致高的時候一夜能來個三四回，基本不給多睡覺的功夫，可王爺也不重，每個月都會在前院住幾晚，懷孕那段時間，王爺更是常住前院，也不丫鬟伺候，仿佛幾年不人都沒關系。

這個月宋嘉寧坐月子，王爺怕影響休息，只陪了三晚，夫妻倆好像已經很久沒這樣親了。宋嘉寧想王爺，想像以前那樣環著王爺的脖子好好親一親，可不是一個人，還得抱兒，因此宋嘉寧只能姿勢別扭地歪著脖子，只能小舌。

便是如此，也把趙恒囚半年多的徹底勾了起來，著的兒越親越深，右手沿著發燙的臉挪到修長的脖子上，再一點點往下挪。他知道兒在吃哪邊，小心地只占一側，未料剛著，手心就了。

趙恒驚詫地抬起頭。

他剛剛親得太狠，宋嘉寧大口大口地氣，睜開那雙越發瀲滟的杏眼，卻見的王爺正在看他的右手。宋嘉寧無意地看過去，待看清他手心那塊兒泛白的水兒，宋嘉寧這才想起他方才好像到那了，頓時臉上飛紅。

趙恒垂眸，見閉著眼睛，他鬼使神差地，飛快地嘗了下手心，淡淡的，沒什麼味兒。水兒不多，趙恒隨手抹在敞開的襟上，這麼一點作，驚到了正在大吃的小郡主。昭昭不停，烏黑純凈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向父王。

快要滿月的小郡主，臉蛋比剛出生時白凈多了，胖乎乎嘟嘟，眉眼像極了娘親。見兒看自己，趙恒笑了笑，低聲喚兒：“昭昭。”

昭昭就一邊與父王對視，一邊吃飽飽。小丫頭太能吃，趙恒低著腦袋，脖子都泛酸了，小丫頭還沒吃夠，趙恒的心思就慢慢又回到了兒口中的王妃上。不打擾兒吃，趙恒躺回邊，抱著肩膀問：“會不會疼？”

以前他稍微吃的重一些，就急著推開他，地喊痛，現在兒吃這麼久了，趙恒有點擔心。

宋嘉寧哪知道自家王爺會想這些呢，拉好襟擋住暫且閑著的那邊，疑問：“什麼疼不疼？”

趙恒往下看。

宋嘉寧終于懂了，閉著眼睛搖頭，臉頰如涂了胭脂。

趙恒不太信，確認道：“真話？”

宋嘉寧為何要騙他？又點點頭。

趙恒目微，繼續去看兒吃了。宋嘉寧睜開眼睛，見王爺側臉專注，那神跟他作畫的時候差不多，不帶任何氣，頓時覺得自家王爺更像神仙了，這種時候還能這麼君子，不為的子迷。

昭昭終于吃飽了，趙恒抱起兒，練地拍。吃飽的昭昭是最可的時候，乖乖地躺在父王懷里，不哭不鬧的，水汪汪的杏眼目不轉睛地著父王。母說這麼大的孩子還看不清，趙恒瞧著自己時不時翹翹角仿佛在笑的兒，卻覺得兒已經能看見了。

夜幕降臨，母抱小郡主去耳房睡了，趙恒在室陪宋嘉寧用晚飯，飯后歇在了這邊。

雙兒留下一盞昏黃的小燈，與六兒退了下去。

趙恒下外袍，來到床上，什麼都沒說，直接撐在了宋嘉寧上。他本就話，宋嘉寧已經習慣了沉默的王爺，尤其是他一言不發地解襟時，宋嘉寧反而覺得更慌，全都在期待著他一樣。

但……

“王爺，再等兩日吧？”以為他急不可耐了，宋嘉寧一手捂著襟，一手捂著中，小聲地求道。月子還沒坐滿，子雖然拭過幾次，但并不徹底，好久沒有真正沐浴了，宋嘉寧怕自己味道不好。

“我有分寸。”趙恒看著眼睛道，然后不容拒絕地拿開手。

宋嘉寧又張又懵懂，好奇他到底要做什麼，然后就看見王爺低下頭，黑黑的大腦袋擋住了他臉，但他在做什麼，宋嘉寧切到了。同樣的事，兒跟兒父王做出來完全不一樣，宋嘉寧閉眼睛，小手攥著褥子，不控制地出了聲。

趙恒立即松口，皺眉問：“疼？”

宋嘉寧咬著兒，臊地搖搖頭。

既然不是疼的，趙恒便懂了，知道喜歡，他再無顧忌，努力賣弄起今日剛從兒那兒學到的本事。宋嘉寧既舒服又擔心，見他貪起來好像沒個夠，宋嘉寧忍了又忍，最終還是之心占了上風，雙手抱住他腦袋，似哭非哭地求道：“王爺，王爺給昭昭留點……”他都吃了，明日兒吃啥？

趙恒貪的又怎麼會是那點解之？他貪的是王妃的子，是勾人的輕哼，是在他下的風。既然王妃不他吃了，趙恒翻個側躺，然后將摟到懷里，迫不及待地吃不用喂兒的紅。

四相，宋嘉寧嘗到了淡淡的甜，意識到那是什麼，宋嘉寧得想躲，卻被男人按在懷里，讓他沉寂太久的。

宋嘉寧覺到了，既想得慌，又有點害怕。這一年長了個子，原本胖的地方也更胖了，王爺沒懷孩子，居然也跟著長了，比去年親時更高大更偉岸，曾經折騰地腰酸酸的仙家寶，也越發地人心悸。

想，又怕自己凡胎，消不起。

～

十一月十五，壽王府的小郡主過滿月。

兒過滿月，宋嘉寧早早就起來了，換上一件兒水紅繡祥云紋褙子，坐在暖榻上哄兒。趙恒陪待了會兒，估著賓客要陸續到了才去了前院。他素來不喜應酬，也不結任何朝廷大臣，除了嫡親兄長楚王，除非遷居、大婚、生子這樣的大喜事，就連幾個兄弟也很來往，故今日請的全是親戚，沒有尋常員。

早飯用過不久，楚王第一個到了，楚王騎馬，下馬后大步走到馬車前，先將迫不及待要下車的長子升哥兒抱了下來。升哥兒常常隨娘親來三叔家玩，一點都不認生，父王接娘親的時候，升哥兒已經興地往里面跑了。

“三叔！”看到穿著一絳紅長袍的俊三叔，升哥兒脆脆地道。

升哥兒是兄弟倆府上的第一個小輩，趙恒對這個已經會跑會跳的侄子喜更深，俯將跑到跟前的男娃抱了起來，準備繼續去外面迎接兄嫂。升哥兒不愿意，扭頭往后院，急著道：“三叔，我去找妹妹！”

曾經升哥兒盼弟弟，但娘親生了弟弟后，升哥兒發現弟弟一點都不好玩，整天就知道吃睡覺，連話都不會說，所以升哥兒就改喜歡三叔家的妹妹了，妹妹白凈好看，是看著都看不夠，想一直待在妹妹邊。

侄子有所求，趙恒淡笑著將男娃放了下去。

升哥兒一路跑到后院，進暖閣立即往榻上瞅，就見漂亮的三嬸坐在上面，溫地朝他笑。升哥兒也喜歡這個嬸母，嘿嘿笑了：“三嬸，妹妹滿月！”小家伙不懂什麼滿月，只知道這是妹妹的好日子。

宋嘉寧笑道：“是啊，再過幾個月，妹妹就會坐著了。”

說話間，雙兒將升哥兒抱到榻上，鞋子一，升哥兒就蹭蹭蹭爬里面去看妹妹了。見妹妹閉著眼睛，升哥兒驚訝地看向嬸母：“妹妹睡著了。”

宋嘉寧點頭，聲哄道：“嗯，咱們都別大聲說話，別吵醒妹妹。”

升哥兒懂事地點頭。

宋嘉寧瞅了會兒侄子，然后看向門口，沒過多久，馮箏先了進來，后面楚王抱著一個襁褓，自家壽王爺跟在最后頭。楚王魁梧豪爽，還是記憶中的老樣子，但宋嘉寧敏銳地發現，馮箏好像瘦了，臉上雖然在笑，卻與平時溫開朗的樣子不太一樣。

“大哥，大嫂。”下疑，宋嘉寧先喚道。

寒冬臘月，剛出月子，不宜在地上走，因此沒有下地招待，不過今日宴請的都是自家親戚，也不用那麼講究。楚王不拘小節，馮箏更是笑著上了暖榻，湊到宋嘉寧邊，瞧瞧睡著的小侄，馮箏稀罕地打趣道：“昭昭越長越漂亮了，怪不得大伯父老惦記著，還想抱走呢。”

這是玩笑話，宋嘉寧沒當真，升哥兒卻咧著小兒向父王，一臉贊父王妹妹的樣子。

兒子傻乎乎的，楚王掃眼旁的弟弟，逗兒子：“問問你三叔，咱們用弟弟跟他換，他換不。”

升哥兒喜歡弟弟，但他更喜歡妹妹，真興地跑去跟他三叔商量了。

趙恒侄子腦袋瓜，道：“三嬸不換。”

升哥兒聞言，失地轉向嬸母。

王爺拿當借口，宋嘉寧卻不能不接，笑盈盈地哄升哥兒：“妹妹還小呢，不能出門，升哥兒喜歡妹妹的話，以后跟我們住吧，這樣天天都能看到妹妹。”

趙恒聽了，瞥向兄長，非常滿意他的小王妃的回敬。

楚王知道小心眼的弟弟在看他，張地盯著兒子，怕臭小子真答應下來，如了弟弟的意。

升哥兒瞅瞅漂亮的嬸母跟妹妹，再瞧瞧娘親與他并不是很喜歡的弟弟，最終還是搖搖頭，靦腆地跑到娘親邊，張開兩條小胳膊抱住了娘親。長子的無心之舉，卻讓馮箏紅了眼圈，怕被人看出來，及時扭頭，佯裝逗兒子：“不是喜歡妹妹嗎？”

升哥兒著娘親笑。

他是喜歡妹妹，可他更喜歡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