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看看,漸漸垂下頭去。從小到大,太后、大公主,包括太子殿下,他們一個個都憐惜他自喪母,只要他不是太過分,一個個都多是放縱于他,卻是有人會說教于他,更有人跟他提到別人的……
“你……”他從睫下方瞄了一眼珊娘,又不自在避開眼,道:“你跟袁大,可還好?”
“好。怎麼?”
“那個……”周崇又是一陣不自在,“那個,當初我跟你說那些話,是因為袁大跟你都說,你們那個婚約只是個權宜之計的……所以我才……”
珊娘一皺眉,“權宜不權宜的,那是我跟袁大之間的事,怎樣都和你無關。所謂朋友妻不可戲,不管我們怎麼看待我們的婚約,這是我們的事,對于你來說,我當時就是袁長卿的未婚妻,你若心里真敬重袁長卿,就不會干出那樣的事!知道我當時為什麼那麼生你的氣?我就是氣這個!袁長卿拿你當朋友,你心里卻拿他當笑話!”
“不是的!”周崇趕搖頭,“之前也有過的,喜歡他的人,他不喜歡,我就去……”
他頓了頓,忽然覺自己簡直渣得不行,不一陣自慚形穢,蔫蔫地垂下頭去,訥訥又道了一句:“對不起……”
他這模樣,頓珊娘有種錯覺,以為眼前站著的是是犯了錯的侯玦了。那一刻,不有些心。可想著前世時他那不佳的名聲,想著他邊全都是些慣著他的人,那好管閑事的病又發作起來,對周崇道:“我原都不想跟你講話的,不過是見你還知道道歉,可見你本不壞。既這樣,那我干脆逾越再多說兩句好了。之前我跟袁大確實是有些問題,可如今我卻是心甘愿嫁給他的。和你相比,他或許不是那種善解人意的人,但他絕對是個有擔當的人。他從不輕易做決定,可一旦做了決定,他輕易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絕不會說今天喜歡了,明天覺不喜歡了就隨意丟開手。和他比起來,你其實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珊娘知道這話說得有點重。但響鼓用重錘,以袁長卿的,他既然愿意照顧周崇,那周崇在他心里一定有不一樣的地位——甚至覺得,或許周崇是袁長卿那寂寞的年里唯一曾有過的玩伴——總之,既然袁長卿愿意照顧他,珊娘也愿意去照顧他,哪怕稍稍刺激著他一二,只要能把這長歪了的孩子撥正過來……
當然,珊娘原也沒指這一句話就能周崇改了那紈绔稟,但后來卻發現,至在對待孩子的態度上,周崇簡直有著天差地別的變化——好吧,看來的話果然是起了點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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