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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 第182章

盧老爺暴跳如雷,夫人驚哭暈厥,眾護院家丁戰戰兢兢,捕快們亦不敢出聲。

白清輝同云鬟往車廂看了一眼,云鬟便輕聲道:“知縣大人。”竟從白清輝后走上前,“讓我來看吧。”

此刻因風雨飄搖,吹得車廂的桃花傘搖來晃去,云鬟早看清底下的有出。

清輝正有些不住,見狀便自轉過去,暗中調息。

云鬟自上前,一名捕快扶著上了馬車,后仵作也隨著上了車。

此刻先前負責跟隨的捕快上前,清輝道:“究竟是如何事發?”

三個捕快面面相覷,道:“大人,我們也是想不通到底是怎麼樣,從張府出來的時候,人還好好的,一路上車也不曾停過,也沒見有人作,直到先前才……”

那幾個護院聞聽,也紛紛如此說,且指天誓日說路上并沒有停車,更沒有什麼可疑人等靠近車子。

盧老爺聽了,又大怒,白清輝瞧了一會兒,見云鬟已經自馬車上下來,便道:“有何發現?”

云鬟低聲道:“車并無搏斗痕跡,也無其他異樣,尸首頸間有一道刀痕,孟叔說被刺數刀,仔細還要回衙門查驗。”

白清輝點頭,吩咐捕快們將馬車帶回衙門,盧老爺道:“你們做什麼?”

云鬟道:“尸首要帶回衙門給仵作查驗。”

盧老爺死瞪一眼,終于大起來:“整天說查查查,倒還有臉!這兇手已經殺了三……四個人了!你們查出什麼來了?一群廢,現在人死了,又要糟踐他尸首不?不許帶走!”

又瞥著云鬟跟白清輝,咬牙道:“一個是沒來多久、臭未干的小子,一個又是個來歷不明的年紀輕輕的縣,指你們?如今人都死了!我是不信的!還不如老子自己找那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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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鬟蹙眉,才要說話,白清輝將手臂輕輕一拉,便道:“既然如此,告辭了。”轉頭向三班衙役道:“回縣衙。”

后孟仵作見狀,想了想,忙先去馬車上,把那把傘抄在手中合了起來。

云鬟看一眼盧老爺,又看看那馬車,終于也跟著白清輝轉去了。

其他捕快們先前因被盧老爺臭罵一頓,卻一句也不敢還,如今見白清輝如此,均都暗暗爽快,忙齊齊跟上。

盧老爺目瞪口呆,指著白清輝背影,半晌道:“老子不會就這樣罷休,你等著丟罷職吧!”又回頭對眾護院家丁道:“給我滿街上去搜!我管是人是鬼,一定要親自殺了他!再給我放話出去,捉到兇手的,賞銀一千!”

白清輝置若罔聞,只問云鬟道:“那兇可在?”

云鬟道:“不在。”側孟仵作道:“我方才也通找過,并沒看見兇。只有這把傘。”

原來方才他因聽見盧老爺不肯讓人帶走尸首,白清輝又撤離,他便先去將這桃花傘拿在手中。

云鬟不由道:“還是孟叔心細。”

孟仵作笑道:“跟隨大人跟小謝久了,自然也要學的機靈些。”

眾人正走間,就見街角一道人影拐了出來,一路頂著風雨疾行飛跑,也沒打傘,渾都淋了,手中地握著腰刀——竟是徐沉舟。

徐沉舟見白清輝帶人往回,仵作手中還握著那把桃花傘,腳下猛然剎住,直直地仿佛釘在了原地。

不多時回到衙門,白清輝先跟隨盧逾的捕快,將把詳細經過一一說來。

原來今兒盧逾乘車來至張府,將近晌午才出門,已經是喝醉了,張小左親自同人扶著出來,那時候盧逾還嚷了兩聲,說什麼:“老子不怕!就讓那鬼來抓老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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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左苦笑道:“哥哥醉得厲害,小心腳下。”便攙扶著送上了馬車。

當時眾捕快都暗藏周圍,盯著看,并沒有其他可疑人等出現,何況馬車周圍也都是盧府跟隨的護院,除非真的有鬼,不然的話,無人能夠近盧逾的兒。

但就算是一路馬車未停,卻真的仍出了事,車停在盧府,眾人等盧逾下車,他卻不應,自以為是喝醉了睡著也是有的,當下打開車門相請。

誰知車門才一開,眼先是那鬼氣森森的桃花傘,竟把開車的那人嚇得差點栽倒,起初還并沒看見盧逾人在何,真當是被鬼“抓”了去呢,誰知那傘隨風輕輕流轉的時候,才出背后那駭人的一幕……

白清輝聽罷,云鬟將那把傘呈上,清輝輕輕打開,頓時之間,書房中綻放如此一株艷麗桃花紅,著妖異,令在場眾人竟也忍不住上陣陣發寒。

徐沉舟凝眸看著那柄傘,耳畔一時又響起孩子清脆的笑聲,然而很快,那笑聲一收,卻陡然了尖銳的呼救:哥哥救我!

從他耳畔鉆,直直地鉆心底里去,如毒蛇般蜿蜒吞噬。

徐沉舟抬手掐著額角,卻又沖上前去,將那桃花傘奪了過來,用力撕開。

當著眾人的面兒,他竟發瘋似的,失去理智,將那傘力撕數片,復又扔在地上,用腳踩。

白清輝蹙眉看著,并不做聲。

云鬟張了張口,復又沉默,只幾個捕快上來攔著,好歹將徐沉舟拉住。

清輝見他冷靜下來,才又問道:“徐捕頭,先前盧逾出事之時,你在哪里?”

徐沉舟臉仍舊慘白,緩緩地吁了口氣,道:“我因聽聞小左盧逾過府,就也去他府里問問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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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輝道:“哦?可知道是為了什麼了?”

徐沉舟道:“他說是想起案發當時的形,心里害怕,又想到其他人都死了,所以請盧逾過去說說話。”

白清輝眉峰微蹙:“他可還說什麼別的了?”

徐沉舟默然,然后搖頭。

原來徐沉舟聽說張小左相請盧逾,只因他們要暗中盯著兩人靜,等待那兇手出現,故而他按捺著不曾面。

只聽聞盧逾乘車回家之后,徐沉舟思來想去,才忍不住去了張府當面相問。

張小左因先前了驚嚇,見了他,不由又哭起來……徐沉舟很知道他這種心不得安了半晌,直到聽了外頭捕快來報說盧逾出事,才忙飛跑出來。

白清輝端詳他片刻,卻也并沒再追問,只說道:“如今只剩下張小左跟徐捕頭了,徐捕頭,你可要多加留意。”又吩咐再加派兩人去張府外盯著。

眾人各自領命去后,清輝沉思片刻,回到書桌后坐了,心底也是對盧逾之死百思不得其解。

若果然如捕快跟護院所說,并沒有任何人接近盧逾,那盧逾到底是如何被人刀刺死的?且還如此明目張膽地留了一把桃花傘,這簡直便如同兇手在公告天下般。

心底忽然浮現一個人的模樣,清輝蹙眉想了半日,忽然察覺前還有人在,忙定神看向云鬟:“哥兒,是有事?”

云鬟先前見他出神中,不敢出聲打擾,此刻見問,方道:“大人,先前我本想同大人說,我想起了一件事。”

白清輝問道:“是了,我差點忘了,是何事?”

云鬟微微遲疑,才說道:“大人可還記得,當日馮朗回府后出殯,大人曾派我帶人前去,暗中查看?”

白清輝點頭:“是,就是當日,那前去吊唁的杜遠士也被殺死。然而我記得你說馮府當日并無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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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鬟道:“當時我并不認得杜遠士盧逾等一干人,只在先前,我忽然想起,——那天大人審問張小左的時候,他曾提過,馮朗出殯之日,他曾相請杜遠士上車,怎奈杜遠士并未答應,這才被害,張小左說起此事之時,仿佛甚是愧疚?”

白清輝道:“是,我都記得。如何?”

云鬟道:“那天有人假借張府名義,派了馬車去羅添府上接人……并將人在車上殺死。此前我細想這兩件事,又回想馮朗出殯當日形,果然記起來當時的確有張府的馬車在門口逗留,但是……”

白清輝凝眸看,卻見云鬟面上略出幾分不安之意,角翕,仿佛為難。

白清輝便溫聲道:“不妨事,你說就是了。我會為你參詳。”

云鬟本來有些猶疑,聽白清輝如此說,才又吸了口氣,道:“我記得,杜遠士果然是并沒上車,可是……就在杜遠士撐傘離開之時,有人掀起車簾看了他一眼……”

彼時云鬟跟兩個公差站在馮府對面兒暗中盯著前來馮府的眾人等,雖然并無所獲,但一幕幕場景,一個個來人自然記在了心底。

又加上羅添死在了張家馬車上,又想起張小左當日在堂上供認的話,竟回想起當日來。

那時候下著雨,馮府門口來往賓客有些糟糟地,各府的小廝,隨從,主子們……來來往往,車輛轎子也絡繹不絕。

從中挑出了張家的那輛馬車——也正是張小左口中說起的那幕:請杜遠士上車,卻被拒絕。

但就在那一刻,風吹雨斜,車簾子輕輕起,就仿佛是被風吹起了一角似的輕微。

可云鬟凝眸看去,卻明明看見,就在那隙之中,出了——一只眼。

一只很亮很銳的眼。

仔細回想起來,甚至能從那眼睛之中,看出一濃烈的憎恨怒意。

當時云鬟并沒留意這種小微到風吹塵般的細節。

但是一旦有所,一旦回想起來,云鬟確定……那只眼睛……并不是張小左。

或者可以這樣說:當時馬車上除了張小左,還有一個“神人”。

白清輝聽了云鬟所說,也有些震

云鬟道:“我只是驚鴻一瞥,且那人似乎十分謹慎,只過極小隙往外看了一眼,并未看見全貌……我也并不記得曾在何見過此人。”

白清輝抬眸看:“你可知道,方才我在想什麼?”

云鬟搖頭,白清輝道:“我方才想的……正是這張小左。”

云鬟詫異:“這是為何?”

白清輝道:“正如你所說,先前兇手假騙了張家的馬車去接了羅添,羅添那種人,竟毫疑心都沒有……這是其一,第二,便是今日,也是在張小左請了盧逾之后,盧逾便離奇被殺。”

云鬟道:“但是據眾人說,盧逾離開張府的時候還是活著的。”

“這正是癥結所在,或許……有一種我們都忽略、都沒想通的法子,”白清輝擰眉想了片刻,道:“其實我想同你說的,是張小左此人,你覺著這個人如何?”

云鬟道:“此人生怯懦膽小……”說了這四個字,便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詞了。

白清輝道:“是啊,他也是第一個被我問出實話來的人,而此后去林尋找尸首等種種,也可看出他生膽怯。可是……對我而言,我覺著他像極了一個人。”

云鬟不由問道:“像是誰?”

白清輝看著,卻給出了一個讓云鬟再想不到的答案:“蔣勛。”

對上云鬟驚詫的眼神,白清輝停了停,又補充說:“或者說,是昔日的蔣勛。”

“蔣勛!”

一聲清脆喚,讓蔣勛停下步子。

他回頭,卻見是那個隨軍而來的小侍衛張繁,趾高氣揚地來到跟前兒,問道:“你去哪兒啊?”

蔣勛道:“今日要去齊州,我陪侍郎大人。”

當日他見過了趙黼,回房之時,卻發現這小侍衛探頭探腦地不知在做什麼,可蔣勛先前從未見過此人,且以他的服份,是不能府的,便質問起來。

張繁被他問急了,便道:“你當我是賊麼?不要小瞧人,我堂哥正是云州的斥候教張振,你必然聽說過他的名頭吧?先前救援晏王世子,也多虧他出馬呢!我這番就是投奔他來的,你敢小看我?”

蔣勛自然聽說過張振大名,便問道:“你既然是張教的親戚,那也罷了,不過你只該跟外頭侍衛們在一塊兒,如何廝混到里頭來了?軍有軍紀,且去吧。”

張繁便扯住他道:“我堂哥現下不在云州城,我已經打聽過了,不然我早投奔去了。我也不去外頭,我要住在這兒……這里離著晏王世子近一些!”

蔣勛詫異:“你說世子殿下?”

張繁眉開眼笑:“是啊,我一路跟著來,就是為了見世子殿下。”

蔣勛不由問:“這是為什麼?”

張繁道:“我喜……我仰慕世子啊,我常常聽聞他是最能耐的,我想要學世子一樣也當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不麼?所謂近朱者赤,我離他近一些,自然更好些。”

蔣勛聽著許多歪理,嗤之以鼻,本要趕他出去,不料張繁竟有一纏磨人的功夫兒,左一個“好哥哥”右一個“好哥哥”,蔣勛本就心,被如此了一番,只得暫時答應。他畢竟謹慎,又了侍衛統領過來問是否有此人,那人也答應無誤,且的確跟張振是有親的。

此刻張繁道:“你去齊州,那晏王世子呢?”

蔣勛見他口口聲聲圍著趙黼轉,便道:“你問這個做什麼?我跟你說,世子雖是英雄,但最討厭人家這樣……”

打量張繁的模樣,先前從趙黼口中學來的那“娘們兒”竟說不出口,只得咳嗽了聲,正道:“總之你別起歪心思,世子可不是好相與的,看你不順眼,立刻一腳踢出去也是有的。”

張繁了兩,仿佛在咒罵,卻又罷了,只嘆氣道:“那我一個人留著也沒趣,我跟你去齊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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