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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 第156章

韓伯曹那日來過之后,外頭很快傳開,都談論他辭去捕頭的事,不知原因。

但外頭猜測的,無非是他因為牢房失火擔責罷了……可細細追究,并不能算是他的責任。

然韓伯曹去意已決,鄭盛世挽留了兩回,無可奈何,只得準了。

早在先前去過那火場之后,云鬟心便猜測:牢房失火之事,只怕別有蹊蹺,不然為何死了兩人,偏偏一個是春紅?

且當時趕去之時,韓伯曹神本就有些反常。

后他抱酒登門,兩人雖未直說此事,但從他言語之中,云鬟已經確認,的確是韓伯曹暗中了手腳。

韓捕頭畢竟在本地當差這許多年,深懂得衙門中的詳,若要認真“梁換柱”,比如從葬崗拉兩無名尸過來……自是容易。

然而正如云鬟所說“他畢竟不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之人”,所以韓伯曹雖為了春紅斷然行事,心里卻也明白他做都是律法不容的。

在云鬟看來,他選擇了另一條路……至于到底前路如何,只能遙遙祝福罷了。

這一日,正是小年兒,可園外來了數人,除了徐志清外,還跟著六個隨從,手中或抱或捧或抬著,側兩個保鏢護衛。

自打金行案之后,徐志清出都有了防范,特又撥了兩個高手隨防護。

門上往里報了,云鬟便迎了出來,正徐志清小廝們往抬那些箱籠等。

云鬟不解,便問道:“徐兄,這般興師眾,是做什麼?”

徐志清笑道:“眼見年下了,給賢弟送些年貨,都是常有的,可別嫌棄。”

云鬟忙道:“上次去金行,已經承蒙徐兄多禮了,如何還消得?”

徐志清道:“你若跟我算計,我也要跟你算計了。”把云鬟往旁邊拉了一把,才說:“先前金行里的事,若不是你,誰又知道會有,又如何能防備得那場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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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鬟不語。先前之所以主去尋徐志清,一來是因為從他所說之中察覺異樣,二來,卻也因為他一片盛,又贈林娘等東西。

韓伯曹既然無暇理會此事,略替他看一眼,有“投桃報李”之意罷了,誰想竟能牽出那種驚世駭俗的大案子來。

徐志清又嘆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呢,這幾日外頭可不太平,山,上虞幾個地方有名的金行,連連出事,行業都是一團呢,我想起前日那件事,還有些后怕。”

云鬟心里雖有些知道,卻只說:“這也是徐兄的福分,我也不過是湊巧罷了。”

徐志清道:“說什麼湊巧,賢弟你簡直如神人一般,我現在仍像是在做夢一般呢。且先前我家里,我父親總覺著我往寒士,不務正業,所以有些不大喜歡。沒想到這回金行躲過這樣一大劫,父親才對我有些另眼相看的意思。這一切都是托賢弟的福。”

云鬟見他說的這樣懇切,只得罷了。又留徐志清午飯。

徐志清道:“我心里倒是想留下,只不過年下來往應酬甚多,今日還有好幾家要去呢。只等過年的時候,好生來賢弟宅里吃年酒如何?是了,也還要請你去我們府里呢。”

徐志清去后,林嬤嬤指揮丫頭小廝們收拾那幾個箱籠,見本地的風土貨、臘臘魚臘等,應有盡有;又見上乘料,共有六匹;四個小盒子里,盛的是參鮑、魚膠、瑤柱等,另外一個箱子,卻是福橘、廣柑,各干果,并對聯荷包等。

林嬤嬤見一樣,驚嘆一聲,底下眾人也都圍著看,旺兒笑道:“真不愧是本地頭一號的,二公子也果然是個爽快人,竟送這麼些東西……不過,也是咱們主子的好人緣兒,別說是才來不久,就算是久居本地的相識人家,只怕也沒有這樣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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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嬤嬤忙道:“要不要安排回禮?”

云鬟著額角,片刻說道:“不必了。”

起先只因多逛了一趟街,又得了徐志清的禮,因不過意,才去回禮,又牽扯出金行的案子來,竟又得了他這許多的饋贈。

本是不想欠人的,也原本不想跟徐志清深,卻不想反而只往預料相反的方向而行。

倒不如就此罷了,省得越發你來我往,分個不清。

如此到了晚間,陳叔早早地收了鋪子回來了,手中卻也捧著一個包袱,便進來給云鬟。

云鬟只當是他從外頭買回來的什麼,便道:“是什麼?”

陳叔笑道:“你瞧瞧看就知道了。”

珠兒過來打開,卻見竟是一襲微霜的縐紗圓領袍,領口跟袖口都繡著淡金葳蕤的花枝蔓紋,用同淡金的琉璃珠做扣,做工細不說,更是清雅高貴,一看就知道是極好的。

珠兒早驚起來,又招呼曉晴跟林娘過來看。

林嬤嬤嘖嘖地,對陳叔道:“您老人家的眼神兒也變好了,口味也高貴起來,如何這樣會挑裳?上回我們出去買,竟沒帶上您呢,可惜了兒的。”

云鬟雖從不挑揀,然而見了這件,卻很適合的心意,當下含笑定睛打量。

陳叔見云鬟喜歡,便笑道:“這哪里是我的眼?我哪里能呢。”

云鬟一怔,陳叔便道:“是隔壁鋪子的掌柜先生給了我的,說上回哥兒過去,沒挑著可心意的,這個我捎回來,當是見面禮呢。我推辭再三,見他十分懇切,便才收了。”

云鬟因上回并沒見著此人,心里暗暗疑

陳叔又道:“以后彼此都是鄰居,他既然這樣有心,也是彼此的福,主子若是喜歡,就留下罷了,我自也有禮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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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小年兒,便是除夕。這卻是云鬟在南邊所過的第一個年夜,自然滋味別有不同。

只聽得外頭轟隆隆噼里啪啦地放炮仗煙火的聲響,甚是熱鬧,這一點上,卻是南北皆同。

今夜的菜肴,也多是當地風味,無非是扣,糟,溜蝦仁兒,醉河蝦,以及徐志清送的醉蟹、糟青魚干,并炒臘,燒豆腐等,倒也算是香味俱全。

曉晴又下廚做了幾個北邊風味兒的,并一壇子當地黃酒,眾人齊聚著吃了年夜飯。

云鬟因吃了兩口酒,不覺有些暈熏熏地,聽著外頭炮仗聲不絕,便呵呵笑了起來。

娘見臉兒紅紅地,知道是有些醉了,便催促陳叔道:“快把炮仗放了,讓哥兒早些安歇去。”

陳叔忙腳上旺兒等,便到門口放了一掛炮仗,又回來在天井里放了兩個煙花,云鬟瞅了會兒,陳叔賞底下人,便扶著兩個丫頭,回房休息去了。

是夜,外頭一夜炮竹聲音不絕。

,云鬟因酒力發作,見帳子放下,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既然醉了,心都無法自控,那神志更是混沌起來,半夢半醒之間,神思無法自持。

就如沒了舵手的小船,便在那記憶的川流之上飄來去,卻無定所似的。

如真如幻中,忽地聽到有人尖了聲,從外頭傳來。

帳子里云鬟了一,眉頭蹙皺。

那尖聲漸漸大了,也越來越清晰,竟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帶著哭腔的聲音里,無限恐懼戰栗。

云鬟正微微地不安,還未如何,便聽那冷冷地聲音道:“我饒了你的命,你可饒過麼?”沉狠毒的,似會將人挫骨揚灰一般。

眼珠子骨碌碌地了起來,雖是在半醉里,卻也本能地知道不想回到這一幕“記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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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酒力所至,竟無法清醒,云鬟自覺不由己般地,越是要離開,越是往那一地方去。

眼前影閃爍,正是那一次腹痛難忍,死里逃生之后。

趙黼自北地回來。

那會兒神仍是大不好,畢竟那一番死去活來,大大地折損了元氣,臥床了十幾日,才勉強能下地。

一天,室室外雀無聲,格外的安靜,云鬟不懂是怎麼樣,耳畔卻似聽見那樣一聲凄厲的聲,把驚醒過來。

慢慢抬手了簾子,想要人,去只干咳了聲。

靈雨從外頭匆匆進來,見如此,忙攙扶著。

云鬟早見不對,似有驚慌之意,便問道:“怎麼了?”

靈雨勉強一笑,并不回答。只問:“娘娘口了麼?我倒杯水來……”

云鬟勉強吃了口水,從頭到腹,好像給滾火燒過了似的,這連日來雖然無法自看,卻也知道自個兒必定已經憔悴至不似人形了。

靈雨擁著,卻覺著手中一把骨頭似的,忍不住眼中又帶了淚。

云鬟本困倦要睡,看了兩眼,忽地問道:“是王爺回來了?”

先前趙黼回府之時,云鬟仍昏睡著,趙黼來探一直昏沉不醒,趙黼便悄然自去了。

靈雨見竟知道了,便問:“王爺先前來看過了,見娘娘睡著,就沒打擾,如何竟知道了?”

云鬟怔了怔,又咳嗽了聲道:“他如今在哪里呢?”

靈雨卻不敢回答了,神

云鬟道:“怎麼了?”

這會子,曉晴也從外頭進來,臉更也如鬼一樣。更仿佛要哭出來似的,戰戰兢兢,渾發抖,卻仍強忍。

云鬟瞥了眼,更覺驚疑了:“到底是怎麼了?”

靈雨仍不敢說,何況子這樣,若多說了,對自然不好。

曉晴也明白這意,便垂手站在旁邊,死死咬著含著淚,眼神卻不時地往外看。

云鬟見們都不說,便道:“扶我起來。”

靈雨忙道:“娘娘,使不得!”

云鬟道:“那便告訴我,是怎麼了。”

靈雨咬了咬,才低聲道:“娘娘,您別問了,若給王爺知道……我們也要被怪罪的。”

云鬟道:“他又做什麼了?”便看曉晴:“不肯說,你來說。莫非你們都要瞞我?”

曉晴聽了,忙跪在地上,渾,哭道:“求娘娘別問了,再問,我們也要死了。”

云鬟聽見一個“也要死了”,越發蹊蹺。

靈雨畢竟知道云鬟的脾氣,見如此,把心一橫,便低聲道:“先前王爺回來,見娘娘是這樣,就把滿院子伺候的人都拉了出去……”說到這里,再說不下去。

云鬟道:“拉出去怎麼樣?”

靈雨紅著眼,只是落淚,曉晴死死地捂著,一個字也不敢出。云鬟厲聲道:“到底怎麼樣!”

趙黼將伺候云鬟的眾人里,除了靈雨曉晴,以及靈雨邊一個年紀小的丫頭,其他六十多個人,盡數拉出,在二門的隔院子里,先是拷問,然后便是責打。

二十個士兵兩人一組,將那些眾口所指的,先一概就地活活打死,剎那間,院子里橫飛,宛若人間地獄。

屋檐下,趙黼卻只冷冷清清坐在太師椅上,眉眼肅殺冷酷,簡直如同活閻王一般。

那些奴才見是如此,早嚇得死去活來,這才明白當日靈雨所說“這院子里的人一個都跑不了”是什麼意思,便越發拼命相互揭發,更把素日那些暗中詆毀欺之事,盡數都說了出來。

原本自然不敢咬沈王妃的人,可是命攸關,也顧不得了,便把如茗如何送茶點,后來那邊嬤嬤明里暗里阻撓不許請好大夫等話……一一說了。

這邊兒行刑,又底下人去王妃的院中,將如茗跟兩個常跟著王妃的老嬤嬤揪了出來。

那邊的人早聽說王爺在殺人了,如茗幾乎嚇暈過去,正在沈舒窈跟前求救命,誰知士兵們兇神惡煞似的沖了進來,一個個癱在地。

沈舒窈尚且能掌住,便喝道:“放肆,竟敢如此闖了進來?”

來人卻是趙黼邊兒的侍衛,只聽他的號令,哪里理會別的,只眉眼不抬道:“我們只奉王爺命行事而已。”不由分說,如鷹捉小,把人扯去。

如茗跟嬤嬤們來到院落,見趙黼高高在上,而滿地的模糊,膩膩地,幾乎無法落腳。

還有人在旁邊繼續行刑,慘聲不絕于耳,三個人雪著臉,只顧發抖,竟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云鬟知道此事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聽說如茗是死的最慘的,影影綽綽地聽聞,是活活地炸了一支手,又將另一支手的手指挨個斬斷,卻不肯立刻殺了。如茗了兩天一夜,才慢慢地咽了氣。

趙黼如此,一來是想折磨這幾個下手的人,二來,卻是想看們會不會招供出“背后元兇”來。

誰知直到死,如茗只承認了是自己嫉妒側妃,故而自作主張下了毒,兩個嬤嬤也說是因王爺太寵側妃,故而替王妃不平才從旁相助,王妃實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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