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問夜辰的時候，小家伙本不搭理。

只一個勁兒念叨：“寶寶……媽咪……”

林嫂沒什麼文化，實打實的農村人，以為別墅進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第二天就請了赤腳道士作法。

花了幾千塊，以為能夠安生了，誰知當天晚上，又出現了這種況。

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天一亮就請了風水大師來堪輿。

大師花里胡哨說了一通，最后用幾塊鵝卵石擺了個什麼陣法。

“家宅安矣。”

最后留下這麼一句，拿錢走人。

林嫂實在被嚇怕了，心知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個事兒，萬一孩子有個好歹，對不起夜辜星的囑托。

所以，當天晚上，壯著膽子守在小夜辰的臥室門前，手里拿著驅妖符，腳邊放了盆黑狗。

凌晨兩點左右，臥室門從里面被打開，林嫂端著黑狗正準備潑上去，卻發現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小夜辰！

“孩子，大晚上不睡覺，你干嘛呢？”

手把孩子抱進懷里，誰知夜辰突然尖起來，林嫂嚇得一屁坐在地上，差點跌下樓梯。

可是，一放開，夜辰就不了。

徑直繞過，下樓，然后蹲在沙發后面，大概十五分鐘后，又按原路返回，最后，躺回床上，閉眼睡去。

林嫂手足無措，一回臥室就馬上給夜辜星打電話。

“夫人，現、現在怎麼辦？小爺他……”

“你先別急。”靠邊停下，夜辜星熄了火，“這樣，我讓人訂兩張飛紐約的機票，你收拾一下，天亮了就出發去機場，先到紐約再說。”

“可是夫人，我……”

“你兒不是在M國讀書嗎？費用我全部出了，你就當來旅游，順便探孩子。”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小爺他能不能承得住長途跋涉……”

“怎麼了？”

“我發現這幾天，小爺的神很不好，平常還會看看畫片，偶爾走一下，可是近來，蔫蔫的，好像……很疲憊。”

“這個不礙事。我只想你盡早把他帶來紐約，這邊有醫生在，也好對癥下藥。”

“好，那我明天一早就帶小爺去機場。”

“不急，我會讓人來接。”

掛斷電話，夜辜星第一反應是撥給華叔，讓他派人護送林嫂和夜辰。

想了想，又覺得幫會份敏，加之三合會虎視眈眈，指不定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思量再三，最終選擇讓厲家出面。

“小十六，是我。”

“唔……一一？怎麼了？大晚上……”

“你明天幫我送兩個人去機場。”

“好，你說……”

夜辜星回到酒店后，把事原封不說給安雋煌聽。

彼時，父倆也才前腳剛踏進門。

夜辜星掄起兒轉了圈，擱上，坐好。

“那你打算怎麼做？”倒了溫水遞給，眼底有凝重之。

夜辜星手接過，準備先喂懷里的小東西喝。

小旭兒頭一偏，“不要了，寶寶吃完一大盒冰淇淋……肚子脹脹……”

一心惦記著夜辰的事，夜辜星暫時沒空批評。

“我讓人訂了機票，明天一早就讓林嫂把孩子帶過來。”

“這樣也好。”

“煌，你覺得是不是夢游？”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也許和自閉癥有關。”

“溟澈擅長這方面嗎？”

“可以讓他先看看。”

吃過晚飯，一家三口去中心廣場溜達了一圈兒，回到房間已經八點半。

夜辜星帶兒去洗澡，順道自己也洗了。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回不僅反鎖了浴室門，保險起見，還把臥室門一起反鎖了。

洗完澡，母倆躺在大床上，壁燈亮，灑下一室暖。

旭兒一雙白的小腳擱在麻麻肚皮上，輕蹭。

“寶寶想聽故事……”

夜辜星想了想，決定滿足一回，平時哄這丫頭睡的活兒可不是干。

難得驗一次賢妻良母的覺。

“想聽什麼？”

“獅子王。”

夜辜星拿出平板，問度娘，很快，搜到答案。

“當太

案。

“當太從地平線上升起時，非洲大草原蘇醒了。萬群集，榮耀歡呼，共同慶賀獅王木法沙和王后沙拉碧產下小王子辛……”

“唔……不好聽！”小一嘟，在困睡邊緣的某只很煩躁。

“怎麼不好聽了？不都是這樣講的？”夜辜星皺眉。

小東西也忒難伺候了！

“不是！不是！不是！哥哥會學小獅子，哥哥還會模仿獅子爸爸說話……”

夜辜星鼻頭一酸。

“旭兒，你在鬧什麼？！”安雋煌冷著一張臉，站在臥室門口。

小姑娘癟癟，像條大蟲似的一腦兒翻了個，留給爸媽一個蜷的背影。

寶寶生氣了！

寶寶哦有小脾氣了！

哼！

臭麻麻——

壞粑粑——

寶寶不理你們了！還是哥哥好……

“嗚哇哇——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毫無預兆，小東西嚎啕大哭起來。

夜辜星低垂著眼，面泛起不正常的蒼白。

安雋煌面一變，大步上前，一把拎起小東西。

“閉！不準哭——”

這一吼，小姑娘愈發委屈。

平時那麼好、那麼溫、那麼寵的粑粑居然吼！

“嗚哇哇！你們都欺負寶寶——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被老爸提溜在空中，手腳一通舞，狗刨似的。

安雋煌心里也不好。

兒就是他的眼珠子、心尖子，平時吼一句都舍不得，又哪里狠得下心手？

這恐怕還是第一次。

“好了，別嚇著孩子……”夜辜星把兒摟進懷里，“睡覺，不準哭了。”

小東西發泄完畢，心里還是有點小委屈，不過也知道見好就收，啜泣著，好歹止住了哭聲。

“麻麻……寶寶想哥哥了……嗝……我想聽哥哥講故事……嗝……”

紅鼻子，紅眼睛，搭搭，夜辜星看在眼里，只覺心酸。

想著自己還有個孩子，在吃苦，小辰又患上怪病，心里就像了塊大石頭，不過氣來。

安雋煌只能看著，干著急。

縱使安家地位超然，即便他坐擁金山，面對眼前這一切，他依舊無可奈何。

輕嘆一聲，將母倆擁懷中，“都會好的……”

待小姑娘睡著之后，夜辜星還是忍不住，醒了安雋煌。

“我想和絕兒說說話……”

男人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深邃如古井，浩瀚似星空。

泛起一心疼，“你這是何必……”

“那是我兒子，從我上掉下來的！”

“我只是怕你舍不得……”

夜辜星手，“電話給我。”

男人沉默。

對峙良久，以安雋煌的妥協告終。

“爸……”

聽到兒子的聲音，夜辜星眼淚嘩的一下沖出來，止都止不住。

“爸？”

咬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半晌，才保持平穩的語調，緩緩開口——

“兒子……”

“媽？！”

“你、你在做什麼？睡覺了嗎？”

“嗯，睡了。”

“注意蓋好被子，別忘了讓安瑾給你噴驅蚊水。”

“嗯，我知道。被子很暖，還沒正式夏，暫時沒看到蚊蟲。”

“那你，”深吸口氣，下意識扯開一抹笑，“要按時吃飯，不能挑食，多喝水……”

“媽，我知道了。這些，安瑾都會安排好的……”

“兒子，你長大了。”

“……長大了可以保護你和妹妹。”

“乖。”

“媽，我好困。沒事的話，我要繼續睡覺了。”

夜辜星拼命咬住下，“好，那你睡吧。晚安。”

“晚安。”

這哪里是一個三歲孩子該說的話？！

如果真的困了，又怎麼會在電話接通不到兩秒迅速接起？

夜辜星知道，什麼都知道。

可是，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煌，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不應該任由絕兒近乎自地折騰；不應該讓長老會過早地開始訓練課程；更不應該，在知道事實之后，選擇沉默。

那是的孩子啊！

“都怪你！”夜辜星看著他，眼里涌上一層莫名的怨怒。

如果安雋煌不是安家家主，如果他上沒有安家這幅重擔，的絕兒何須這般艱辛？！

安雋煌心下一痛，“是，都怪我。”

緒瞬間崩潰，夜辜星埋進男人膛，淚水橫流。

“對不起……對不起……”

遷怒安雋煌做什麼？

他心里不比自己好！

滾燙的淚水劃過膛，如同燒紅的烙鐵碾著心口，捧起人的臉，吻干臉上所有淚水。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題外話－－－－－－

魚：小怡，大家hold住。

旭兒（叉腰）：你干啥奇虎窩麻麻？！

魚：你粑粑太福，本魚看不慣，他老婆就間接他啦~

旭兒：壞蛋！

魚：還想不想要你家哥哥了？嗯？╭（╯^╰）╮

旭兒：唔……這條魚好壞！嗚哇哇！~（＞_＜）~我要哥哥……

018一聲爹地，霸氣出街

第二天一早，夜辜星去機場接孩子。

“林嫂，這邊。”

神懨懨的小金眼前一亮，掙開林嫂的手，朝夜辜星撲來。

“媽咪……”

夜辜星拍拍他的頭，一把撈起，抱在懷里。

擰眉，“怎麼又瘦了？”

林嫂站在一旁，滿眼心疼。

“我已經待過出租車司機，他會載你到羅切斯特大學。”夜辜星往手里塞了一張銀行卡，“里面有五千金，夠你在紐約待上半個月，回國的機票到時候我會讓人送來，玩得開心。”

“謝謝夫人……”林嫂滿眼激。

知道，這錢不能要，可一想到許久未見的兒，到底沒能經住。

別說來紐約看兒，是來回機票，就無力負擔。

抱著小金出了機場大廳，安雋煌帶著小姑娘等在車里。

“咦？小哥哥！”

見到人，旭兒興得跳起來，兩只小爪拍得啪啪作響。

趕挪出個空位，拍拍，“小哥哥，坐這兒！挨著寶寶……”

夜辜星放下小金，“去吧……”

留兩個孩子在后座折騰，拉開副駕駛門，坐進去。

“先吃飯？還是回酒店？”

夜辜星看了眼時間，“先去吃飯吧。”

安雋煌發引擎，車平穩前行。

“小哥哥，你長得真好看……”咂咂，小姑娘眼冒紅泡泡。

小爪了那頭澤明亮的金，再扯了自個兒的一撮作對比，“為什麼我的頭發不是金閃閃呢？”

小夜辰乖巧地坐著，眼神安靜又寧和，并不理會那只刨的小手。

旭兒覺得，這個哥哥不僅比洋娃娃漂亮，還比洋娃娃聽話。

真好……

“小哥哥，你什麼名字？我是寶寶哦！”

“你忘記了嗎？我們每天晚上都有視頻聊天……”

小金突然扭頭，看了一眼，目怔忡，“寶寶……”

“啊呀！你想起來啦！我是寶寶！”

“寶寶……”又是一聲低喃。

對于這個漂亮的小哥哥自己“寶寶”，旭兒很開心，“你呢？你什麼？”

“……”

“你為什麼不說話？”大眼眨，疑滿滿，“哦！我知道，你一定是了！寶寶的時候就不想說話，因為寶寶委屈，寶寶不開心……”

顯然新來的小伙伴兒很歡迎，一路上，只聽小姑娘嘰嘰喳喳，講個不停。

半個小時后，車停在一家西餐廳門前。

安雋煌抱著兒，夜辜星牽著小金，外貌出挑的一家四口格外惹眼。

旭兒一坐下就霸著menu不放，盯著上面一排冰淇淋直流哈喇子。

“兩份牛排，八分，一份鱈魚、T骨，鵝肝搭配魚子醬，再加一份土豆沙拉，至于甜品……”夜辜星話音一頓。

“寶寶要吃冰淇淋！”小姑娘飛速接過話頭。

臨了，還不忘拉小哥哥下水——

“哥哥，你也要吃冰淇淋，對嗎？”

在對方期盼的眼神之下，小夜辰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麻麻，你看！小哥哥都說想吃！”小腦袋一點，很正經，很嚴肅，“所以，我們應該要兩份！”

夜辜星瞪了一眼，轉向侍者：“一份冰淇淋，一份提拉米蘇。”

“好的，請稍等。”侍者收回菜單。

“麻麻為什麼只要一份冰淇淋呢？哥哥也想吃。”

夜辜星懶得理，什麼臉皮厚，這就是了。

安旭喜歡冰冰涼涼的東西，涼水、涼菜、冰、冰淇淋，不分季節，不看氣候。

只要夜辜星在，就不準那些，偏偏安雋煌疼孩子，父倆單獨出門回來，夜辜星每次都能聞到冰淇淋味兒。

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管孩子，也不能管得太死。

安雋煌從洗手間回來，拿過紙巾，替小姑娘手。

小金看著，也依樣畫葫蘆。

很多時候，他不說話，可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懂。

或許，他心里藏著一個只屬于他的世界，夜辜星輕嘆。

“Ares，爹地。”

夜辜星指著對面的安雋煌，朝旁小夜辰說道。

抬起眼皮，打量半晌，“爹地……”

這是小金學會的第三個詞。

“乖。”

旭兒嘟嘟，“麻麻，你只喜歡小哥哥！不寶寶了！”

嘶……這小東西還吃醋！

“你只夸哥哥乖，都不說寶寶乖！”

“行行行，你也乖。”

咧一笑，糾正，“寶寶不是也乖，寶寶是最乖！”

“臭屁。”

“寶寶香！”

夜辜星瞥了安雋煌一眼，看看你寵的好兒！

后者很坦然，那也是你生得好。

待菜上齊，夜辜星把冰淇淋往小金面前一推，某寶燦爛的笑臉瞬間垮塌。

“那是寶寶的！”

涼颼颼一眼瞥去，小東西老實了，不敢再鬧，卻氣哼哼地看著麻麻。

夜辜星把提拉米蘇推到面前。

好吧，沒有冰淇淋有甜碗也是不錯的……

安雋煌把兩份牛排切好，一份放在自己面前，一份推給小金。

“爹地…

。

“爹地……”

男人目和下來，“吃吧。”

夜辜星則慢條斯理吃著沙拉，小姑娘這個盤子挑一塊，那個碗里挖一勺，還把最討厭的玉米粒全部叼到小夜辰的盤子里。

后者無言，沉默著包容。

眼見吃得差不多了，夜辜星起買單，安雋煌正接電話。

小夜辰很淡定地把面前只過一口的冰淇淋推到旭兒面前。

“寶寶……”

小丫頭雙眼瞬間亮了，吧唧一口親在小哥哥臉上，“寶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