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可以用手機控制燈，控制門，但是……別控制我。”

蘇小萌這話聽似隨意，在殷時修上的份量卻不輕。

殷時修愣在原地，他不明白自己的妻子為何要用“控制”二字，他們夫妻相了這麼好些年，“控制”一詞何以該出現在他們之間？

蘇小萌說完這話，也不管殷時修作何反應，只是徑自把客房的門給關上。

殷時修被關在客房門外……

他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想了多久……

只知道回過神來，一雙黑亮，眼型極像蘇小萌，神韻卻極似他的眼睛直勾勾的從下往上的看著他。

“懷瑜，是……爸爸吵醒你了？”

殷時修蹲下，目與兒子相對。

仿佛也就這麼一眨眼的時間，一雙兒便已長到七歲了。

瑾兮和懷瑜的個頭在同齡孩子當中都不顯高，反倒是有些矮，小萌看著著急，總嘀咕著，深怕這高是傳了的。

小萌不算矮，若瑾兮也就罷了，孩子有小萌這個高也算是不錯的了，就怕懷瑜也長不高。

尤其是每每小萌去學校接孩子們放學，把瑾兮和懷瑜放在同齡孩子當中這麼一比，更是憂心忡忡，直到家里的長輩篤定的和小萌說，兄妹倆以后不會矮，因著兩個孩子的小都極為細長，沒什麼小肚。

將信將疑的，倒是也解了小萌一時的愁。

“爸爸，你啥時候回來的？”

“回來沒多久。”

“你又惹媽媽生氣了？”

“……沒，沒有。”

殷時修下意識的矢口否認。

殷懷瑜自己的鼻子，指了指房門閉的客房，“那媽媽為什麼在客房睡覺？”

“……”

“爸爸，我又不是雙雙，就這還看不明白麼？”

殷懷瑜這一臉似乎看一切的表著實讓殷時修有些尷尬。

所謂人艱不拆，懷瑜這孩子偏偏就喜歡把他的謊言借口給拆個干凈。

“懷瑜，先去睡覺好麼？”

“……”

殷懷瑜的眉頭微微攏了一下，而后驀地對殷時修道，

“爸爸，如果媽媽回國的話，我也想跟著媽媽一起回國念書。”

殷時修沒想到殷懷瑜會突然這麼說，“你媽媽……問過你們的意見了？”

殷懷瑜點頭。

“媽媽怎麼問你們的？”

“就這麼問的呀，如果媽媽回國工作，問我和雙雙愿不愿意回國念書。”

“那媽媽有沒有和你們說，爸爸這兩年的工作重心都在倫敦，如果你們都回國的話……”

“說了呀，不過我覺得回不回國都一樣吧，爸爸回來的時間本來就短，有的時候又像今天這樣半夜回來，第二天早上又離開。”

殷懷瑜聳了下肩膀，臉上并沒有出多難過的緒，反而是一種已經習以為常的泰然。

哪怕知道兒子的心智比同齡孩子要些，殷時修也被殷懷瑜這樣的反應給難到。

他……當真回來的次數這麼麼？

“爸爸，那我回屋繼續睡覺了，晚安。”

殷懷瑜和殷時修打了個招呼便進了房間。

殷時修抿著，心口卻是起伏難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