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得知這件事是因為鎮上某個顧過程意店里的人,他搭乘長途大回來的路上正好經過那店門口。
昨天,他在路上偶然見二姨太,就隨口問了下。
二姨太要找兒子確認是否屬實,可是程意的手機關了,打了一晚上的電話也沒。
想著周紅紅應該清楚的。
誰料,周紅紅的表更茫然。
二姨太臉凝重,“紅紅,他幾天沒和你聯系了?”
“……好幾天了。”周紅紅和程意最后一通電話就是在生日的凌晨。此刻憶起他那模糊的話語,心中揪了一團。他是不是在那天就已經有事了?
“還是再問問他,這都年二十六了,出這檔子事可怎麼好。”二姨太想來是自己兒子也瞞著周紅紅,就不再細問了。
周紅紅點頭,趕拿起手機撥號。
原本已經把他的號碼從通訊錄刪掉了,可是那早已銘刻于心的十一個數字本都不用想,手指自然就按順序地。
程意很快地接了。
反倒是周紅紅,一時迷糊的,只出這麼一句話,“你媽現在在我這。”
他冷笑,“這麼快又給我下馬威?”
“我沒……”喃喃著,心知他是誤會了。
“那你想說什麼?”
“……聽說,你店里有事……”
“你聽誰瞎說的。”
“要不,你和你媽說說。”周紅紅把手機遞給二姨太,自己繼續去泡茶。
上次他還輕聲細語的,這次卻又刻薄了。就知道,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程意不知和二姨太怎麼說明的,二姨太神舒緩了。掛斷前,看著周紅紅坐在一旁斟茶,笑了。“讓紅紅跟你聊聊。”
周紅紅愣了下,站起來接過手機后,程意在那頭卻沒了話。不得不先開聲,“喂……”
“嗯。”他就只有這麼一個字。
調整著自己的表,以免二姨太看出異樣。“你什麼時候回來?”
“后天晚上。”
“要不白天吧,晚上開車費神。高速路可能堵車,最好早點出發。”
“嗯。”
的嘮叨一出就停不住了,“也自備些吃的,要是堵在半路不一定能找到服務區。還有,記得多帶一件厚服,這里溫度低。”
這些話都是周紅紅曾經叮囑他的,程意靜靜聽著,天曉得他有多麼想念這些細碎的叨念。他來不及想要用什麼態度來回,就已經自應了,“好,我白天回去。吃完午飯就走,行不?”
周紅紅不是很適應他這種毫無諷刺的語氣,尷尬地看了在旁抿笑的二姨太一眼,最后說:“自己路上小心。”
“嗯,掛了。”
二姨太和周紅紅解釋程意那邊的況,店確實是被查封了,說是因為有個裝修材料不合消防要求。
二姨太聽兒子的口氣,不是什麼大問題。也就放下心來。
但是,周紅紅就沒這麼樂觀了。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卻又抓不住。唯有自我安,程意這種擅長邪門歪道的,應該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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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非常聽話,在年二十八的下午七點多回到家。然后當天晚上,他就過來周家拜年。
是周媽媽開的門。
周紅紅當時正在廚房洗碗,聽著他對周媽媽有禮的問候,心中暗罵:“虛偽!”
還因此差點摔了一個碗。
洗碗洗得很慢,洗得十分干凈,等到實在賴不掉了,才慢吞吞地出來客廳。
不知道是客廳的燈問題,還是因為程意穿得太過單薄,看他比上一次更瘦削了。
程意看到終于肯出來了,勾起淺笑,親切得很。“好久不見。”
周紅紅訕訕道:“你回來了……沒堵車吧?”
他還是微笑。“還好,塞了將近兩個小時。”
周紅紅在周媽媽旁邊的沙發坐下。坐了都沒幾分鐘,就假裝自己很忙,一會兒站起來去燒開水,一會兒又去給茶壺添水,一會兒跑去看衛生間關燈沒有。
程意看出那不自然的作,并沒有和多話。即便偶爾一兩句,也都是客套的可以。
周媽媽覺得這男主角各自都在憋著一勁。忍住笑意,借口出去散散步,把空間留給了小兩口。
周媽媽走后,室一片靜寂。
程意好整以暇的,恢復他那慵懶的坐姿。
周紅紅則如坐針氈。低著頭,可是能覺到他的視線在上轉。怕他又/大發地撲過來。
氣氛很沉悶,再也不了了,于是鼓起勇氣的問道,“我的證件呢?”
程意半斂眉目,拎起旁邊的一個袋子,“給你。你不嫌煩,我都煩,一天到晚就惦記著你這堆東西。”
周紅紅覺得他的表現很奇怪,以為他還要纏的。現在看來,他似乎是適應了分手的事。然后,轉念一想,如今他的心思都在時婕藝上,哪還會留自己。
思及此,心里泛起一種復雜的緒。期的就是現在這樣的景,客套而疏離。然而他一旦真的對冷淡,卻不舒服。
“謝謝。”周紅紅默默地接過那袋證件,因為他在場,就沒有仔細查看。
他彎起角,笑意未達眼底。“不客氣。”
這話題后,又沉默了。
周紅紅覺得這麼干坐著,程意怎麼還不走。
可是他就是不走,在那要笑不笑的,盯著瞧。
被他這麼注視著,心里犯怵,只好沒話找話。想起了之前要和他商量的事,咬咬,猶疑地問:“家長那邊……”
程意這次回答得爽快,“我會去說。”
周紅紅微微怔住。
低頭把自己的頭發別到耳后,抬起頭時囅然而笑,“那就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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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博鈞和程意不在一個城市,偶爾才能見面。
逢年過節的,戎博鈞都要嚷嚷著出來吃喝玩樂。這次也不例外。他向來是這類活的組織者。時間、地點、人數,都是他負責的。
因為就程意的時間,聚會定在了年二十九。
以前那些個男的都不會帶友出現,因為有程意這個禍水在。這天非常難得的,有兩個友人帶自己相好的過來了。
胡吃海喝后,照例是直落下場。一行人去了k房繼續喝。
程意來這種地方,基本上就是賭子。因為他是五音不全的調。
某個友人輸得慘烈,灌了好幾瓶啤酒下肚,然后擺手不玩了,他要陪朋友唱歌。
程意也不勉強,坐在角落看那對男在那麻兮兮的對唱。興許是了什麼,他突然憶起那次帶周紅紅出來玩,然后撞到時婕藝的景。
周紅紅唱歌還行,可是他從來沒有和合唱過。
康定歌是他唯一一首稍微不走音的。可是這首歌,是他以前和時婕藝對唱的。周紅紅表面上無所謂,心里著實計較得很。所以他也不再唱了。
戎博鈞見程意悶在那喝酒,走過來坐下,“怎麼的,也不賭著玩麼?”
“沒心。”
就是這樣,自答應周紅紅放過之后,程意干什麼都提不起勁。他的心一一的沒著落。
“今天沒見周紅紅啊。”對于程意的這個友,戎博鈞算不上多悉。來了就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不摻和他們的話題。
和當年的時婕藝完全不一樣。
程意聽到這個名字都覺得鱉懆,瞎掰了一句,“去外婆家了。”
戎博鈞用酒杯敲敲桌面。
程意淡淡地與其杯。
兩人談了一會,戎博鈞的手機震了震,他掏出后發現是微博的提示,于是瀏覽后就關了。只是這麼一下,他忽然就想起了。“說起來,我上次差點干壞事了。”
程意眉峰一挑。“你不就整天干壞事?”
這話一點也沒留面,但的確是事實。戎博鈞就是豬一樣的隊友,程意早下了這個定義。
戎博鈞干笑了一下,“還好我有亡羊補牢。”
程意意興闌珊的,喝著自己的酒。
戎博鈞繼續闡述自己的那件壞事。“前兩個月,我們鄔山鎮不是上了新聞麼,我在微博看到了,就轉給了相識的。我一開始,本鎮的、鄰鎮的都弄上去了。后來才醒悟到,我把你的前任和現任一起框了。”
程意本來還是輕松地玩轉著酒杯,聽到這話后,停住作。他向戎博鈞的眼神冷了。
戎博鈞背脊一陣發涼,趕道:“沒事沒事,我很快就刪了。而且,為了保險,我還去和時婕藝說的微博名老土,果然一聽就改掉了。”
他最后重點強調說:“周紅紅不會發現的。”
程意本不信這個豬隊友。他扔了酒杯,“把周紅紅和時婕藝的微博給我。”
戎博鈞這下知道自己踩到老友的雷區了,急忙在微博客戶端上找。可是這越急,網速越慢,他覺要被程意凍死了。
好不容易才加載到頁面,程意就一把搶了手機過去。
周紅紅有半年沒有發表新的微博。這不奇怪,本來就不怎麼玩這些。但是前兩個月有沒有登陸過,不得而知。
他想到的關鍵是另一個。“時婕藝的呢?那名字沒改之前什麼?”
戎博鈞不敢耽擱,他也張,手指嘩嘩地在屏幕上,“的是這個。沒改之前,好像是……溜溜的yi。那個yi是拼音。”
程意越看,臉越是沉。當瀏覽至那張對杯的圖片時,他直接摔了手機。
戎博鈞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機被甩出去幾米遠,還彈跳了好幾下,但他不敢抗議。
程意想起周紅紅沒來由的堅持離開,那些原來不明不白的點,在這一刻全部串了線,纏繞在他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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