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的配合。”

“那你來干什麼！”

“來告訴你，你丈夫，你兒子，你的兩個侄子，不會有一個從寬理。”

施海燕看著殷時修的眼睛里，里頭所有的緒像是被一下子全給掏空了。

形容不出看著殷時修平靜說出這話時的自己，究竟存著什麼樣的思緒……

只知道，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殷時修……你就真的……真的不給那幾個孩子一點機會！”

“我想，那個歹徒把刀子進你侄子背脊的時候，也沒想過給你的侄子半點機會。”

殷時修的右手磨著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一時糊涂……在我看來，也不過就是想要減輕罪責。”

“俊杰。”

施海燕突然喊了聲殷俊杰的名字。

睜著一雙大眼看著殷時修，

“殷俊杰那孩子呢！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是在對我們不留面，而是對殷俊杰那孩子不留面！”

“你讓人綁架我兒子的時候，想過你自己的孫子麼？”

“你就真的舍得讓殷俊杰為一個孤兒！你能忍心，蘇小萌能忍心麼？那人不是善良麼？不是慈悲麼？”

“……”

“怎麼不說話了？”

“……”

“殷時修！”

“……”

殷時修淡淡說完，再沒吭聲，這椅一轉，在施海燕絕痛苦的嘶喊聲，乃至是咒罵聲中離開審訊室。

這*很漫長，還沒有完。

殷時青的一雙眼死死瞪著殷時修。

從他進來到現在為止，十多分鐘了，殷時修幾乎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殷時青原本還奚落了殷時修兩句，見他不接話，這怒火莫名其妙的就往上躥……

“我這才剛進來不過半天，你就已經坐不住了，殷時修，這大半夜的……你不去找你的寶貝兒子和兒，你來我這干嘛？”

殷時修淺吸口氣，終于是出了聲，

“我來好好的看看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兒，回去之后也好告訴殷俊杰，千萬別學你，太難看了。”

“還有閑在這激將我，看來你那一雙兒已經沒事了？”

“恩，回家了。”

“哦，我知道你來干嘛了，看來你是想把這綁架的罪名賴到我上？”

“我知道，綁架雙雙和煌煌的主謀不是你。”

殷時修悠悠道，

“是你太太，施海燕。”

“……”

殷時青那故作淡定的面終于還是變了。

“你太太是主謀，帶走雙雙和煌煌的人是施小海和施小洋，一對很是崇拜你的兄弟。”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

殷時修輕笑。

殷時青還在認為這是殷時修的計謀，想要他認罪。

“不可能這麼蠢！”

“是，蠢的這麼無可救藥……”

“不可能，殷時修，你大半夜過來就是為了用這麼拙劣的表演來試探我？”

“不是，我只是順道過來看一下你。”

“……”

“我剛和你太太施海燕聊過，就在樓上的審訊室。你自己的太太，你應該了解，你說……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殷時修你有完沒完，到了這會兒，你還在嚇唬我！有勁兒麼！”

“這麼說來，你太太被關押進來的這件事的確是可能嚇唬到你了……”

“殷時修，別說些有的沒的，你覺得你能關我多久？三天一到，就算你不愿意，也得放我出去！”

殷時修笑笑，手著推著椅就往外走……

殷時青眉頭皺起，沒弄明白殷時修這轉就走是個什麼意思……

還沒開口問便聽殷時修悠悠念叨著幾個人的名字，

“施海燕，殷博文，郭帥，武榮，黃婷婷，郭彤，蘇季芳……江醫生。”

最后一個名字落下的時候，椅就停在門口。

只是殷時修并沒有轉頭去看殷時青的表，因為不看也知道。

即便他心下波濤洶涌，面上也會平靜到看不出一波瀾。

不過，今天，殷時修倒是有些高估了殷時青，白思東著監控的大屏幕，可以清晰的看到殷時青的整個表都木了。

一個“江醫生”的確是到了殷時青的死上。

“大哥，你真當自己有千手千眼？這麼多人，死人也好，活人也好……弄不死你一個？”

“……”

“上背著人命，還想往上爬，哈哈……哈哈哈哈……”

殷時修大笑著，離開這探詢室，再看殷時青一眼……

那是赤。的，不加任何修飾的嘲笑。

殷時青目灼灼的看著殷時修離開的方向。

他的臉上是全然的不信，他不信殷時修進來后說的任何一句話……

哪怕最后殷時修話里的重音落在了“江醫生”上，他也不信。

他不信那姓江的會出賣自己。

不信那姓江的會說出“謀害”待產的蘇小萌的事……

不信施海燕會蠢到無可救藥的在這種時候讓人綁架雙雙和煌煌……

更不信，施海燕和殷博文已經被帶進看守所……

直到第二天，白思東審訊他時，拿出的一份份口供……

“第一人民醫院的江耀醫生承認當初是你要他從醫院里拿催生劑給你，并且承認當時收了你的錢，打算在手中謀殺蘇小萌，后來因院長手手，沒能功。”

“誣陷。”

經過半個晚上，殷時青的思緒已經冷靜下來不，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所以當白思東審問他時，想也不想就是這麼兩個字。

白思東在聽到他說“誣陷”后也沒多驚訝，只是繼續道，

“當事人郭彤曾經錄過一份視頻口供，指認是你讓頂，以父母來威脅，而當初也是你讓去威脅黃婷婷的母親，在獄中自殺。”

“郭彤已經死了，白局長。”

面對殷時青的腳邊，白思東依舊平靜，繼續念著下一份口供，

“關于讓郭彤頂的事實，郭帥作證。”

“他們是姐弟，白局長，那郭帥當然是幫著郭彤了。”

“說的也是。”

“不過武榮的罪證是郭帥拿到我面前的，郭帥也承認罪證是從您孫子殷俊杰那得到，而您的孫子承認武榮的罪證是從您的書房取。”

“武榮的口供表明你就是用這份口供來威脅他，在“蘇季芳”死亡的案件中幫你兒子洗罪名……”

“而你的兒子現在已經認罪伏法，承認那天是他一腳將蘇季芳踹下樓梯導致蘇季芳死亡。”

“他們都是串——”

“殷時青先生，先不要急，我還沒有說完。”

“您的太太在您任職期間賄的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白思東！我告訴你！你別再想盡辦法給我安罪名！施海燕從來沒有過賄！”

“這就可惜了，施海燕已經承認了，并且我們的警員已經在名下的二十三張銀行卡里查到了兩千多萬存款。”

“……”

殷時青攥的拳頭驀地松了……

“不僅如此……這施海燕的口供實在是太長，來，小刑，你把口供拿進去給殷時青政委看一下。”

白思東說著，而后一臉疲憊的了自己的太。

審訊殷時青這件事，仿佛不是件多大的事……

他撐著頭，用筆敲著桌面。

殷時青看著這張有施海燕簽名的書面口供……五漸漸變得扭曲！

白思東沒打采的瞅了他一眼，

“殷政委，怎麼樣？羅列出來的這些罪名，你認麼？”

“白思東，你回去告訴殷時修！就憑這些空口無憑的書面口供就想弄死我！你們想的太了！”

殷時青喊完，白思東便起，對警員道，

“把東西收好，我去睡會兒。”

“……”

殷時青瞪大了眼，似乎不相信白思東會這麼離開。

“白思東！”

“……”

白思東的腳步頓住。

“你太小看我殷時青了！”

“殷政委……”

白思東側首瞥了他一眼，

“是你太小看你弟弟了。一個禮拜前，罪證就已經收集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