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懷瑜盯著那個落他視線的小男孩兒，眉頭驀地皺起，“是那小子……”

他的嘀咕聲極低，然柯老師還是聽見了，便定睛看向那一大一小遲到了的影鉆進了最前排的位置里。

“誰？”

柯老師沒能看清楚那小影，不由問了句。

“把牛頭梗帶到藝中心上課的那小子……”

“哦，肖小昂。”

柯老師聽煌太子這麼一描述，心里就清楚了。

馬修莫爾不僅是一流的鋼琴家，還是一個作曲家，在他的音樂會上，百分七十都是彈作他自己的曲子。

從第一個琴音響起后，便是一場不虛此行的音樂盛宴……除了那坐在鋼琴凳上頭發已有些發白的馬修莫爾本人，隨著指尖躍然的音符專注而自得，在場的人們無不臨其境，隨著音樂進他們能到的那個世界。

殷懷瑜坐在座位上，一未，神專注，柯老師看著自己邊的這個小天才，眼里流出了一欽羨……

欽羨這孩子三歲時便能得到殷紹老師的親自啟蒙，跟著殷紹老師拜訪過不偉大藝家，欽羨這孩子年紀不大，但鋼琴藝上的造詣卻是得天獨厚……

自己在國家兒藝中心任教多年，也曾在殷紹老師門下學習，然資質平平，終究是沒能走上世界舞臺……

教大多數的孩子，甚至是指導一些年輕人，柯老師還是有這個能力的，然……看著旁的這個“天之驕子”，柯老師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是有些害怕……怕自己能力不夠，無法給這個孩子最正確的指導，從而耽誤了他。

從古典主義到當代天才作曲家，從赫到柴可夫斯基到通俗音樂大師，這孩子基本都接了，能練彈奏的名曲一百多首，不僅如此，他竟是已經開始學著改編，編曲……顯然，這孩子的目標絕不是單單的彈奏，他的夢想大著哩……

而創作這一塊……

柯老師又定睛看著臺上盡演奏的這位當代頂級鋼琴大師，若是殷懷瑜能有幸師承馬修莫爾，想來對殷懷瑜這孩子是百利無一害。

殷懷瑜的眼里閃著星芒，這是柯老師教他這幾堂課以來所沒有見到過的，他斂，寡言語，小小年輕，卻表現出一種不合年齡的沉穩。

每次上課時，殷懷瑜坐在琴凳上開始彈奏，他有他的心思，有他的想法，有他的……柯老師知道，卻是很難和理解。

力大啊，若是教不好這孩子，他也愧對逝世的殷紹老師……

————

蘇小萌人進咖啡館坐下沒多久，店就引起了一陣，生和孩子一陣驚，惹得蘇小萌也是長了脖子四下看著，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后便見一只長得頗壯碩的虎皮紋牛頭梗躥到了邊上，約莫大家見著這只模樣清奇的梗犬不是躲著就是跑開，沒人搭理它，它便找一個愿意搭理它的……

那牛頭梗長相很搞笑，一只眼睛像熊貓一樣有一圈黑眼圈，橢圓形的，細看眼睛，像兩顆豆子大小的黑珍珠。

此時站定在小萌腳邊，細長的尾像電線一樣豎直著搖擺，大腦袋仰起來直盯著……

蘇小萌自然是不怕狗，哪怕是這種長相清奇的牛頭梗，也沒有毫擔憂，撐著下著這小家伙，“你是誰家的？這脖子上還拖著項圈呢……”

試探的手去它，只見它尾搖的更加厲害，顯然是有些興了。

個頭不高，是結結實實的，看著壯壯的……突地前一跳搭在了蘇小萌上，似是要跟更親昵些。

小萌不由笑了出來，“這麼不怕生啊？”

只見那牛頭梗蹭了蘇小萌兩下，頭一轉，這舌頭一，就去桌子上的那一塊水果蛋糕，小家伙個頭不大，這一張，這蛋糕就被咬了個大半。

“別急，給你，給你。”

小萌直接把盤子拿了下來，只見牛頭梗像是怕被人搶食似得囫圇吞下蛋糕，這吃完了還意猶未盡，把盤子也了干凈。

有不怕狗的服務員走到蘇小萌跟前，面為難道，“這位士，我們店里是不允許寵進來的……還麻煩您把您的寵帶出去行麼？把其他客人都嚇著了……”

“哦，這狗不是我的。”

小萌擺手解釋道，然而卻換得服務員很是糾結的表，仿佛在說，都這樣了，還說不是您的……

“這真不是我的，我就看它可……”

“士……”

“這里是公共場所，這狗是會嚇著小孩子的，看著像模像樣的人，這點公德心都沒有……要養狗在家里養，帶出來還不拴繩……”

蘇小萌聽到不遠一個帶孩子的人護著自己的孩子，里碎碎念的嘀咕著。

“既然士說這狗不是您的，那我們就趕它出去了……”服務員說完，另一個服務員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長，小心翼翼的繞到牛頭梗邊上，抬起子就驅趕著狗。

然牛頭梗似乎就是不愿意出去，服務員急了，舉起子就重重打了狗一下！狗了一聲，蘇小萌也嚇了一跳，忙制止道，

“你把它驅趕出去就是，下手這麼重做什麼？這狗看起來也是有主人的，可能不小心松了鏈子……”

“這位士，您看這麼多人都怕這狗的，既然您不是這狗的主人，您就不要多管了行麼？”

蘇小萌嘆了口氣，彎下腰安了一下狗狗，看了一眼狗項圈上掛著的牌子……

“你……小虎？”

那狗聽到自己的名字后立馬就揚起頭看向蘇小萌，顯然對自己的名字有反應。

再看一眼牌子，上面還有一個手機號……

蘇小萌看了眼店里的服務員，“這狗我帶出去，你們不要打它了。”

“……”

“小虎，我們出來。”

沒想到小虎就像是聽懂了蘇小萌的話一樣，乖乖跟上，在路過那帶著孩子的年輕婦人邊時，小萌聽到那人嘀咕了句，“還是不是自己的狗……咬了人看你怎麼負責。”

蘇小萌腳步頓了一下，“我看這狗沒嚇著人，倒是被人嚇著了，咬人的……我看也不是這狗吧。”

目灼灼著那婦人，眼里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