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誰？

是怪擅給了自己理解支持的蘇小萌，還是忙于奔波，疏忽了的自己……

蘇小萌一點兒也不想哭，每次都這樣，真的不想哭，但是無奈淚腺太過發達，說出的話又實在摻著的委屈，順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殷時修搭在肩膀上的手慢慢劃了下來，垂在側，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讓他怎麼做……

這是他問的問題，也是這些日子一直以來想問自己的問題，甚至為了思考這個問題，還上網去看別人寫的文章……

其中一篇文章的標題，讓印象深刻，甚至是……怵目驚心。

“……時修，能過過，不能過，咱……就散吧。”

“蘇小萌！”

殷時修當即便低吼出聲，一雙眼里全是匪夷不解，不可置信甚至是痛苦，

“至于麼！至于這麼輕易的就把“散”字說出口？蘇小萌！”

四十歲的男人，驀地紅了眼眶，他看到了蘇小萌的委屈，看到的難，也看到了他們結婚七年來一點一滴堆砌出來的問題，可是……他哪里能想到會把“散”字說出口。

蘇小萌抿著，月暈黃，小徑邊上的路燈亮著，讓兩雙漆黑的眼睛還能對視……

角了，輕笑，

“你總說你很了解我，我也以為你很了解我……所以我以為你知道，我這個人啊……什麼都能隨便，什麼都可以隨意，唯獨這件事兒，眼里容不得沙子。”

“你對我好，我一定對你百般好，你拿命疼我，我就能活你的樣子，但若是你沒那麼在意我了……我也便棄了你。”

那時候他說，會變質的便不是，變親，友的……那統統不是。

“我說“散”，不是因為咱們之間我用比你比你淺，而是我比你更珍惜，我不想讓我們之間那些轟轟烈烈，熱烈到讓所有人都嫉妒的，最后淡一杯水。”

“那時候，爸爸問我們，生離死別的瘋狂濃烈之后，是否還能經得起小日子的平淡……殷時修，我經得起生活平淡，卻經不起變淡……”

蘇小萌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柄利劍刺進他心口，并不是因為蘇小萌說的都對，而是因為……他真的怕了。

在他還覺得回來道個歉，哄一哄就能讓解開心結的時候，他心的人，卻已經想著“散”。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讓自己的妻子產生了離開他的想法，而他卻不自知？

“我以為……沒那麼嚴重……”

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也沒有過多久，他如是喃喃道……

幾秒鐘對殷時修來說，也了漫長的煎熬，看不到盡頭的煎熬。

蘇小萌笑了一下，“我有一個大學同學，以前a大的，學的心理學，四月份的時候我在倫敦到，在異國偶遇絕對算是個緣分，就一起出來吃過飯，那時候我向抱怨過……不過那時候雖然也覺得郁悶，但不像現在，憤怒又心冷。”

“那同學告訴我，可能男人和人的思維就是不一樣的，就好比一幅充滿詩畫意的畫圖上，男人能看到的是人，人看到的就是鮮花兒，沒有對錯。”

“但是互相在乎的時候，男人會關心人眼里看到的是花還是人，不在乎的時候，就只管自己眼里看到的了。”

“我不是說你不在乎我了，我是怕你接下來會不在乎我了……所以，咱們都好好的想一想，仔細的想一想，不要想過去如何，要想以后……以后，我們是不是還能相，是不是還能把對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如果不能，我們就好聚好散，起碼，不會落得個相敬如“冰”，貌合神離的悲慘下場。”

對蘇小萌來說，哪怕殷時修殘疾一輩子，那他們都不算結局悲慘，但是，貌合神離，相敬如“冰”對來講，卻是真正的悲慘。

想必對周圍人看著他們一路走過來的人來說，都是一種悲慘……

那麼熱烈的開始，卻要以這樣的淡薄結束，任誰看了聽了，都難免唏噓。

可這仿佛又就是現實，人活百年，鐘一人，深一人，卻是七年都難以維持……

“好嗎？時修。”

殷時修看著，漆黑的眸子像星辰一樣晶亮璀璨，聲音低沉有力。

“不、好。”

“……”

“我不需要想，你在我心里就是最重要，這些年沒有變過，不管你信還是不信。”

“時修，都這樣了，還這麼說，有意思麼？”

“怎麼沒有意思？！你這不是在給我下套麼！啊？你說的這些，我統統不認！我不再解釋！我以為我們有默契，我以為我不管做什麼，起碼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我對你的！”

蘇小萌閉了閉眼……

“當初我娶了你，就沒想過要“散”，不管發生什麼，也都不會“散”！”

殷時修言辭鑿鑿。

蘇小萌苦笑，“也許這就是問題，你從來沒想過“散”，所以你覺得無論你做什麼，都只要道個歉就能結束，我頂多也就生個幾天悶氣，你一哄，我就能服……”

“甚至也沒有想過我會說“散”，所以才會覺得無關要，覺得事沒有那麼嚴重……”

“可悲又可憐的是，可能我真的更你，所以我才會冷靜下來思考這個問題，我有危機，我怕“散”……”

“……”

蘇小萌這話說完，殷時修又是一愣。

“我換一種說法，不是你該好好想一想，而是我要好好想一想……”

“蘇小萌，你說這話的時候，是不是只考慮到你自己，有沒有考慮到孩子？有沒有考慮到兩個大家庭？”

“你在外面忙你所謂的事業的時候，不也是只考慮到你自己麼？為何要拿雙套標準來對待你和我？”

“……”

殷時修拳頭攥，心里真的充滿恐懼和驚慌……

原以為回來之后，事能解決，卻沒想到把話說開后，面對的是更嚴峻的況……

七年……

難道真是個魔咒不？

“我累了，也困了，明天還要去學校，先回屋了。”

說完，蘇小萌便徑自往君苑走，走出兩步后，腳由頓住，“哦，對了，拜托你以后不要再自以為是的警告我的同事。這樣我真的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