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宋希文再三要求,姜妍是著實不敢再坐他的車回去,今天在營區賣了隊友,此刻再讓隊友送回家,只怕今晚都別想安心眠。
希宋總編能公私分明,不要給小鞋穿呀!
幾日的晚上,姜妍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讓一陣電話鈴聲激醒,被窩里滲出一直白皙的玉臂,到電話。
“誰啊這麼晚…”
聲音慵懶,與電話里急促的求救聲形鮮明的對比。
“救命,救救我,我老公瘋了,他要對我的孩子手,救救我!”
姜妍猛然清醒過來:“鄔姐,怎麼了,你別急,慢慢說。”
“我兒今天考試沒考好,他又喝醉了酒,那我兒撒氣,現在帶兒躲在廁所里,他在踹門!”電話里傳來鄔梨栗的哭腔:“救救我!你救救我!”
“把你家的位置告訴我。”
“我家住,住在龍江小區4棟409,啊,他要進來了!”
姜妍掛了電話,來不及耽擱,匆匆換了件便,便驅車趕往龍江小區,路上,給姜仲晨打了個電話。
手無縛之力,過去了也沒轍,索上幫手。
姜仲晨電話里倒是答應得好好的,不過到了之后,卻發現來的人不是姜仲晨,而是陸凜。
姜妍到的時候,他也才剛從車上下來,兩人隔著濃郁的夜,遙遙對視一眼。
即使隔著一段距離,姜妍也聽到他鼻子里發出一聲傲慢的:“哼。”
“怎麼是你?”
陸凜朝著小區走去:“接到群眾舉報,某些家伙糾集人手聚眾斗毆。”
姜妍低聲自言自語道:“姜仲晨那家伙,不想起床就直說,我找別人就是,給你打什麼電話。”
“出事了不找警察叔叔,你還想找誰?”他不滿地回頭:“弱領導?”
“宋總編哪里惹到你。”姜妍不明白:“這都多天了?還在碎碎念。”
“他的眼鏡,金框的。”
“那又怎樣。”
“斯文敗類才戴金框眼睛。”陸凜從自己的兜里拿出一個黑無鏡片框架眼鏡戴在高聳的鼻梁:“正直并且睿智的人,都戴磨砂材質眼鏡。”
姜妍:……
懷疑陸凜為了這個梗,專門去配了副眼鏡。
倆人剛剛走進四棟單元樓,便能聽見樓上有人的哭聲和男人憤怒的喊聲。
來不及等電梯,陸凜率先跑上樓,姜妍也連忙跟了上去。
樓里有不鄰里聽到哭喊聲,探出頭來觀看熱鬧,不過沒有人站出來幫忙。
陸凜一口氣跑到四樓,站在門邊聽了聽,在一戶門前用力敲打,怒吼道:“開門!”
“開門!”
這時候有鄰居打開房門,一個披著外套的老人對陸凜道:“這家男人晚上喝醉酒經常鬧出些靜,你還是別多管閑事了。”
陸凜沒有理會,已經開始撞門,并且拿出手機報了警。
“誰在敲門,也想嘗老子的拳頭是不是?”
房門從里面被打開,李宏手里還拎著酒瓶子,醉醺醺道:“你誰啊你!”
“我是你…”見門口圍了不看熱鬧的鄰里,“大爺”兩個字讓陸凜生生咽了回去。
“我是你警察叔叔。”他步上前,三招兩式便將他制服了。
衛生間搖搖墜的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還穿著單薄睡,狼狽不堪的鄔梨抱著的兒走出來。
姜妍連忙跑過去,檢查鄔梨的傷勢。
“怎麼樣?還好麼?”
鄔梨搖了搖頭,蓬頭垢面,額頭上有明顯的淤青,角也有跡,上也有多傷。
兒已經被嚇傻了,宛如小兔子一般,蜷在的懷里,都嚇懵了已經。
姜妍又問道:“孩子傷了麼?”
鄔梨哭著搖搖頭。
姜妍松了口氣,再回頭,李宏被陸凜教訓一番,底氣不足,蜷在墻邊哼哼唧唧:“你們私闖民宅,我要報警!”
陸凜說道:“放心,已經報警了。”
姜妍看相四周,客廳里的擺設差不多都給李宏砸了個遍,果盤里的水果四滾落,花瓶也砸了,碎片到都是,房間一片狼藉,混不堪,抬頭便見墻壁上掛著兩個人結婚的婚紗照。
彼時的鄔梨年輕麗,怯怯倚在西裝革履的李宏邊,伉儷深,結的是百年之好。
而如今,目是滿眼的荒涼。
很快警察趕了過來,將李宏帶走,鄔梨也一塊兒去警局做筆錄,估著又是要忙到后半夜去了。
陸凜讓姜妍先回家。
“這件事給我們了,你回去吧。”
“我得跟過去看看。”姜妍固執地上了陸凜的車:“鄔姐一個人在警局,還帶這個孩子,在江城又沒有親人,我跟著,方便照應。”
“瞎湊什麼熱鬧。”陸凜拉住車門:“你明天不上班?”
“我這就是在上班呀,要搜集材料你忘了?”
陸凜看了看手表:“已經一點了。”
“所以?”
“這個時間,應該是肝臟排毒的時間,接下來就是膽排毒,肺排毒,大腸小腸…”
在陸凜啰嗦的時候,姜妍已經自覺地給自己系好了安全帶:“所以?”
所以,老子想你趕快回去排毒啊!
陸凜還是坐進了車里,低聲咕噥:“反正都這麼丑了,再丑一點…”
關老子屁事。
經歷了這件事,鄔梨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終于痛下決心,要與自己的丈夫離婚,李宏則堅決不同意,在調解室里苦苦哀求,甚至不惜下跪,而幾位調解員也是恪盡職守勸和不勸離。
畢竟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姜妍看著鄔梨那糾結的模樣,知道心又開始搖了。
“你跟我來一下。”不顧周圍人的阻攔,拉著鄔梨走出了調解室。
走廊邊,一盆白玉蘭幽香四溢,姜妍直言道:“是不是又想原諒他?”
鄔梨低著頭,擰著眉頭,眼神閃爍:“謝謝你一直幫我,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我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姜妍看著的眼睛:“如果現在放棄,對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還有你的孩子。”
“這段時間,他沒有酗酒,也沒有對我手了,每天按時回家,做飯做家務也是他,對我態度也很好…”鄔梨心虛地說:“我想,如果他能夠一直這樣,這就是我最期盼的事了。”
“狗改不了…”姜妍說了一半,覺得這句話似有不雅,于是換道:“江山易改,本難移,他現在表現好,只是因為不得已想挽回你,等你真的信了…”
“既然他想挽回我,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鄔梨踟躕地說道:“畢竟我還有孩子,我必須要讓這個家保持完整,讓孩子有父親,畢竟,家是最重要的,一家人就是應該完完整整。”
家是最重要的。
這是姜妍這麼多年來,付出了和淚才領悟到的道理,而如今,被這樣一個飽凌的人講出來,怎麼聽都不是滋味。
保持家庭的完整固然重要的,但前提一定要是家人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如果做不到這個,不如好聚好散。
“你已經有決定了?”姜妍問道。
鄔梨咬著下,終于點了點頭:“我想再試一試。”
“行。”姜妍點點頭:“以后夜深了,我不希再接到打擾排毒的電話。”
說完便匆匆離開法院,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后鄔梨形單影只目送,形蕭條凄楚。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回去的路上,陸凜如實這樣對姜妍說:“你終究無法手別人的人生。”
“只是覺很挫敗。”姜妍頹喪地說。
陸凜將車停靠在姜妍樓下,說道:“你跟李宏,不是早就結了梁子麼?”
姜妍向他,疑不解:“嗯?”
陸凜點了煙,了一口,緩緩說道:“他在你父親的公司上班,公司什麼經理總裁,對你似乎還恭敬。”
姜妍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看向陸凜:“你讓我公報私仇,讓劉總炒了他?”
“我什麼都沒說。”陸凜聳聳肩:“隨你自己的心意。”
“真壞啊陸陸哥。”
陸凜說:“時間不早了。”
他說完這句話,姜妍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窗外街道上偶見行人經過,夜寂靜,一弦月低垂云端。
的手微涼,著他手背溫的皮,那宛如韌的綢。什麼都不需要做,這樣一種,足以在兩人心頭激起不已的火花。
兩人就這樣接了一下,姜妍便將手移開了。
今晚夜風微微涼。
姜妍按下一個鈕,車窗緩緩闔上,不風。
陸凜環顧四周,不解地問:“為什麼關窗?”
姜妍全然不掩飾:“想和你親近親近。”
陸凜沉默著坐在位置上,微微低垂著眼眸。姜妍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睫竟然那樣長,輕輕蓋著眼眸。
車的空氣在沉默中逐漸升溫,呼吸著漸稀薄的空氣,他臉也漸漸泛起了紅暈。
姜妍不聽話的爪子順著他的手背往上,見陸凜沒有什麼反應,姜妍膽子更大了些,手順著角就了進去,到他致的皮,他腹部結實的板塊,再往上是膛。
堅似鐵。
陸凜呼吸有點,心跳瘋狂加速,著的手在他皮間游走,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十分不妙。
他定了定心,沉聲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
“好。”姜妍的手了出來。
“……”
怎麼回事,居然還有些意猶未盡的覺,他一定是太累了。
笑了笑,毫不猶豫便下車離開,頭也沒回,只留了陸凜一個人坐在車上,心起伏。
這人,太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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