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選完了雕,還溫聲細語地給了那位年邁的雕師傅一筆不菲的小費。
他還沒見過這種溫到骨子里的孩兒,邂逅一場,也是真的想認識對方。
阮芷音抬了抬眼,視線越過面前的沈佑,落到了他后眸深沉的男人上。
沈佑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蹙眉轉過頭,看到昨天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張了張:“你們……”
他本以為,兩人只是萍水相逢。
阮芷音站起,牽起程越霖的手。察覺到他的不快,頓了下,安得在男人朗的側臉落下一吻。
而后看向沈佑:“你誤會了,他確實是我丈夫,昨天我們只是鬧了別扭。”
你要是再不走,恐怕又要鬧別扭了。
沉默了會兒。
程越霖垂眸看,又瞥了眼沈佑,云淡風輕地開腔:“夫妻鬧別扭呢,是趣。怎麼,這位先生好像不懂?”
話落,又挑了挑眉:“不懂沒事,等結了婚,自然就懂了。不過別人的對象,還是不要惦記了,你說對麼?”
男人瞧著正經,可只有阮芷音知道,他說話時,指腹懲戒式地在掌心輕輕撓了下,的挲帶來一陣。
可卻要佯裝無事。
被譏誚了一番,沈佑臉不太好看,頓了頓,轉離開。
阮芷音扭過頭看了程越霖,嘆口氣笑道:“阿霖,你怎麼這麼吃醋。”
兩人坐回剛才的位置。
程越霖抿下,眉峰微蹙。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瞥了瞥,淡聲問到:“你討厭這樣?”
阮芷音愣了愣,而后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問自己是不是討厭他吃醋。
仔細想了想,輕輕搖頭:“其實也說不上討厭。”
頓了頓,又進而解釋道:“大概是因為我覺得,你吃醋其實是因為在乎我?”
如果他在這種時刻平靜以對,一點緒都沒有,好像也不是那麼開心。
誰知剛說完,程越霖突然看著笑了笑:“那你錯了。”
沒等阮芷音開口詢問,男人又悠然揚眉,攬過道:“要是我學著大度不吃醋,難道就是不在乎你了?”
姿態瞧著傲慢得很,阮芷音沒忍住,窩在他頸邊哧哧笑出了聲。
——
沙灘上,節慶的表演結束。
時間已經不早,人紛紛散去。
程越霖牽著起,卻沒準備回酒店,說是要再帶去一個地方。
剛才出門時,阮芷音穿了雙著腳面的平底鞋。此時走在沙灘上,鞋里已經進了不的沙子。
海邊的沙子有些,倒是不太好清理干凈,著腳面有些難。
程越霖瞧見放緩了腳步,轉過頭問道:“背著你走?”
雖是問句,可男人說話時便已經低下了子。
海邊寂靜,只有進退的浪聲。
周圍已經沒什麼人,阮芷音沒再扭,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我們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
阮芷音心下狐疑,還神?
程越霖背著走了十幾分鐘,離開沙灘后也沒有放下,最后到了地勢稍高些的山上。
從這下去,可以俯瞰島上的夜景。
不過讓阮芷音驚訝的,還是自己被男人放下時眼前的一幕。
四周被人心布置過,地上擺滿了星星點點的蠟燭和花叢,排出一條窄窄的路。盡頭,一個纏繞著花藤的秋千靜靜立在那。
程越霖牽著走到秋千上。
“你這是?”回首看他。
話音剛落,咻的幾聲傳來——
昏暗的天空中突然升起了姹紫嫣紅的煙花,璀璨的彩在空中盡數綻放。亮眼的花火填滿在黑的幕布上,迷離而夢幻,久久不歇。
恍惚間,男人低沉醇厚的聲音傳來:“這有一份,借花獻佛的禮。”
阮芷音轉頭,看到程越霖遞來一個木盒,邊角的紅漆已經磕掉了不,看起來很有年頭。
愣怔著打開,盒子里是一塊已經有些老舊的懷表,也是很悉的東西。
等看清木盒蓋上不太流暢的鋼筆字時,阮芷音眼眶頓時潤,凝起淚。
[音音,這次沒法陪你過生日,但爺爺希你以后都能開開心心。]
回阮家后,爺爺總會在生日時,囑托劉叔給下碗長壽面。在國外的那幾年,爺爺也會在生日時給打通電話。
現在爺爺不在了,程越霖卻以這種形式,送了這份禮。
不知怎地,心底的缺口像是被悄然填補。原本讓有些憾的別離,也似乎圓滿了不。
“阮嚶嚶,生日快樂。”
煙花的綻放聲中,聽見他的聲音。
瞥見眼角的淚水,程越霖掏出手帕給了。
“唔,本來準備了這些想要表白,現在倒是——”
話沒說完就停住。
他頓了頓,低聲道:“你喜歡嗎?”
阮芷音笑著把頭枕在他肩頭,靜默片刻,點頭道:“煙花是很,可比起這場煙花,我更在意爺爺的這份禮,謝謝你。”
程越霖輕揚下眉:“可我聽人說,這浪漫,你不會更喜歡這些?”
阮芷音抬眸看他,明白他是真的不擅長這些,卻還是笨拙地想要給制造什麼浪漫。
繼而想到他昨天說的,一直在學著做個好丈夫。
舒口氣,用了些力氣抱住他,搖了搖頭,悶聲道:“如果要說,我更喜歡和你在一起。”
旅行也好,浪漫也好。
可能更喜歡和他待在家里。
或許是一起在家吃頓飯,或是在沙發上看會兒電視,又或許是站在旁邊看著他換個燈泡。
只是這些細碎的事,就會讓莫名覺得,有了期待了很久的家。
夜幕下,的眼眸中映著璀璨的微,蘊著和的緒,艷的臉龐分外人。
程越霖結微,嗓音低沉——
“阮嚶嚶。”
“嗯?”
“我要親你了。”
“那你……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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