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狂熱小說 懸疑推理 閨中記 第102章

《閨中記》 第102章

話說云鬟才回侯府,里頭丫頭已迫不及待接了,笑說:“姑娘回來的正好兒,老爺那邊兒剛來了客,等著要見姑娘呢。”

云鬟詫異:“什麼客人,為何要見我?”

丫頭道:“是個什麼姓黃的先生,聽說是外地進京的,還跟老爺是舊時相識呢。”

云鬟止步,心中登時想起一個人來,當下也不急著去見老夫人,只拐彎往崔印的書房里去。

來至外間,還未進門,就聽里頭說道:“我近來也正思量著,覺著黃大人是時候該進京來了。”

另一個人道:“其實前兩日就回來了,一直在吏部打轉,今兒得了閑,便來拜會侯爺。”

云鬟聽了這個聲音,再無懷疑,便忙來至門口,歪頭往看去,驚喜加:“黃大人!”

原來這來客,竟然正是前鄜州知縣黃誠。

只因黃誠在鄜州任期滿了,近來進京述職,在吏部遞接公文,且他又早就“盛名”遠播,連刑部尚書潘正清都對他另眼相看,故而此番他上京,自然也有好一番的應酬來往。

今日總算得了空閑,他心里因惦記著云鬟,便借口來拜會崔印,趁機要看一看這小孩子如何了。

兩個人隔年相見,十分喜歡,黃誠早也含笑起

云鬟先行了個禮,黃誠俯探臂將扶住:“不必如此。”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見越發如出水芙蓉般,秀人,氣質也越超逸了。

崔印笑看著兩人,便道:“鬟兒過來坐,陪黃大人說說話。”

云鬟旁邊坐了,崔印就問黃誠:“黃賢弟政績出,這次回京,只怕是要留在京中任職的吧?先前我早聽三法司各位都念叨著呢。”

黃誠含笑道:“承蒙各位老大人看得起,只不過,怕是不能留在京中的。”

Advertisement

此話一出,連云鬟也有些驚疑,前世黃誠明明便留在了刑部任職,這又是怎麼說?

果然,崔印便問何故,黃誠不疾不徐道:“先前我在鄜州之時,渾渾噩噩了許久,多虧了……”說到這里,就看了一眼云鬟,又繼續說道:“也算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雖說這次回京,有諸位大人青眼想留我京中,然而我因想著,先前我做的并不如何,竟還要更多多歷練自個兒才好,故而我先前向吏部遞書,已經請求外放了,今日也終究下了批示,將去漳州為知府了。”

崔印凝神聽著,面也越發驚疑,聽到最后一句,更不知該如何說——雖然不能留在京中任職,可升任知府,也算是極大的提拔了。

但偏偏漳州又是僻遠之地……因此就算是擢升,也未算是個好差事。

云鬟卻已道:“原來黃大人是高升了,恭喜了。”

黃誠回頭,微微一笑。

當下崔印又略說了幾句,便對云鬟道:“黃大人親自前來,他又從來當你是個小小知己,你卻要請他去你屋里坐一坐才好呢。”

黃誠也正有此意,當下站起來且先告退了。

黃誠同云鬟兩人自書房出來,便自往院子而行,云鬟便問道:“大人是主要請去閩地的麼?”

黃誠見果然靈,便道:“你已經猜到了呢?不錯……我原本跟陸兄就是從彼,陸兄卻終究沒走出來,我跟他分別多年,如今,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云鬟輕輕一嘆:“大人,陸先生在天之靈,若看見您是如今這般出,必然也是欣的。”

黃誠垂頭笑道:“我知道,故而我更加想回去,想在漳州也做出一番事業來,那兒畢竟離他也近,就當也是……陪著他。”

Advertisement

黃誠一頓,抬頭看向云鬟:“我如此選擇,你覺著是對是錯?他們……都紛紛地在勸我,還有人說我是自毀前程。”

云鬟搖頭道:“大人重重義,利國利民,哪里有錯?有人眼中的前程只是飛黃騰達,可是大人的前程,跟他們不同,只要心里踏實,又管別人說什麼?”

黃誠止步,笑看云鬟半晌:“你還是這麼著……先前沒見你之時,可知我心里還擔憂?畢竟你回京有段時日了,京城雖是天底下最繁華之地,卻也是天底下最大之染缸,如今聽你這番話,竟比先前更加明豁達,我便放心了。”

云鬟道:“我從不對別人說這些,只因別人也不懂,或許還會覺著是歪理邪說,難以耳,當著大人能說出來,且大人還懂這些,可知我心里也是高興的?”

兩個人相識一笑,雖年紀有差,可是心思卻宛然相通,四目相對,都有些遇到知己的喜悅之

黃誠來拜訪過后,不日便出京去漳州赴任了。

又幾日來至中秋,崔侯府自然也張燈結彩,歡慶佳節。

晚上,眾人都隨著老太太庭前坐著,吃瓜果聽曲子,一邊兒賞月,漸漸地月到中天,云鬟仰頭月,雖見圓滿皎潔,然而卻總不住有孤冷凄清之意,越看,越覺心里空曠,當下左右打量,見老太太抱著崔承,崔新蓉等跟在羅氏邊兒,便悄悄地起自回房自歇息去了。

如此,冬去春來,眼見便是兩載過了。

又是一年開春兒,在儀書院,下課時候,依舊是歡聲笑語,隨著時間流逝,昔日林稟正留下的傷痛已經逐漸淡去。

且先前在那之后,依稀有些流言蜚語傳了出來,說是林稟正并非被歹人所傷,卻是他綁架了方荏,且傷了方荏的……這話在別人聽來,自然是極大八卦新聞,可是對這些敬仰林稟正的孩兒來說,卻是令人憤怒的無稽之談。

Advertisement

因有個孩兒無意傳了句這般流言,竟惹怒了許多人,其中便包括沈妙英,幾個人都是牙尖利的,一通搶白之下,那孩子被說的哭了起來,自此之后,再也沒有人敢說林稟正的不是。

不管在外間他的名聲傳的如何不堪,在儀書院,他卻依舊是那個有些冷清孤傲的林教習,從不曾變過。

云鬟仍是拄著手坐在窗戶邊兒,轉頭漠漠然地看著外頭熱鬧場景,忽然聽旁有人道:“我的荷包不見了!”

云鬟扭頭看了眼,不以為意。

孩兒又各翻找了會兒,總找不見,便急得哭道:“是姐姐親手做給我的,就這樣一件念想了,怎麼會不見了呢?”

孩兒聽說的如此,便安不要急,便跟著在室翻找了一番,卻哪里能找的見?又有人道:“你先前不是在外頭玩耍來麼?且再去看看,是不是落在外面了?”

孩兒忙出去,有幾個同伴陪著,各找了一番,仍是一無所獲。

眾人便道:“罷了,橫豎一個荷包而已,里頭沒什麼貴重東西就是了。”

那丟了荷包的孩兒姓夏名秀妍,乃是監察院夏史的親妹,竟噎著說道:“這是姐姐留給我的最后一件兒東西了,我日夜不離兒的。”

孩兒聞言,都不做聲了。

原來夏史本有兩個妹子,夏秀妍的姐姐夏秀珠嫁給了同為史的曹墨,不料半年前,秀珠忽然失蹤。

后經查證,種種跡象表明,秀珠是卷了珠寶首飾,跟曹墨的庶出弟弟私奔了。

史聽聞之后,雖不肯相信,但畢竟人已經不見了,加上夏府眾人都說秀珠跟曹白的確是極親近的,既然出了這種事,只能哀嘆家門不幸。

Advertisement

曹墨卻并未十分的怨天尤人,反而時常規勸夏史,只說是曹白不罷了,對秀珠卻絕怨念,也并未就把此事往外張揚開去,也算是保全夏家跟曹家的面。

當初夏史就是因看重曹墨為人,才把妹子許配的,如今適得其反,仿佛害了人家一樣,他卻反而以德報怨似的,夏史見他如此人品,心中自然越發愧疚,也更敬重曹墨。

是以外頭的人,都只知道夏秀珠是無故失蹤了而已,雖說也報了京兆尹,卻大海撈針,無找尋。

一直到此,有不知的人,只說是出了意外已經死了,但有那知道些的,卻礙于夏史面上,不敢說,只暗地笑罷了。

孩子因多半都知道秀妍的姐姐失了蹤,見狀均默然,都不知如何勸說。

夏秀妍紅著眼道:“好姐姐妹妹們,若是有發現或者無意撿著的,且還給我。”卻無人應聲,夏秀妍滿面淚痕,便又俯找尋。

云鬟看了幾眼,又看滿室默然,因回過頭來,著窗外,便回想方才孩子們在外頭玩耍的形。

認真想來,在場的十幾個孩兒,每個人當時作何作,是什麼表,在哪一位置,都了若指掌,目掃過全場,慢慢地找到了夏秀妍所站的方向。

卻見正從廊下來,低著頭慢慢地走,忽然迎面兩個孩兒跑過來,撞了一下。

夏秀妍后退一步,才又站住了,那兩人你追我趕,漸漸跑遠了。

云鬟皺眉,瞇起眼睛又重看仔細,卻見在夏秀妍低著頭往前而行的時候,腰間明明還掛著一個鯉魚躍龍門的小荷包,可是就在那兩個孩子撞過來之后,的腰間卻已經空空如也了。

此刻,云鬟雖然在室拄著手不,可人卻仿佛回到了事發時的那一刻,站在懵懂的夏秀妍旁,看著那兩人撞過來,又看們嘻嘻哈哈離開。

夏秀妍自然不知的荷包就是在這一刻丟掉的,但是云鬟卻看得明白,自然也認得那兩個人是誰。

云鬟轉頭看向旁側,角落里,是方才那兩個嬉戲經過夏秀妍邊兒的孩子,正竊竊私語,時而出不屑之,時而抿一笑,十分得意似的。

正在此刻,忽地有人走到邊兒,兩人一怔,齊抬頭,卻見竟是崔云鬟。

云鬟輕聲道:“還給。”

兩個孩兒神立變,對視一眼,有些不敢相信,其中一個還只做不知的:“你說什麼?”

云鬟不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不會揭破此事,只要你們把東西還給,不然,我不介意跟嬤嬤們告訴。”

兩人皺了皺眉,還要負隅頑抗,忽地有人道:“阿鬟,有什麼事?”

卻見是沈妙英,冷眉冷眼地走了過來。

兩人一見,不等云鬟開口,便笑著說道:“并沒有事,只不過,我們正在說,先前玩鬧的時候,仿佛看見過有個荷包似的東西,在后院假山里,也不知是不是看錯了。”

那邊兒夏秀妍聽見了,慌忙便跑出去找尋。

沈妙英看云鬟道:“是麼?”

云鬟一笑:“是……找到了就好了。”掃那兩人一眼,便自去了,沈妙英也才落座。

沈舒窈從頭至尾看著,便在位子上搖著扇子笑。

頃刻,果然見夏秀妍從外回來,小臉上紅撲撲地有些汗意,手中地握著那個失而復得的荷包,喜喜歡歡過來,先向著那兩個孩兒道了謝,道:“多謝姐姐們幫我找到。”

那兩人面尷尬,便未曾做聲,只有些含慍地看一眼云鬟,卻不敢發作。

及至放了學,眾學生走的差不多了,沈妙英跟沈舒窈便和云鬟一塊兒往外,沈妙英問道:“上午是不是們兩個捉弄夏秀妍呢?那荷包是拿走扔了的吧?”

云鬟見已經猜到,又謝先前出面,便道:“我無意中看見了,便提醒們一句,他們玩笑不可太過而已。”

沈妙英哼道:“你還當是玩笑呢?們不過是故意的罷了。”

云鬟道:“這是為何?好端端地做什麼欺負人?”

沈妙英才要答,沈舒窈輕聲道:“你瞧云鬟妹妹,就從來不知這些烏七八糟之事,你這樣的孩兒家,本也該好生避開此等事,如今……還偏要跟說呢。”

沈妙英聞言緘口,云鬟見狀,也不好追問。

沈舒窈便又笑看云鬟道:“好妹妹,在場那許多人,都不曾看見過們兩個下手,你如何就留心到了呢?敢是也‘明察秋毫’不?”

云鬟道:“不過是湊巧了罷了。”

三人正往外走,忽然聽見有人大了聲:“你們胡說!我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沈妙英快走幾步,卻見夏秀妍正跟先前荷包的兩個孩子站在一,其中一個說道:“只有你被蒙在鼓里,曹府的人親口說的,是你姐姐跟曹家的一個爺私奔了……竟做出這樣無恥的行徑,你還拿著這骯臟的東西做什麼?”抬手把夏秀妍的荷包搶了過來。

沈妙英喝道:“你們做什麼?”

那兩人見是,不覺都有些害怕,忙把荷包扔了,雙雙飛奔著離開。

夏秀妍蹲下去,把荷包撿起來,忽然放聲大哭:“你們瞎說,你們瞎說,我知道姐姐不是這樣的!”

云鬟定神看著這幕,道:“這是怎麼說?”

沈妙英見了消息,便不顧沈舒窈使眼,把云鬟拉著走開兩步,就小聲同說了曹夏兩家的事。

沈舒窈跟在后頭,見終究忍不住:“你們兩個,倒是對了脾氣了,一個多管閑事,另一個也是個閑不住的,只是不管怎麼樣,這種有失名節統的事,是絕不能去沾手的,不然,再清白也會顯得嫌疑了。”

沈妙英默不作聲,云鬟點了點頭,目一轉,卻見夏秀妍仍孤零零蹲在地上,肩頭一聳一聳地,顯然在哭。

話說這日,云鬟隨著羅氏來到宣平侯府。

原來去年時候,藍夫人因有了孕,近來竟喜得貴子,宣平侯大喜過,在府大擺了三日筵席,又請了戲酒慶賀。

今日正是第三日上,因前兩日來會的都是王公貴戚,顯赫權臣等,這天卻才算是家宴,藍夫人早就下帖請羅氏跟云鬟過府。

兩人府后,到堂見過藍夫人跟小公子,此刻藍夫人已經出了月子,雖說才生產了不久,然而神采奕奕,大非昔日那種郁郁可比,抱著小公子來給云鬟等看。

云鬟見那小子生得嘟嘟的,襁褓里閉著雙眼,雖然還是如此小,卻已經初見清俊廓,果然很酷似宣平侯。眾人也都口稱贊。

云鬟看看藍夫人,又見滿懷慈地看著懷中的小家伙兒,此刻才肯發自心的笑一笑。

心里十分暢快,又見室滿了人,云鬟便走出門來,正在廊下氣兒,便見迎面有個貴婦走了過來,見了,便微笑道:“你看過小公子了?”

云鬟并不認得,見如此慈,便道:“見過了,您是?”

貴婦一笑,眼尾出現幾道皺紋:“亡夫姓夏。”

云鬟點點頭,行了個禮,口稱“夏夫人”。

夏夫人和地看著,道:“你雖不認得我,我卻早就知道你了,起先,是林國公府的坤同我說的,說是妹子的事,多虧了你從中使力,很是夸贊你呢。”

云鬟一怔,夏夫人又微笑道:“侯爺夫人也多次跟我提起,還說了你在的奇遇呢,聽得我好生咋舌。”

云鬟見對方竟如此知道自己的底細,,不知為何無端跟自己說這許多話。

夏夫人見孩兒雙眸明澈淡然,忽地說道:“崔姑娘,我可否請你幫我一個忙?”

云鬟問道:“您說的是什麼?”

夏夫人目不轉睛地,溫聲道:“我有個兒,并不是那等狂浪之徒,所謂知莫若母,我是深知的的品為人,可如今卻莫名失蹤不見了,我想拜托崔姑娘,幫我找到。”的聲音雖然極溫和,但眼底卻出難以掩飾的焦灼,同時躬斂袖,向著云鬟深深行禮。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