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沐的論文才看了一半不到，視頻邀請就重新發過來了。

大概是那些醫學論文看出了心理影，程安沐現在看見知網的頁面就想吐，索直接關了頁面，一心一意地跟關珊視頻，“這麼快就吃飽了，你不會是想著減沒吃幾口吧？”

關珊已經從廚房去了臺，倫敦的太已經西沉了，橘黃的打在藤椅上，溫暖愜意。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不把自己當回事，放心吧，我吃飽了。來來來，繼續把你的事代一下。”

程安沐笑著挪了挪屁，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沖著電腦那頭的關珊敬了個禮，“遵命，小人一定從實招來。”

“貧得你！我好像還有幾個舊手機丟國呢，要不我明天讓人給你送過去，你先用著，等我回來請我吃杯茶就當利息了怎麼樣？”

“我才不要呢，你的手機哪個不是塞了一堆照片，怎麼啦，想讓我天天看著你手機睹思人啊？姑才不會上當呢！”

關珊喝了一口剛剛榨的青瓜，“得了吧，嫌棄就直說，還這麼多借口呢。說正經的，你工作找得怎麼樣了，那賣豬的有沒有重新來找你？”

一提咖啡店賣豬的老板程安沐就來氣，“別提那胖子，姑給他弄得那些老客戶還沒那麼容易敗呢。再說了，就算是他那小破咖啡館開不下去來找我，姑也會言辭義正地拒絕的，把姑當什麼人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做夢！”

“不錯！是條漢子！”關珊朝程安沐比了個大拇指，“不過寶貝兒，你這沒了那份工作，貸款和學費怎麼辦？”

提起貸款和學費的事，程安沐又想起了陸夜白兩萬塊保姆的提議，就把事跟關珊說了一遍，想著問問的意見。

“這個姓陸的人怎麼樣，不是什麼魔變態吧，有沒有什麼特殊癖好？”

程安沐皺著眉頭想了想，“應該不是壞人吧，雖然覺他這個人就是一大冰塊，冷冰冰的，還有點喜怒無常，除了有時候他說話我聽不太懂，其它的都還好，人好像也不壞。不過珊珊，你說這人不會是什麼人拐賣人口，販賣團伙的頭頭吧？”

“程安沐，你的腦可以去補一補了，人家能住麓山別墅，堂堂盛世集團總裁，就真是做違法紀的事，也不會算計到你這種窮蛋頭上的，也不看看你這小板能值幾個錢？”

“那你說我答不答應啊，兩萬塊好像也太多了吧，總覺得有詐。”

關珊索著杯子思考了一會，“我覺得倒可以試試，要說兩萬塊的保姆開銷在京市這些富人家里應該還算是比較低的了，說不定這姓陸的就是看他家娃跟你投緣，所以才找你的，帶帶娃就能拿兩萬，多輕松啊，比你之前那些兼職不知道好了多，錢多不累，這不就是個大餡餅嗎？”

“是嗎……”

程安沐還是有點不確定，因為陸夜白莫名其妙的那些告白沒跟關珊講，除了涉及到那天晚上廢舊工廠的事，更多的還是程安沐不知道應該從何開口，說一個坐擁上千億商業帝國的總裁喜歡自己這個沒權沒勢，沒材沒背景的窮鬼，誰信？！

鬼都不信！

不過程安沐倒也不是擔心陸夜白真的喜歡自己，在打自己的主意，程安沐擔心的是陸夜白會不會有神分裂癥，到時候自己羊虎口，狗狼窩就晚了，連哭的地都沒有。

陸夜白肯定怎麼都算不到，自己會被程安沐想了神分裂，要是知道程安沐這妞的聯想力這麼富，他一定直白到底，直接把這妞綁回去，才不來這種曲線救國的招。

不過陸夜白也不知道他這樣一會送人家進局子，一會來個深告白，一會是想照顧你的男人，一會是想雇傭你的雇主，這事兒辦的跟他那張千年不變的臉一點都不像，隨便換個人估計都會以為他有神分裂癥的吧。

你不需要經驗，可是我只過你，所以請給我點時間，讓我找到最好的方式去你。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程安沐雖然猶豫不決的，但關珊看得出來，程安沐對這份工作并不是一點都不心，高額的報酬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應該是程安沐喜歡那小孩子吧。

關珊是知道程安沐被親生老媽扔在公車上跑掉的事的，所以能理解程安沐心疼這沒媽的小包子的心。

“安沐，說真的，這個工作真的不錯了，你的貸款還有三年，可你這研究生還要念兩年呢，這兩年你總不能一直打零工吧，京西大學的高材生去端盤子當服務生？你不覺得大材小用我還覺得屈才呢，像姓陸的這種人傻錢多的可是不多了，把握機會啊寶貝！”

“撲哧——”

程安沐本來嚴肅地思考著問呢，是被關珊一句人傻錢多給逗笑了，“珊珊你這真的是毒得可以啊，不過你是沒看過他真人，看了就知道了，那樣子一看就得不行，腹黑這個詞估計是專門給他發明的。”

“得了吧，我毒，你的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我倆半斤八兩，我砒霜你鶴頂紅，彼此彼此。”

關珊喝完一整杯青瓜，用手隨意了，一點都沒有富家名媛的那種講究，“聽姐一句勸，這個工作真的可以考慮一下，你看那孩子不是還要上學嗎，中午的時間你該上課上課，該實習實習，又不耽誤你的事，還能賺錢，多好！兩萬爺爺的，你要一個月有了這麼多，貸款生活費學費什麼雜七雜八的都解決了，劃算啊！程安沐！”

程安沐鼓著腮幫天，還是也有點猶豫，“行唄，我再考慮考慮。不跟你說了，最近風餐宿的，都沒睡一個好覺，今天我要睡它個昏天暗地！”

“好好好，你好好休息，不過假期結束前你都別想著打工了，給姑把養好，不然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關珊握了握拳頭，一副威脅的樣子，不施黛的臉麗致。

程安沐笑著關了視頻，整個人在被窩里裹著被子，幾乎是秒睡，半張小臉藏在被子里，據說只有很沒有安全的人才會睡這種姿勢。

麓山別墅，書房里茶香裊裊。

陸夜白抱著手，看著電腦監控里的畫面，心里出奇的平靜。

盛世集團大樓，總裁辦公室。

“陸總，蔚云集團對外合作部的經理想要見你。”

陸夜白不聲地關掉電腦上關于遠辰的資料，“蔚云集團？好像盛世只有跟他們的廣告部在合作吧？”

徐昕煒點頭，“沒錯，但是他們經理說這次是帶著誠意過來，想和您談進一步的深度合作。”

陸夜白轉了下椅子，背對著徐昕煒，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個對外合作部的經理應該是阮晴媛。

蔚云集團是京市另一大財閥，比盛世還早立幾十年，早了一代人。現在的掌門人阮罡和盛柏生是好朋友，當年兩家企業一起吞并擴張的榮歷史，直到現在在整個京市的商界都還被人津津樂道。

按理來說，就算蔚云想和盛世合作，也應該是先和下面的部門接，一個對外合作部的經理上來就敢直接見陸夜白這個總裁的，只能是阮家剛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千金，阮晴媛了。

“讓進來吧。”

陸夜白開口，椅子重新轉了回來，徐昕煒看了一眼陸夜白，開口道，“還有那個剛剛董事長特意代，讓你好好跟對方談。”

陸夜白冷笑一聲，揮手示意徐昕煒出去，這盛柏生倒真是算盤打得響，只可惜他算計錯了對象。

也不知道這阮晴媛是故意的還是怎麼了，徐昕煒出去了快半小時了，才不不慢地敲門，陸夜白也不是什麼善人，既然阮晴媛想端架子，那他就好好配合，裝作沒聽到敲門的聲音，直接把人家晾在門口，讓辦公室外整個書部看了個笑話，最后還是阮晴媛面子實在擺不下去了，直接推門進來的。

阮晴媛一改原本名媛的打扮，一干練地職業裝，看上去頗有強人的味道，但一頭長發卻是披在腦后，給多添了幾分人味，整個人的搭配一看就是心考量過的，不多一分不一厘。

“陸總裁，我們又見面了。”

陸夜白抬頭，指尖的簽字筆轉了一圈，冷冰冰地看著阮晴媛，“我們見過？”

阮晴媛是個厲害人，被人當著面這麼說，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還能機智地化解，“看來陸總裁是貴人多忘事啊，不過沒關系，那我們就當做這是第一次見面好了。”說著阮晴媛就走上去出了手，“陸總裁你好，我是蔚云集團對外合作部的負責人，阮晴媛。”

陸夜白似笑非笑地抬手和阮晴媛握了一下，卻完全沒有要自我介紹的意思。

陸夜白的辦公室里有專門的一個待客區，可陸夜白只是坐自己位置上，讓阮晴媛在對面站著，直接煞了這為千金名媛的面子。

阮晴媛也不是一般的名媛，阮罡讓出國念MBA就是打算讓接手蔚云的一部分產業，更何況從小就跟著阮罡參加了不的酒會和重要場合，陸夜白的這點難堪還是難不倒的。

阮晴媛笑了笑，自己坐到了接待區的沙發上，“陸總裁，我好歹也算是半個客人，不會連杯水都舍不得倒吧？”

那天在金恒陸夜白就看出這個人不簡單，不過沒有過多的接，現在打了一個照面，陸夜白更確定阮家這個引以為傲的獨本事不小了，不過這樣也好，因為越厲害就越不會被盛柏生控制，只要不被盛柏生控制，那理起來會簡單得多。

“阮經理，那請問你是想要喝什麼，白開水還是咖啡？”

阮晴媛的視線停在陸夜白的旁邊的茶上，“要不嘗嘗陸總裁的茶？”

陸夜白拿起桌子上的座機，撥了總裁線，吩咐道，“小王，倒一杯茶進來。”

見陸夜白裝作沒聽懂自己的意思，阮晴媛臉也沒太大的變化，不過瞳孔細微地收了一下，快到讓人無法察覺。

當然這不包括野狼出的陸夜白。

書作很快，陸夜白才吩咐完不到三分鐘，就端了一杯熱茶進來，雖然也是好茶，但卻比不上陸夜白瓷杯里的。

陸夜白坐在自己位置上，和阮晴媛隔了遠，抿了一口茶，“我聽書說阮經理今天是想來談合作的，那我倒是興趣阮經理想怎麼合作？”

阮晴媛打開iPad，“陸總，我知道盛世在房地產開發方面一直是京市的佼佼者，明年年初，政府會公開拍賣清水灣的一塊地，用于保障住房的建設，地皮估值二十個億，不知道盛世有沒有這個意思，和我們蔚云一起拿下這個項目？”

陸夜白把玩著手上的瓷杯，語氣有點隨意，“政府明年的項目阮經理居然現在就知道了，看來市長特助的消息倒是很靈通嘛。”

阮晴媛皺了皺眉頭，他哥哥升任市長特助的事在京市商界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這一年蔚云也憑著這層關系簽下了好幾個不錯的項目，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可是像陸夜白這麼直接破的，倒真是還沒有。

好在阮晴媛也不心虛，合上了iPad，“陸總裁這話有意思，這種消息又不是什麼機，想必要是您想知道應該不難吧？”

陸夜白點了點頭，“也對，這項目聽起來的確不錯，只是這麼好的項目，蔚云怎麼舍得分盛世一杯羹？”

阮晴媛挽了一下耳邊的頭發，“陸總裁，二十億不是小數目，蔚云的現金流里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來，單憑蔚云一家銀行那邊的貸款也很難批，但如果盛世和蔚云強強聯手，不論是資金還是貸款，我們都有絕對的勝算，這樣雙贏的事難道陸總裁一點都不興趣嗎？”

陸夜白挑了挑眉，視線盯著桌子上的簽字筆，讓人看不到他的眼神。

這個人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厲害。

“當然有興趣，只是不知道阮經理這邊想要怎麼可合作法？”

阮晴媛把手里的iPad舉高了些，開口道，“陸總裁有興趣那就最好了，我們企劃部做了一個基本的合作方案，陸總裁過目一下？”

陸夜白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就坐在椅子上看著阮晴媛，等著把iPad送過來，阮晴媛舉著iPad，角有笑意，但也沒有作，辦公室里的氣氛一下子有些僵，誰都不肯先讓一步。

最后還是阮晴媛收起了iPad，打破了僵持，“陸總裁，這個合作可是互利共贏的，并不是我們蔚云求著盛世，再說了，我也不是您的助理，方案今天下午我讓人發到您的郵箱吧。”

陸夜白微微頷首表示同意，也正好把眼底的考量藏得嚴嚴實實。

阮晴媛站起來理了理頭發，“陸總裁，正好是午飯的時間，不知道有沒有空一起吃個簡單的工作餐？下午我們可以一起去清水灣實地看看，怎麼樣？”

把阮晴媛晾了半天的陸夜白終于起，一邊扣上西裝的扣子一邊朝阮晴媛走過去，不過很可惜陸夜白并不是要跟阮晴媛去吃飯。

“真是不巧阮經理，今天中午我已經有約了，下午也很忙，招待不周，慢走不送。”

阮晴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好像陸夜白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一樣，“那就等下次湊巧的時候吧，合作的事就靜候陸總裁的佳音了。”

阮晴媛說完就走出了辦公室，不愧是名媛出，八厘米的高跟鞋穿在腳上走路也照樣很優雅，全上下都顯示出了良好的家世，把頂樓一票員工全部秒殺。

陸夜白手在兜里，看著阮晴媛進了電梯，那雙幽深的眼睛多看一眼都會讓人不寒而栗。

陸夜白中午當然沒有約，整個盛世都知道，陸夜白從不在午餐的時候應酬，說有約不過是他不想跟阮晴媛約罷了。

之所以找這種隨便一問就會被穿的謊言，陸夜白完全是為了跟阮晴媛表明自己的態度——老子對你沒興趣！

陸夜白給自己重新泡了一壺茶，一邊喝茶一邊看手機，從昨晚開始他就一直盯著手機，可惜除了徐昕煒和銀狐發來的幾條消息，手機完全沒靜。

也不知道是程安沐太沉得住氣，還是陸夜白太心急，總之，陸總裁已經沒有繼續等程安沐考慮的耐心了。

陸夜白打開手機，給麋鹿打了個電話。

“嘿，雪狼哥，怎麼這個點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