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康醫療中心。
程安沐和關珊坐在婦產科主任對面,攥著彼此的手,關珊張得手心里都是汗,程安沐的小臉上也滿是嚴肅。
寶康醫療的婦產科主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姓吳,保養得不錯,眼神很和,看著化驗報告的時候角帶著微笑,讓人無法從的神里看出更多的東西。
“醫生……我懷沒懷孕啊……”
關珊鼓起勇氣開口,程安沐能覺到把自己的手握了幾分。
婦產科主任抬起頭,看了兩人一眼,心中了然,估計是這樣的場面見得不了,畢竟會選擇來這樣的私立醫療中心做檢查,多半是份比較特殊的人。
“關小姐,你懷孕七周了。”
吳主任語氣是平靜的陳述句,有著專業醫生的素養,但話音才剛落,關珊的小臉立馬就白了幾分。
程安沐的大腦也有點懵,兩人只是看著吳主任,本不知道下一句話應該說什麼。
最后還是吳主任先開的口。
“肚子里的寶寶目前發育良好,但看關小姐的表,這個寶寶應該是意外到來的,如果打算留下這個孩子的話,我建議你和孩子父親過來做一個詳細的檢,排除一些基因傳的疾病。”
關珊的表有點木然,“他嗎……”
程安沐看出了關珊的為難,主開口道,“吳主任,請問一下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不通過寶寶的父親,也能做這些檢查?”
吳主任合起手中的化驗報告,神有點為難,“有是有,進行羊水穿刺也是可以做類似的檢查,不過現在懷孕才七周,做羊水穿刺的話風險比較大,還有NIPT我們這里倒也可以做,雖然這種無創DNA檢測很安全,但是它不能替代核型分析。”
看面前的兩個人還是小姑娘,對這些東西肯定不了解,吳主任還特意多解釋了兩句。
“可以這麼說,羊腔穿刺后最終出的核型分析報告覆蓋23對染,既可以知道胎兒染數目異常,也能診斷出結構異常,例如說平衡易位、非平衡結構異常、標記染等,它的診斷范圍非常廣,基本上涵蓋了所有染疾病。相比而言,NIPT的檢測范圍要小很多,該技目前只能檢測染疾病中最常見的三種……”
吳主任又解釋了很多,程安沐聽了個七七八八,關珊基本就沒聽見去,不過重點還是抓住了,就是目前能確定寶寶沒有傳疾病最好的辦法,那就是找來孩子他爹。
關珊咬了咬,“吳主任,那我能不能等到月份夠了,再來做羊水穿刺進行檢查。”
吳主任笑著搖了搖頭,“關小姐,羊水穿刺主要是針對的對象有五種,34歲以上的高齡孕婦,家族史有唐氏癥,母唐氏癥機率偏高的況,后期產檢發現頸部明帶異常的孕婦,還有超音波檢查異常的孕婦,這種檢查是有風險的,如果能不做的話,我們盡量避免。”
關珊比剛才白了幾分,“知道了,我還需要再考慮一下……如果我不打算留下這個孩子……”
關珊的聲音越說越小,說到最后連話都沒有說完,打掉這個孩子,都不敢去想。
好在吳主任見慣了這樣的反應,也沒有多問,只是安關珊不用太擔心,放松心態去考慮這件事就好。
剛從主任辦公室出來,關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關珊看了一眼來電提示,是公司的電話,雖然有點煩躁,但還是接了起來。
程安沐指了指手上的藥單,用型告訴關珊先去取藥,關珊點點頭,往走廊盡頭走去。
現在確定關珊是懷孕了,可程安沐的糾結不比關珊,關珊考慮的是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而程安沐要考慮的不是在關珊問自己關于孩子留不留時候應該怎麼說,還要考慮陸夜白那邊應該是繼續瞞著,還是告訴他,最糾結的,還是宮律那邊。
程安沐看關珊的意思,估計是想一個人理這件事,可程安沐總覺得孩子畢竟是兩個人的事,不管宮律這個人怎麼樣,至他應該有知權。
更重要的,程安沐很心疼關珊,這種事來的措手不及,如果要一個人面對的話,真的力太大了。
程安沐這麼想著,也沒注意看路,直接撞上了一個人,正好撞在昨天了針的那里,疼得程安沐眼淚都快出來了。
“嘶——”
程安沐下意識地用手捂住額頭,卻也不忘道歉,“對不起啊,我剛才在想事,沒注意,你沒事……”
程安沐話還沒說完,放在額頭上的手就被人住了。
“你的額頭不要吧?”
開口的是一個有些嘶啞的男聲,語氣小心翼翼,充滿擔憂。
程安沐立馬回自己的手,一邊說著沒事,一邊笑著抬頭,臉上的笑容在看到面前這張臉的時候凝固了。
盛躍楠?!
“你怎麼在這?”
程安沐的語氣立馬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臉上嫌棄明顯,人也往后退了一大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我……”
男人手,卻沒有往前,眼神里全是傷,程安沐這樣的態度讓他有點接不了。
要知道剛才出電梯看到程安沐的時候,他心里有多激。
隔開了一些,程安沐重新打量眼前這個男人,要不是他臉白得不太正常,程安沐幾乎不敢往他不是盛躍楠這方面去想。
可是再仔細看兩眼,程安沐就發現這個人雖然跟盛躍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他的面目線條要更自然和一些,眼神給人的覺也不是那種森森的,看著自己的神有點似曾相識,但程安沐又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
“請問你,你怎麼稱呼?”
“……我姓高,高子儀。”
程安沐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確定之前并不認識這個人,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那請問你有一個雙胞胎的兄弟嗎?”
“沒有,我是家里的獨子。”
程安沐點點頭,心里卻嘆,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自己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到兩個長得這麼像卻沒有緣關系的人。
不對,這已經不是像了,而是一模一樣。
當然一模一樣,因為Alex當初就是照著這個樣子整的,程安沐就是做夢都想不到,現在站在面前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盛躍楠。
更想不到,這個看上去有些虛弱的男人是年時擋在自己前面,毫無理由保護自己的哥哥。
盛躍楠張了張,悉的名字都到邊了還是沒有出來,最后還是只能用陌生人第一次見面的稱呼。
“小姐你的額頭沒事吧?需要找護士看一下嗎?”
雖然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盛躍楠,但看著這差不多的臉,程安沐還是友好不起來,加上這邊關珊的事還一點辦法的都沒有,程安沐也有點煩躁。
“不用了,我沒事。”
程安沐說著有點敷衍地朝盛躍楠點了點頭,就直接越過他往取藥去了。
盛躍楠沒有轉,但手指卻有不可察的抖,從離開孤兒院開始,他幻想過無數次和程安沐的重逢,也一直期盼著這一天。
可是沒想到,再見,卻是這樣的場景,自己所有的話說不出口,也不敢說出口,而眼中,有的只是嫌惡和疏離。
自己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可以把護在后的人了,所以他不怪程安沐沒有認出自己。
盛躍楠甚至有點慶幸,這樣的話,自己在程安沐心里永遠是那個能給安全,能讓放心依賴的哥哥,而不是現在破敗,靈魂殘缺,連自由都失去了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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