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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 第118章

趙黼說罷,王妃滿面含笑:“你幾時再把這改一改……像是你四叔一樣沉靜穩重些就好了。”忽地又問:“方才白侍郎的公子跟一位季公子來訪,可見過他們了?”

趙黼道:“說過話兒,如今他們在書房呢,我怕母妃等不及,進來先說一聲兒。”

王妃道:“罷了,別曠著人在那里,我這兒沒事了,你且去吧,也帶著小子一塊兒。”

趙黼聽到一聲“小子”,嗤地笑了出來,便跳起來,向著王妃行禮出來。

后云鬟自也跟著起,退出汀蘭堂。

趙黼負手在前兒,一本正經走過回廊,見已經隔了一重院落,周遭無人,便回捉住云鬟,笑道:“你是怎麼給母親了去的?又如何應答的這樣好呢?”又笑道:“不愧是阿鬟,母妃像是很喜歡你。”

云鬟只淡看著他,置若罔聞。

趙黼卻難掩笑意,正要再說,忽然見先前奉茶那小廝飛跑過來,因對趙黼道:“白公子跟季公子急著要走,讓小人來說聲兒。”

趙黼道:“這麼著急做什麼?”

小廝道:“是外頭有個哥兒來尋他們……低低地商議了一陣,三個都忙著走了,小人聽著像是說什麼‘又出了事’之類的。”

趙黼收了笑,心也怦怦跳了兩跳,揮手讓那小廝去了,回頭看云鬟,不由一把攥握住的手。

云鬟待要手,趙黼卻又握了些,直到完全將那小手地團在掌心里,才覺心里的惶然略了幾分。

云鬟打量著他,便說:“是哪里出事了?表哥跟白公子既然走的這樣急,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事,世子要不要去看看?”

趙黼搖頭:“我不去。”

云鬟道:“以世子的子,放在之前,定要去看個究竟的,這會兒不去,可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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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黼一驚,面上卻笑道:“不錯,正是因為你,因為你在這兒,對我來說,天底下就沒別的究竟可看了。”

云鬟聽他如此答,卻垂眸看著他握住自己的手:趙黼聽了小廝的話,才不如此,可見方才小廝稟報之事,的確跟“相關”,不然他不會做出如此下意識的舉止來。

但……到底是什麼事,竟要騙出崔侯府,務必跟在他邊兒,且季陶然白清輝顯然都知道,竟只瞞著一個?

云鬟搜心琢磨,卻總想不到是怎麼,因怔怔出神了半晌,忽地庭中一陣冷風自廊下卷了過來,從袍擺一抖,轉而繞往上,骨,竟打了個寒戰。

云鬟醒神,雙眼看著前方。

趙黼察覺忽地打了個哆嗦,便問:“怎麼了?”

云鬟目,眼神竟有些飄忽,臉兒也一點一點發白,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也出涼意來。趙黼忙把邊拉了一步:“是冷麼?”

云鬟無法直視他的雙眼,竭力牽了牽角,恍惚道:“大約是方才……應對王妃,出了汗,風吹著……”

趙黼一抹額頭,果然冷汗浸浸:“你才好,可不能立刻病了。”當下拉著回房,路上遇見小廝,就嚷廚房先熬姜湯,再請大夫。

云鬟本不想他哄鬧,可因心里被一事纏住,竟失魂落魄,只任憑他而為。

且說季陶然跟白清輝兩人出了世子府,同行的其實還有阿澤跟蔣勛,先前他們兩個進府,蔣勛因是天生忌憚趙黼的,阿澤便陪他在外車上等候。

趙黼拉著云鬟下車之時,阿澤正躺著假寐,聽見靜起往外看時,只見一道冰藍的影子進了府

蔣勛雖早看出幾分來,卻因不能確信,更加不敢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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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會兒,不見人出來,阿澤因車氣悶,便跳了下來,沿著街邊兒慢慢地往外溜達。

世子府所在的這條太平街,正是皇城腹地,周圍臨近靜王府,六部,京兆府亦在左近,前方口的大通路正是京兆府眾人必經之地。

阿澤還未到路口,就見有一隊巡城飛也似的打前面過,阿澤忙躍上前,還未站定,卻見是京兆府的蓋捕頭,騎著一匹馬跟巡城相反方向而來,看著無打采,仿佛哪里吃了癟似的。

阿澤因是認得的,便招呼道:“捕頭去哪里?”

蓋捕頭見是他,堪堪勒馬:“兄弟怎麼在這兒?”

阿澤道:“我陪著公子呢,你這樣著急做什麼去?”

蓋捕頭言又止,嚨里咕嚕了兩聲,終于俯道:“澤兄弟是白四爺的人,不算外人,說給你也無妨,這接連著第二件了,再來一次,我怕是要立刻死了。”

阿澤道:“是怎麼了,說的這樣嚇人?”

蓋捕頭卻惜字如金起來,鄭重道:“你自個兒去看就知道了。我可不能外傳,上回小白公子親自去,四爺還沒許進去呢!”

說著,生怕阿澤追問,打馬便去了。

阿澤呆站了會兒,忽地想起前日之事,才忙回去找白清輝。

當下四個人同乘車,沿路而行,因方才巡城兵馬跟京兆府的人一來一往,街頭也驚了許多人,如此且行且探,不覺來到北門橋

遠遠看去,見前方烏一堆人圍在一塊兒,竟得水泄不通。

阿澤見車無法前行,先跳下地來,拉住一個路人問道:“是怎麼了?”

那人道:“聽說是出了人命司。”

阿澤道:“是什麼樣兒的?”

那人答不上來,前頭一個看熱鬧的道:“還沒等進去,就給公差攔住了,只聽先前的有個人說……死了好幾個人……方才看見刑部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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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澤聽說“刑部”,便知道果然來對了,此刻白清輝,蔣勛,季陶然三個也早下了車,阿澤便頭前分開眾人,引著

果然見有公差在前頭維持著,不許閑人往前闖,看這陣仗,竟像是封了半條街。

四個站在原地,如此又等了一刻鐘功夫,人群一陣竄,就見有公差抬了東西出來,卻并不往外,只送上了等在門首的車上,竟遮擋的嚴嚴地,毫看不出底下端倪。

有眼尖的便猜測到:“是什麼?可是個人?”

又有人道:“包的這樣嚴,到底怎麼樣?”

白清輝看了一眼,便知道是尸首無疑,且來回抬了三次,最后才有一名皓首清癯的老者出來,隨車而行,正是嚴大淼無疑。

如此公差開道,趕了馬車馳去,此后,才又有幾個人從院出來,為首當中一人,著云錦白公服,姿軒直端正,縱萬人之中,亦如群星拱月、唯我獨尊之,自是白樘。

他旁邊一人正是巽風,正對旁邊的刑部公人吩咐道:“上封條,你們兩人把守此地。”

阿澤見為首之人竟是白樘,便拉拉白清輝,示意他趁早兒離開。

清輝卻并不,只是定睛看著對面兒父親,見白樘手中握著一方帕子,垂眸若有所思地,出了門后,才抬頭打量了一番周遭,當看見他們四個的時候,目頓了頓。

白樘回首代了巽風幾句,巽風便負責料理其余事宜,白樘一揚手,那邊兒公差領了號令,便把他四個人放行了。

清輝快走幾步,上前先行了禮。白樘道:“你們如何在這兒?”

清輝道:“聽說出了事,便過來看看。”

白樘掃了他四個一眼:“是從哪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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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輝道:“先前去世子府拜見來著。”

白樘聞言,想了一想:“既然見過世子,只怕他已經跟你們說了?”

清輝道:“是。”因對阿澤跟蔣勛,道:“且稍等片刻。”一拉季陶然,雙雙往前走了幾步,才又對白樘說道:“父親,這一次,可也是鴛鴦殺所為?”

白樘道:“嗯,同上次……作案手段類似。”

清輝小聲道:“可也有那個字?”

白樘長吁一聲:“有。”

季陶然聽著他兩人對話,自知緣故,又聽果然也有那個標記,頓時咬住了

清輝蹙眉道:“父親可否讓孩兒等看一看?”

白樘沉默,繼而搖了搖頭:“不必去了。”

清輝見他仍是如此,不由有些著急:“父親如何總是信不過孩兒?連詳細也要從別人口中打聽才知,如何寧肯相信別人,也不給孩兒一個機會?”

白樘微微蹙眉,半晌方道:“可知我并不是信不過你?只不過,有些形,為父不愿你過早看在眼里。”這一句話,卻說的語重心長。

清輝一震,定睛細看白樘,心中慢慢地泛起一暖意,又有些慚愧:“父親……”

白樘又嘆了聲,垂眸打量清輝,又看季陶然,他們兩人,一個專制,一個能干,都是年之中極難得的,若假以時日,未必不能為三法司的好手。

只是似此等駭人聽聞的案件,連經年累月資歷老到的刑獄中人尚且難以面對……

清輝因明了白樘心意,心中一暖:“從上次案發至今,父親可查出什麼來了?”

白樘眼前不又浮現兩場案的場景,為怕線索,他都親臨細看過,因此竟記得十分鮮明,當時竭力克制,但是現在想起來,心頭竟一陣難以制的不適。

季陶然見白樘臉不大對:“白叔叔……你可還好?”

白樘忙穩住心神,暗中調息了一番,方道:“無妨。”因又看向清輝,著他清明的眸,終于說道:“是有一樣古怪。”

原來自從楊主事案發之后,白樘一面兒細看當初鴛鴦殺卷宗,一面兒人詳查楊主事為人,家中平日際的各人等,事無巨細。

同時拘了楊主事周圍幾戶人家,審問當日可看見可疑人等出

眾人均答復說并不曾見可疑人等出沒,而楊主事為人也并無什麼異常,早起卯時二刻去吏部,下午申正三刻返回,除這兩地外,并不去別,十分規律。

嚴大淼驗過兩尸首,判斷被害時間是當夜在寅時左右;同都是被之后才殺死的,不過除了一件兒不大一樣:當年鴛鴦殺都是先殺男子,再殺婦人,可是據袁大淼查驗判定,楊家案,竟是楊夫人先死,然后才是楊主事死。

清輝問道:“那方才這家里,如何竟有三尸首?”

白樘道:“這次是一戶商賈人家,名喚王大,同樣是夫妻兩個,另外一名是死者之母,據現場看來,是不知怎地驚了老人,故而起來查看……大抵是看見了現場慘狀,活生生嚇死了。”

白樘說到這里,便擰眉沉嘆一聲。

清輝跟季陶然面面相覷,清輝不住又道:“父親,如今尸首已經不在,可否許兒子進去看一眼?”

白樘見他仍是如此請求,心中轉念,便一點頭,回首了巽風來,吩咐了兩句。

正此刻還未封,巽風便引著兩人,這商賈所住的院落自然比楊主事家中院落更小了幾分,清輝四打量,同季陶然一步步走到門邊兒,還未進門,就見門檻上蹭著一道痕,他凝眸再看,卻見乃是泥土地,因來往的公差太多,早就腳印凌,依稀還能看見有星星痕,卻都干了。

季陶然早嗅到那刺鼻的腥氣,忙掏出帕子掩住口鼻,才要推門,又見門扇上有些跡斑斑,清輝略看了會兒,才定睛看向屋里。

只見堂屋之中,地上有數個腳印凌,又有大片痕蹭過的痕跡,季陶然扭了扭頭,避開那些泊,小心翼翼地踏足,回頭對清輝道:“你且站下。”

終于來到里屋,眼先見簾子上極大的一團漬,像是被人用手扯了一把似的,季陶然無法上前,思來想去,從袖子里出一把扇子來,輕輕挑開。

誰知猛然見了眼前形,頓時子一,忙轉急急退后,又怕踩到地上,便狼狽跳竄著退出。

清輝見他如此,便道:“我去看一眼。”

季陶然知道他不了這個,忙攔住,自個兒著頭皮回到屋里,勉強再看。

卻見里屋仄,只一張椅子醒目地放在當前,正對著靠窗的炕上,椅子早就面目全非,竟被,那炕上炕下,也似被水洗過一樣,連墻壁跟窗紙上都濺的刺眼。

雖然無法親眼看見尸首在此的形,卻已經能想象出來,目從椅子上掃過,依稀可以看見那王大被綁縛在上頭,再看炕上,從窗戶跟墻壁上濺方向,仿佛能瞧見其妻所躺的位置,目從地上一寸寸掃過,又看旁那沾的簾子,終于跑了出來,掩口吐。

清輝忙過來給他背,因問巽風:“先前楊主事家里,地上可也留下這許多腳印了麼?”

巽風搖頭:除了第一個發現現場的人有些倉皇之外,其他趕到的公差們都知道小心避忌,自然不至于留下這許多腳印。

而今日發現現場之人,正是王大的鄰居,據他供認,一進門便看到王母倒在里屋門口,地上又一灘,他便連門也不曾進,立刻就出來人報公差了。

清輝道:“如何今兒留了這許多?”

巽風本神肅然,眼神沉,聽清輝問了這兩句,眼中才出幾分明,見左右無人,便低聲道:“四爺方才看過,也曾這樣說起,一來或許是被王母撞破,真兇倉皇逃離現場,如此的話必然有目擊之人;二來,若不是王母撞破,那就是還有第五個人來過現場,只要找到那人,興許就能找到線索。”

清輝點頭:“是。”

巽風忽地問道:“小公子先前是去世子府了麼?”

清輝道:“嗯,正是從那兒來的。”

巽風道:“可看見哥兒了?還好麼?”

清輝道:“你也知道崔姑娘在世子府了麼?”

巽風嘆悵:“先前我本想去崔侯府護著哥兒,四爺……說我不合適,后來因為世子執意……”

季陶然干嘔了會兒,終于平復,咬牙切齒道:“若是捉拿到這兇手,必要將他千刀萬剮才是。”

巽風便不言語,清輝仍對巽風道:“哥哥放心,崔姑娘很好。我跟陶然方才都見過了。”

巽風他竟知自己心意,忙行禮謝過。

次日,經過連夜審訊王大親朋四鄰,果然有所斬獲。

因案發在深夜,正是睡夢沉酣之時,多半的人都推說不知,更紛紛道:“先前王大去外地,我們都還不知他回家來了呢。”

白樘看出端倪,因問那最先發現案發現場的鄰居:“你一大早兒就去找王大,可是有事?”

那鄰居李小二正是跟王大對門而居的:“只因……因小人看王大許久不曾回家來了,見他回來,故而過去跟他說話……”

白樘道:“清早兒趕去說話?且方才問起眾人,都說不知王大昨兒回來了,你如何知?”

李二便出幾分心虛之意:“小人昨晚上……無意中看了一眼,才知道的……”

白樘叱道:“這許多人都沒看見,只你看見了?且方才本問你,你如何瞞不肯說?”

李某自覺失言,竟不知該如何答話。

白樘道:“此案涉及三條人命,你仍躲躲閃閃,難道命案跟你相關?”

李二哪里經得住這個,忙磕頭:“大人饒命,不是小人不說,只是有些不真切,委實是……昨夜小人醒來,因上茅廁,無意中聽見他家里有兩聲支吾喚,小人只以為,是王大回來了……就回去睡了……后來越想越覺著不對,因早上就去查看究竟,果然便發現出了事……小人著實是清白的。平日殺只都手,哪里敢做那等事?”

白樘道:“說清楚些,是幾時聽見的聲響。”

李某道:“是寅時……大約是寅時左右。”

白樘道:“你如何記得如此清楚?”

李某道:“因后來睡下不一會兒就醒了……推測是寅時。”

白樘看看過堂名冊,掃了一眼其他在場眾人,目如炬,忽道:“王婆,你可有話說?”

那王婆子正在眼睛梭,忽地被點到名,嚇了一跳,忙低下頭去:“民婦、沒……”

白樘冷笑:“好一幫刁民!你們都是四鄰,出了人命司,一概要擔責的,如今不思仔細供認,反而個個心懷鬼胎,難道是覺著刑部大堂不會用刑麼?”

兩邊兒公差頓喝“威武”,水火點地,一陣催命似的響。

眾人戰栗不已,齊齊伏地,其中兩個便懟那王婆子:“還不跟大人說實話呢!別連累我們好人。”

王婆抖,聲供認道:“回大人,其實是、是……王大因經年在外跑商,不常回家,這李二時常往王家去,不知怎麼,就跟那王家婦人勾搭起來,兩下里有些不清不楚,民婦暗中看見過幾次……因覺著跟著案子不相干,就并沒說,不是故意瞞。”

其他眾人都跟著附和:“我們都聽過風聲,只是沒親眼見過。”

那李某聞聽,面如土,委頓在地。

白樘聽了,不由微蹙眉頭:看樣子果然李小二跟那王家婦人是有的,可歷來“鴛鴦殺”所殺的,都是些名副其實的恩夫妻……這卻又是怎麼說?難道這回竟看走了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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