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了？

看著神古怪的王妃， 趙恒試著回想， 剛剛兒仰著腦袋看他，白白凈凈的小臉，水潤潤的大眼睛， 他夸兒好看， 并沒有說什麼特別的話。

趙恒面不解。

宋嘉寧興地提醒他：“王爺夸昭昭好看了。”

趙恒頷首， 是夸了。

宋嘉寧不由著急， 催道：“王爺再夸一次。”

趙恒莫名其妙，但瞅瞅盯著他的兒，趙恒笑了下，著兒腦袋道：“昭昭好看。”

昭昭咧笑，吃了父王幾口飯， 再被父王夸幾句， 小丫頭已經重新接了這位父王。

“不是， 王爺剛剛說的是昭昭真好看。”宋嘉寧杏眼明亮地糾正。

趙恒沒有多想，既然堅持， 他便笑著對兒道：“昭昭真……”

說到一半， 趙恒忽的頓住， 終于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昭昭真好看， 五個字， 他剛剛居然流暢地說出了五個字，甚至現在，趙恒都有種覺，剩下那兩個“好看”， 他也能順利地說出來。兒還在看他，在兒酷似的杏眼中，趙恒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好像看到了，十年前的他。

發覺自己無論如何都取悅不了父皇，趙恒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沉默不語，一個字都不說。現在回想，他是在跟自己賭氣，在跟父親跟整座皇宮賭氣，他想的是他不開口，就沒有人會笑話他。但他終究不是啞，該他開口的時候卻不開口，反而更引人矚目，那些人以為他連最簡單的話都說不了，繼續向他表示同。

趙恒不需要同。

他讓福公公守在院子中，他一個人待在房間練習說話，從兩個字到三個字到四個字，趙恒早已記不清自己背誦過多四字詩句、文章。能夠比較流暢地說出四個字了，趙恒繼續練習五個字，但不管他練多次，中間某個字肯定會打結。

現在，他……

“王爺，王爺也夸夸我。”男人神復雜，宋嘉寧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只是看著他低垂的眼簾，宋嘉寧莫名心疼，就覺得王爺可能記起了一些不開心的事。宋嘉寧笨，不知該怎麼安王爺，只好挪過去抱住他，輕聲地撒。他容貌偏冷，卻是個的人，每次撒要什麼，王爺都會給。

小王妃地靠過來，腦袋著他背，雙手環抱他腰，趙恒偏首，只看到斜出來的雙，淺的中，那里出一雙白白凈凈的蓮足。趙恒就想到在浴桶中時，他抱著，難耐地用腳抵住桶沿，腳背繃直……

要他夸，要聽五個字的夸贊。

小鳥依人，趙恒腦海里卻是勾人的樣子，不知在何讀過的詩句自然而然地冒了出來：“有妖且麗……”

日常閑聊，語速會快，詩作對，語速會自發慢下來，別有意境。聽著王爺清潤低沉地念出“妖”字，宋嘉寧臉紅了，忍不住地想自己哪里妖，聽到“麗”字，那臊才變甜。還想聽聽下面是什麼，趙恒卻記起了這首詩的出，《妾薄命》。

詩題寓意不好，趙恒及時打住。

為免糾纏，趙恒拍拍小手，正道：“用飯吧。”聽什麼詩。

宋嘉寧雙頰發熱，主討夸，是厚臉皮了。松開男人，宋嘉寧回到原來的位置坐好，端起碗靜悄悄吃了幾口飯，才瞄他一眼。趙恒在喂兒，察覺的窺視，趙恒眼簾微，卻沒有抬起來看。

宋嘉寧也在想心事。王爺說了五個字，還會念五個字的詩了，這是不是表示王爺的結好了？還是只是進步了一點？只要王爺試試，這個問題馬上就能得到答案，但，王爺那麼淡然，似乎并不著急嘗試。

吃過午飯，雙兒也將宋嘉寧的換洗裳送過來了，宋嘉寧走到屏風后更，趙恒抱著兒在床上坐著，低頭逗兒。大概是父天，昭昭迅速喜歡上了自己的父王，趙恒只是點點小丫頭鼻子，昭昭就咯咯地笑，開心極了。

宋嘉寧短時間伺候了王爺三次，這會兒困得不行，見父倆玩得好，宋嘉寧就站在屏風前，等王爺看過來，宋嘉寧才悄悄指指門口，意思是先回后院。宋嘉寧想自己的丈夫，但更想給父倆白日單獨相的時間，在旁邊，王爺放不下段逗兒，也許走了，王爺會試著說更多話。

趙恒確實有事要做，點點頭。

宋嘉寧放輕腳步離開，昭昭背對床外坐在父王上，并不知道娘親丟下跑了……

臥房只剩父，看著什麼都不懂的兒，趙恒沉默片刻，雙手掐著兒腋窩兒站在他上，然后親了親小丫頭額頭，用只有兒聽得清的聲音道：“父王想……”第一次刻意嘗試多說，趙恒頓了下，再繼續：“父王想昭昭。”

話一出口，趙恒閉上眼睛，蹭了蹭兒小臉。

昭昭聽見父王了，抬起小胖手父王的大臉，的，漸漸融化了趙恒口的心澎湃。趙恒歪頭，對上兒漂亮的大眼睛，趙恒笑：“眼睛像你娘。”了第一次的張，這次他說地更自然。

但這句可闖了禍，聽到“娘親”，昭昭眨眨眼睛，忽的扭頭往后看，沒看到娘親，屏風后也沒有影子晃了，昭昭轉轉脖子又找了一遍，急了，小胖手指著屏風，疑地跟父王啊了聲。趙恒已經領教過兒對娘親的黏糊，沒報什麼希地試探道：“父王哄昭昭。”

昭昭聽不懂，也不想聽，瞅瞅門口，小臉皺了起來，眼瞅著要哭，畢竟跟父王還不。

趙恒嘆口氣，立即穿鞋下地，抱兒去找娘親。

宋嘉寧剛了外袍躺好，說實話，現在還真就想一個人舒舒服服睡一覺，腰酸，累得不行了。睡前回味與王爺的幾場纏綿，憧憬下王爺治好口疾的形，還沒憧憬完，院子里傳來了丫鬟們的行禮聲。

宋嘉寧扶著腰坐了起來，看到遠遠朝手要抱的兒，宋嘉寧苦笑，打趣自己道：“想懶歇會兒都不行。”以前天天陪兒玩都不覺得累，今日王爺一回來，宋嘉寧忽然就有了懶的念頭，因為知道會有另一個人幫照顧兒。

趙恒掃眼放在腰間的手，當真了，坐在床上道：“你睡，我哄昭昭。”

宋嘉寧試著躺下去，昭昭掙開父王的手，一扭一扭地爬到娘親懷里，要娘親抱。宋嘉寧摟住兒，閉著眼睛拍覺，昭昭又不想睡，坐起來瞅娘親，見娘親閉著眼睛，小丫頭屁一撅爬過去，要掀娘親眼皮。

趙恒吃了一驚，兒怎麼這麼壞？

“昭昭。”趙恒及時將兒抱了過來，肅容訓兒：“不許欺負娘。”

昭昭微微張著小兒，呆呆地瞅著父王。

宋嘉寧睜開眼睛，看到父倆一個正經無比一個懵懵懂懂，心里暖融融的，笑著提點孩子爹：“昭昭太小，聽不懂呢。”

趙恒見眼睛睜地困難，實在不忍，便示意繼續睡，他抱起兒往外走。昭昭想待在娘親邊，哼唧著要哭，趙恒拍拍兒后背，低聲道：“娘親睡覺，父王陪昭昭。”

昭昭哪有那麼好哄啊，假哭不管用，便準備真哭。趙恒努力回想是怎麼哄兒的，大手一扯，便將腰間的玉佩拽了下來，遞到兒面前。昭昭雙手抱住玉佩，再瞅瞅父王，終于不哭了，低著腦袋認真玩新鮮東西。

父重回前院，沒人打擾，趙恒對著傻乎乎的兒說了很多話，有諸如“喜歡玩玉佩”、“昭昭真聰明”等沒什麼意義的，也有“黃河要改道”、“需提前防備”等關乎社稷的正事。父王說啊說，昭昭半趴在父王上玩，父王一會兒舉起來一會兒放坐在口，昭昭雖然聽不懂父王在嘀咕什麼，卻越來越喜歡大力氣的父王，玩累了，就在父王懷里睡著了。

趙恒看著兒，試著說六個字，暫且不行。

但趙恒終于看到了治好口疾的希，而這希，是兒給他的。趙恒俯，輕輕親了親兒的胖臉蛋，目描繪兒酷似的眉眼，趙恒心中一，讓福公公守著兒，他去后院找妻子。

宋嘉寧睡得可香了，晌午有點熱，被子早就被丟走，趙恒挑開紗帳，就見朝外側臥，臉龐緋紅，天生的嫵妖冶，一手出來，玉鐲子襯著雪白的手腕，一紅一白，人脈卉張，若非知道沒那心眼，趙恒都要懷疑裝睡勾引人。

兒是他的小寶貝，這個才是大寶貝，沒有，他至今還是一個人，一個人的時候，昨日、今日、明日，沒什麼不同。

趙恒走到床邊，按著肩膀讓平躺，他慢慢了上去。

宋嘉寧哼了聲，困倦地睜開一條眼，看到他，還是這樣的姿勢，宋嘉寧嘟囔著求道：“晚上好不好？”真的好累啊。

“好。”趙恒低低道。

宋嘉寧信了，可是等了會兒，他還在上賴著呢。

宋嘉寧清醒了幾分，既然王爺那麼想，那辛苦辛苦，再伺候王爺一回吧。抱著早開始早完事早睡覺的心思，宋嘉寧閉著眼睛解開襟，請君品嘗。換了件淡青的兜兒，薄薄一層紗半遮半掩地更添，趙恒多看了幾眼，但還是側躺好，然后將人摟到懷里，相擁而眠。

他真沒那麼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