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坐上車,程安沐就整個人都是不好的,平時和關珊東一句西一句有說不完的話,今天卻一個字都沒蹦出口。
原因很簡單——
后座上坐了一尊討人厭的佛,宮律。
什麼話都被他說了——
“我說土妞,你這才實習幾天啊,就敢翹班,實習證明想不想要了?”
“你家陸夜白呢,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出門啊,不怕丟了嗎?”
“我還真奇怪啊,你說這陸夜白,件件都不差,怎麼偏偏眼神不好看上你這土妞啊,脾氣不好,做菜肯定也沒那閻羅做得好,屁大點年紀沒啥人味,怎麼就能收了這冷面閻王的心呢?”
“唉,對了母老虎,記得幫我送去公司啊,今天有事的。”
“嘖嘖嘖,說你倆是閨倒真的不用懷疑,一個牙尖利,一個兇神惡煞,你倆組個組合出道算了,組合名我都給你倆想好了,就霸王花!”
……
程安沐攥著拳頭,關珊咬著牙,忍了一路,終于在車停在京市國際大廈門前的時候,突破極限。
關珊一腳踩了剎車,落了車門鎖,和程安沐換了個眼神,兩人默契地拎起包沖著坐在后面的宮律就是一頓暴揍,下手那一個狠,程安沐嘛,一個帆布包也沒啥心疼的,關珊回國前半個月剛買的Gucci也都完全不在乎,只想著砸死這滿說不出好話的宮律。
好在宮律雖然吊兒郎當的,但是不打人的底線還是有的,不能還手,宮律只能繼續皮子了,他這麼一,倆霸王花更火了,是揍到手酸,才把宮律放下了車。
還沒等宮律站穩,關珊一腳油門,車子竄出去,噴了宮律一臉尾氣。
“嘶——”
宮律手了下腦門,一個蛋大的包已經鼓起來了,估計被程安沐包里的傘給砸到的,“臥槽你七舅老爺!這倆到底是不是人啊!下手忒他媽重了!”
“嘶——”
宮律又手了下眉骨,居然還見了,那肯定就是被關珊包上的鉚釘砸的,“我勒個去!這他媽神經病吧!這麼兇悍就不怕嫁不出去啊!不對,這土妞已經嫁出去了……陸夜白你他媽的能不能管管你老婆!”
宮律一邊罵著人,一邊刷卡進了電梯,俊臉上好幾個痕子,腦門上又青又腫好幾塊,要多狼狽有多狼。
以前宮律沒啥會,今天倒是深刻地會到什麼藝源于生活,就比如這個農夫和蛇的故事,說的就是自己這個老實,心地善良的農夫,遇上了關珊這只母老虎,呃,應該是關珊這蛇。
太毒了……
心狠手辣,說著就是這兩人。
宮律這里凄凄慘慘戚戚的,另一邊的保時捷上倒是歡聲笑語。
“哈哈哈哈哈,他這熊樣,以后肯定找不到老婆!”
“就是,一個大男人這麼欠,就是欠揍,還是我家大白好,話活好,辦事靠譜!”
關珊一臉嫌棄地看了一眼程安沐,那高領下面藏了啥,就是程安沐不說也能猜得到。
“程安沐,差不多可以了啊,三句話都不離開你家大白,活好了不起啊!姑我什麼口味的沒嘗過,用得著你嘚瑟!”
程安沐搖頭晃腦的,那模樣也欠揍,但也可,“可你現在不是久旱沒見雨嘛,難得讓你眼饞一次,我就要嘚瑟!”
程安沐現在倒是嘚瑟的,已經忘了今早因為某人活好,差點爬不起來的人是誰了。
關珊了程安沐的小臉一把,“喲呵,有滋潤著,好像是不太一樣啊,這臉上的都多了二兩了,一會我看看,上的有沒有多點。”
程安沐一把拍掉關珊的手,“還沒個正形了,給我好好開車!”
關珊笑著把手收回去,把車停到了一個花店門口,既然是去看老爺子的,總不能空著兩只手去。
大概是后座上多了兩束潔白的花,氣氛也沒剛才那麼熱烈了。
程安沐知道,哪怕關珊承能力再強,也沒辦法笑鬧著去看最的爺爺,已經去世的爺爺。
“珊珊,你是決定接手關氏企業了嗎?”
雖然關珊沒有明說,但是程安沐也不笨,聽說這幾年都會留在國,估計就是已經決定接手這個燙手山芋了。
關珊鄭重地點了點頭,“嗯,畢竟是爺爺的心,我不想毀了它,也不想便宜他們任何人,所以我自己來吧。”
程安沐了關珊的肩膀,有點心疼,這可是一個大企業,也不知道關珊這小肩膀要承多東西,才能撐起來。
“好啦,這也是好事嘛,至現在一個電話我們就能見面了啊,姓陸的要是敢欺負你,我也能為你撐腰了。”
程安沐看著關珊化了淡妝的致小臉,開口道,“珊珊,你放心,不管你以后會遇到什麼,我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你的。”
關珊抿了抿,角有笑意,眼睛里有。
程安沐的這個拼盡全力,一點都不懷疑,程安沐有多勇敢,比誰都清楚。
能為了,毫不猶豫地選擇陸夜白,關珊就知道自己心疼了這麼多年的小姑娘,其實比誰都堅強。
關珊看了一眼程安沐打著石膏的手臂,不經意地開口,“這是上次傷的吧?”
程安沐說著甩了甩手,“嗯,不過已經沒事啦,今天中午就去拆石膏。”
“要我送你過去嗎?”
“不用了,我倆一起去吃飯,然后大白來接我。”
關珊輕哼了一聲,“還算這姓陸的有良心。”
“那當然啦,我們大白可好了,比超能陸戰隊里面那個大白還好!”
“的人智商為零。”
關珊說著聳了聳肩,但是勸說的話是沒有再說了,看得出來,陸夜白對程安沐不錯,程安沐也真的很喜歡這個男人,既然這樣,那這做閨,默默祝福比什麼都好。
車開到公墓,只能停在停車場,上山的路只能走著去,程安沐和關珊一人抱了一束花,慢慢地往山上走。
公墓里都是松樹和柏樹,雖然已經是冬天了,但還是隨可見的綠,今天太很好,照在人上暖暖的,也讓沉重的心緩和了幾分。
關老爺子的墓志銘在很高的地方,風水很好,環境很好,當然價錢也很貴。
看著石碑上笑得和藹可親的老人,程安沐把花放到石碑前,跟關老爺子說了幾句,保證會照顧好關珊,就先離開,去路邊的長排石凳上等了。
程安沐知道,關珊需要些時間,跟關老爺子說點悄悄話,自己在旁邊不太方便。
程安沐坐在石凳上,看著另一邊排的整整齊齊的墓碑,突然有點傷。
這個人啊,生前再怎麼樣,死后也都是要長眠于地下的,所以還不如就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去活。
下輩子的話下輩子再說,先把輩子活得瀟瀟灑灑才是要的。
程安沐轉頭看了一眼關珊,關珊坐在石板上,半靠著關老爺子的墓碑,不知道再說什麼,小臉明明是笑著的,但是不停地在抹眼淚。
程安沐幫關珊覺得難過,卻又很羨慕關珊。
雖然關家的事確實很煩人,有一群虎視眈眈的親戚,但好歹關珊還有一個疼的爺爺,雖然已經去世了,但是如果有什麼委屈,還能靠在這墓碑上說一說。
程安沐相信,有一些不會隨著生命的終結就停止,而是會一直存在。
關老爺子雖然去世了,但是他著這個孫,他的能讓關珊變得很堅強,能讓關珊有勇氣支撐起整個關氏。
可是自己呢,關于親,好像什麼都沒有。
了委屈,有不開心的事,除了自己講給自己聽,好像真沒誰能分了,和關珊關系再好,但畢竟友代替不了親。
關于父親,程安沐已經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更別提什麼爺爺了,至于母親的話,程安沐雖然還能記得一兩個溫的片段,但是這些遠遠不夠彌補自己被拋棄的痛。
記憶里最清晰,還是那輛一直往前開的老舊公車,還有孤兒院里一個個喊著媽媽哭醒的夜晚。
自己才是那個貧窮的人,不是錢包,還有心靈。
那個本該有家人歡聲笑語的地方,在程安沐這這里,是一片荒蕪。
程安沐吸了吸鼻子,覺得眼睛有點酸,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很想陸夜白,特別想的那種,想聽到他的聲音,想鉆進他的懷里。
擔心陸夜白在忙,程安沐也沒有給他打電話,只是發了一條微信——
【北木】:大白,我想你了
遠辰集團會議室,正在開會的陸夜白手機突然震了一下,陸夜白掃了一眼,發現是程安沐發過來的消息,很自覺地拿起了手機。
陸夜白見程安沐的“我想你”幾個字,眉頭皺了皺,抬手示意米璃停下來。
“抱歉,請各位等我五分鐘。”
說完陸夜白就起去了會議室外,會議室的門才拉上,里面頓時就沸騰了。
因為遠辰是年輕企業,所以中高層們年紀都不算大,大家說話也沒那麼多商場上的彎彎繞,都很直接。
“這人不是盛世集團的總裁嗎,怎麼跑我們遠辰來了?”
“對啊,不過我到是佩服他的,這幾年他經手的項目我看過,相當牛。”
“臥槽,要不看他簡歷我都不知道他才二十七,這氣場太強大了吧,剛剛他進來的時候,我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下。”
“對對對,我大學同班同學在盛世做財務總監,上次我們同學聚會就聽他說了,說這個陸夜白在盛世有一個綽號冷面閻羅,超級兇殘,上到五十多歲的元老,下到二十出頭的小妹,沒一個不怕他的。”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說得正熱火朝天呢,坐在宮律旁邊的市場部經理拐了宮律一下,“我們宮總怎麼不說話啊,這突然殺出來一個程咬金你都沒啥想說的嗎?”
宮律一邊用手機屏幕看著自己差點就被毀容的臉,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我能說什麼,遠辰本來就是這小子的,我這幾年也都是幫人打工罷了,拍板決定的主要是他。”
宮律齜牙咧地看了了眉骨上的傷,再補充了一句,“對了,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公司那百分之三十的份在哪兒嗎,都在這小子手上的,現在他終于回來了,老子以后總算不用這麼辛苦了。”
宮律輕松,但話一出口,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了,本來這群人對突然上任的這個總裁還是有點不服氣的,雖然他在盛世集團的績不錯,但是在他們眼里,宮律才是最厲害的,雖然平時看著不靠譜的,但短短三年多的時間,能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發展現在的遠辰集團,這本事絕對不比陸夜白差。
現在宮律這麼一說,一群人對陸夜白,除了震驚就只有十十的服氣了。
陸夜白在門外給程安沐打電話,本不知道宮律三言兩語就已經幫自己把中高層的人心收服了。
程安沐微信發過去不到一分鐘,手機居然響起來,見到是陸夜白打過來,有點驚喜。
“大白?你不是有事嗎?”
“中場休息,怎麼了?”
陸夜白聲音淡淡的,但其中著溫。
“沒事,就是在這坐著等珊珊,突然就想你了。”
陸夜白角彎了彎,“乖,一會就來接你,我這邊差不多了。”
陸夜白短短幾句話,程安沐剛才心里那些煩惱頓時就沒了,“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專心忙吧,一會見。”
“等等——”
見程安沐準備掛電話,陸夜白加快語速說了句等等。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我也想你了。”
因為在會議室外,陸夜白的聲音不大,還是他一貫有些清冷的聲線,可程安沐一瞬間卻覺得,心里那片荒蕪的地方好像被他撒上了花種,種上了綠樹,變得滿滿當當,生機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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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剎住車,多寫了一千字啊哈哈哈哈~
寶寶們假期愉快啊~多吃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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