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時候就是這樣嗎?冷冷的,話不多,沒什麼緒?”
孫媽搖搖頭,“雖然后來我聽殷守說爺沒去盛家之前就遭了不罪了,可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也不是現在這樣,那會雖然他也不笑,也不喜歡說話,但還會主跟我問好呢,眼睛也是干干凈凈的,可好看了,不像現在這樣,誰都猜不。”
孫媽說這些的時候語氣里全是心疼,對陸夜白的疼甚至超過了自己早逝的兒子,某種程度上說,那個兒子也算是咎由自取,但是陸夜白是無辜的,從一開始就是,整場鬧劇里最無辜的那一個。
程安沐皺了皺眉頭,“我都沒想到,居然還會有人有這麼慘的年。”
孫媽又嘆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那個人被扔出盛家別墅,沒走多遠就被撞死了,雖然這人不是個好媽媽的,但如果活著的話爺也不會被送去神病院,要說他盛柏生是真的心狠啊,對自己親生兒子都想得出這麼狠的招,可憐了年,小小年紀就要承這麼東西……”
程安沐心下一,后面的這些事陸夜白昨晚只字未提,以為那樣的年已經夠可怕的了,沒想到陸夜白經歷的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可怕百倍,甚至更多。
孫媽見程安沐小臉繃得的,也就不再說這些陳年往事了,現在只希程安沐能不放棄陸夜白,不然這孩子的這一輩子就真的是沒有任何讓人欣的事了。
“丫頭,孫媽這麼說你可能會覺得我自私,可是就當老婆子求你,你多給爺一點時間,多給他點機會,這麼多年了,他沒被誰過,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一個人,如果他哪里做錯了,你多擔待點,要是你心疼他,能接得了他,后半輩子跟他做個伴兒自然是老婆子最想看到的。”
孫媽頓了頓,把程安沐的手握了些,“但我也知道,和他在一起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別的不說,就是那些過去都不是普通人能接的,更別說他現在面臨的這些東西了,丫頭你是個好姑娘,老婆子也舍不得把你往火坑里推,如果你不喜歡他,那跟他好好說,讓他想明白,別讓他一個人憋在心里,哎,都不知道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的命能有這麼苦……”
“孫媽你別這麼說,陸先生有你這麼關心他又何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呢?”
程安沐看孫媽眼睛都紅了,知道這是孫媽的心里話,可是不能接因為心疼或者是別的原因就跟陸夜白在一起,在程安沐眼里,兩個人在一起只能是因為彼此喜歡,彼此相。
那自己喜歡他嗎?
這個問題程安沐也不知道,不過能肯定的是,現在陸夜白對而言是有一點不一樣的,或許因為他的故事,或許是因為松松,也或許是因為他對自己的照顧。
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住了,孫媽一會傷一會開心一會驕傲地說了陸夜白的很多事,字里行間的那種關不像是假的。
程安沐雖然一句話都沒有,但是卻聽得很認真,原來真實的陸夜白還是這麼多不知道的東西。
原來陸夜白遠比想象的孤獨。
“你看老婆子這該說的不該說的說了這麼多,要爺知道了非怪我不可,丫頭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別有什麼心理負擔,照顧好小爺就好。”
孫媽了眼角站了起來,去廚房里給程安沐端姜湯,程安沐坐在沙發上,心里就像打結的線一樣,糟糟的。
程安沐一直覺得自己的心特別簡單,只裝滿了一個字——錢!
可現在聽孫媽說了這麼多,程安沐第一次覺得看不清自己的心,從在廢舊工廠陸夜白突然出現,救了自己回到遠辰倉庫那個毫無預兆的告白開始,程安沐就一直忽略了自己心的真實想法,不論是他深邃的眼神,還是他靠近時候上的青草味道,還是他一會張一會溫的語氣,自己好像統統都把這些東西刻意地忽略了。
只是一味地提醒自己,和陸夜白不可能。
程安沐眉頭越皺越,如果真的喜歡上陸夜白了怎麼辦?
這個問題讓程安沐覺得不安。
“時間不早了,把這個喝了快去睡覺,爺囑咐了讓你一定要早點休息,明早我起來做早飯,小徐會過來送小爺去兒園的,你關好門,好好地睡一覺。”
孫媽把姜湯塞到程安沐手里,是看著喝完了才放心讓程安沐上樓去睡覺。
雖然說是睡覺,可程安沐知道今晚自己一定會失眠。
或者說在理不清自己對陸夜白什麼之前,自己應該都睡不好了。
京市三環,遠辰流中轉倉庫。
灰熊看了一眼后的熊熊火,罵了一句臟話,“我他媽的何浩洋,沒想到這次還低估他了!我早就說了直接把他做掉現在就沒這麼多事了!”
陸夜白吸了一口煙,吐出來的煙氣像一塊白紗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比起灰熊的憤慨,陸夜白顯然淡定得多,“灰熊,別忘了你是軍人,不是土匪。”
銀狐也還算理智,走過去拍了拍灰熊的肩膀,“好了,地下室及時焊死了,我們就算贏了這一局,要沒有今天這場大火我們也不會發現何浩洋背后還藏了這麼一只手。”
話雖然這麼說,但幾個人臉都不太好,畢竟這個倉庫經營兩年多了,現在不得不壯士斷腕,也不算完勝。
“一會給麋鹿打個電話,讓他告訴宮律做好公關,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解釋這場火,至于何浩洋那邊,抓著今天的尾查下去,看看他還藏了多我們不知道的勢力,一一揪出來,全部弄掉。”
“嗯,麋鹿那邊我剛才已經代過了,但何浩洋這邊有點復雜,線索太,藏得太深了,查起來可能有點慢……”
“嗯,不急。”陸夜白又吸了一口煙。
“雪狼,那地下室怎麼辦?里面的東西……”
陸夜白一只手斜著口袋,把煙頭扔到地下,用腳碾了一下,因為剛才的打斗,服有點臟,額前的頭發也有點。
“就先這樣,既然他們懷疑這里,一擊不中就一定會盯牢的,銀狐那邊先弄點作出來,把他們引過去,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轉移吧。”
銀狐點頭,這的確是最穩妥的方法。
鱷魚看著陸夜白腳底已經有了一塊影,有點擔心,“雪狼,要不先去醫院理一下吧?或者回去讓麋鹿幫你弄弄?”
鱷魚一開口銀狐和灰熊才注意到陸夜白傷了,因為他的子是黑的,所以跡并不明顯。
更關鍵的是,陸夜白站著的時候別說喊疼了,就連腳都沒挪一步,神自如的樣子,哪里像上挨了一刀的人。
陸夜白低頭看了一眼,眼波沒有毫變換,“不用了,一會車上銀狐幫我兩針就行。”
陸夜白說的云淡風輕,好像要的東西只是一塊布,而不是他的一樣。
聽陸夜白這樣說,其他三個人也一點都不驚奇,反正他陸夜白也不是第一次傷了,這種不打麻藥直接理傷口針他們也都見過,在野狼那幾年,野外任務的時候,這種場景大家都見多了,所以現在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和程安沐怕疼不一樣,對于疼痛,陸夜白早就習慣了,也可以說是麻木了。
小時候被不同的男人揍,在神病院里被扎針,電擊,逃出來后跟人打架斷手斷,伍后的魔鬼訓練,野狼里挨的槍子……疼痛的東西太多了,多到陸夜白都快忘了疼,是一種什麼覺。
陸夜白抬頭看了一眼星星,雖然有些黯淡,但約也能看見幾顆。
陸夜白在心底慶幸,還好他的世界里還有一個程安沐,讓他除了疼痛,還能一下,什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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