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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 第259章

因見趙黼終于閉口不言了,欄桿之前,季陶然便對低低地對云鬟道:“是了,我昨兒想起清輝來,倒想著給他寫封信才好,你可跟他聯絡過了?”

云鬟也低低答道:“我將要到京的時候,給他寫過一封,還得了來信,近來雖也想著寫,只還沒得空,今日回去再寫。”

季陶然道:“甚好,我今日也寫。如今你回來了,只他一個在那里,我怕他有些凄惶。”

云鬟點了點頭,季陶然忽地又說道:“對了,先前蔣勛倒是回來了,不過我看他仿佛……”

兩人正說到這里,忽然聽得趙黼重重地嘆了聲,又跺了跺腳。

云鬟跟季陶然不知究竟,只猜他不知為何又要發作,兩個人忙都噤聲,只齊齊地又看向遠,只做若無其事的。

誰知趙黼橫著眼睛,把云鬟又瞥了幾回,卻終究也沒說什麼。

既然季陶然安然無恙,趙黼便想離開。

奈何云鬟因手了王家這案子,便知道那王小郎的結果,于是趙黼就只陪著在京兆府里等候,不料京兆尹因知道了趙黼在此,忙便過來相見,忽地又看見云鬟,于是又大大地贊了一番。

原來前日云鬟上殿面圣之事,靜王回府之后,自會跟府中的門客等說起,張瑞寧也自不必說,因此這些京們竟都風聞了。

如此又寒暄半晌,終于那負責出城尋人的捕快回來了,果然將王小郎毫發無損帶回,又押了那王二的相好來。

當下即刻又審問了一番,王二這相好卻并不是格外難纏的人,很快招供。

原來王二因想謀奪王家的家產,那日趁便起了歹心,將小郎好言好語地哄騙走開,只騙他說要帶他出城玩兒,飛快地領了出城后,就放在相好兒家里,讓看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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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等著事態平息一些,可以遠遠地把小郎賣到他鄉,一了百了,誰知京兆府竟始終不放此事,季陶然更是隔三岔五地過王家詢問,追的甚

因此王二一直不敢貿然把小郎手。

這王二哥自然非善類,也曾起過殺人滅口的心思,只是他那相好因見小郎生得可,竟不忍心,這才保住了小孩子一條命。

那王家眾人,抱著失而復得的孩子嚎啕大哭,又拉著孩子,闔家給季陶然下跪拜謝。

季陶然忙扶起,又見這件案子終于水落石出,這段日子來在心頭的郁郁之氣可也總算煙消云散,當下便去負責理剩下之事。

云鬟見狀,也自心頭喜悅,當即告辭離開。

不料兩個人才出了京兆府大門,就見有一人騎馬而來,這樣天化日之下忽然照面,云鬟竟有些忐忑不安。

原來此刻的來人,竟是崔印。

因崔印聽說了季陶然遇險之事,心里牽掛,便來查看究竟。

才翻下馬,便見里頭出來兩人,崔印眼前一亮,忙上前行禮,笑道:“世子殿下!”又看向云鬟,略一猶豫,才說道:“這位就是那日夜間偶遇了的謝公子了?”

趙黼瞥一眼云鬟,卻見如常,正拱手作揖道:“正是小吏,見過侯爺。”

自從男裝之后,云鬟說話之時,便只放低聲音,因此聲線略顯低沉,又似白清輝一般,是淡淡冷冷,并無摻雜的,因此竟也人難分雌雄。

崔印上下打量了一回,笑道:“那夜我吃醉了,竟有些沒看仔細,如今再見,卻果然是金玉之貌,稀世之才啊。”

趙黼笑道:“侯爺,你別夸壞了。”

崔印笑道:“夸不壞,何況又是名副其實的。是了,世子跟謝公子怎會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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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黼裝模作樣道:“因我知道季……季陶然他早上遇險,我不放心,過來看看罷了。侯爺也是為此而來?”

崔印才說道:“我也正是聽聞消息,過來看看,陶然可無礙麼?”

趙黼道:“他甚是命大,有刑部的高手護衛呢。侯爺既然來了,快請進去看一眼罷了。”

崔印點頭,將走的時候,忽然又止步,因對趙黼說道:“上次相見,說若世子得閑要去我府里飲宴的,說來我倒還欠著這一頓酒席呢,不知兩日后如何?”

趙黼道:“使得。只有叨擾了。”

崔印笑道:“求之不得才是真的。是了,世子過去,不妨讓謝公子同行,我甚是喜歡這些年俊才……不知謝公子可也賞?”

云鬟道:“因有些雜公事,尚且不知,先領謝過侯爺的好意了。”

崔印道:“不妨事,自然是前途要,只不過……但若得閑,就跟世子同去無妨。”說完之后,才一點頭,轉去了。

兩人上了車,趙黼瞅了云鬟一會兒,終于說道:“我覺著崔侯爺方才表現略怪,他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云鬟低著頭道:“或許是看出有些相似,只不過……應該想不到會是我罷了。”

趙黼仰頭出神了片刻,點頭道:“許是如此。”

云鬟不再出聲,只是心底難免竟又想起了崔侯府的數人,其中最令惦記的,便是那個曾頑劣的弟弟……也不知過了這幾年,他如何了,是不是長進了許多。

誰知趙黼在旁,因見不言語,他的目逡巡來去,不覺又想到一些不該想的,因湊在耳畔,低低說道:“你以后,能不能裹纏那些東西……至,別那樣……我看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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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鬟頓時飛紅了臉,轉頭瞪他道:“世子,你、你又說什麼。”

趙黼悻悻地:“說也不?”

正在僵持之時,便聽隔著車壁,有人問道:“敢問里面的可是晏王世子殿下?”

趙黼掀起簾子看了眼,道:“你是靜王府的人,如何來尋我?”

那人果然是靜王府的長隨,見了趙黼,忙滿面堆笑行禮道:“是我們王爺派我去世子府,相請世子過府吃酒呢,因府里的人說世子一大早兒出了門,小人還才去京兆府尋了一回,可算是追上了。”

趙黼說道:“我今兒不得空呢,改日再去。”

誰知那人道:“世子!王爺特特有請,還說要請謝公子一塊兒呢。”

云鬟原本擰眉不理他,聞言才睜開雙眸。

趙黼回頭對云鬟道:“我四叔請你,你去不去?”

云鬟搖頭,打起神道:“我算什麼?然而世子跟王爺素來好,您還是去吧。”

趙黼見不去,自己竟也沒意思,正要回頭那人回去,不料那長隨求道:“求世子萬萬賞臉,王爺再三吩咐,今兒一定請到人,且一定請世子跟謝公子同去呢,求世子可憐小人一路從王府跑到世子府,又從世子府跑到京兆府……都斷了才好不容易追上的面兒……不然小人回去就要給王爺打死了呢。”

趙黼是個吃不吃的,見他說的這樣可憐見兒,便笑對云鬟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然咱們還是去罷?何況四叔既然待見你,你自然也要人抬舉些,且昨兒殿上好歹他也替你說話過。”

云鬟心中轉念,覺著此話有理,便道:“既然如此,不好拂逆,就隨你是了。”

趙黼看著,心中有件事兒待說,想了想,卻只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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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竟乘車往靜王府而來,下車,到了蘭桂堂之上,靜王早就等候多時,便迎了出來:“去了這半日不見人回來,我還以為今兒必然是不來了呢。”

趙黼道:“別的人尚可推卻,四叔是誰?我自然立刻飛來。”

靜王笑道:“罷了,當著小謝的面兒,如何也這樣口沒遮攔。”

“可知我當著就越……”趙黼本也要調笑兩句,猛地想起那日靜王暗示自個兒的話,便反而收聲了,反而淡淡地說:“不妨事,是個正經人,閑話半點兒也不往耳朵心里去。”

云鬟上前行禮完畢,三人就在廳落了座。

即刻有宮送上茶來,趙黼問道:“四叔今兒如何好興致,請我們吃茶?”

靜王含笑瞥著他說道:“你是有些壞了,先前在京中,三天兩頭便要過來一趟,如今我不請你,你就不來了。”

趙黼笑道:“哪里,我不是有些事絆腳麼?來得勤了,又怕你跟皇爺爺一樣嫌棄我。”

靜王大笑道:“連圣上都奈何你不得,我又敢怎麼樣?”

說到這里,就聽外頭有人道:“薛公子來了。”

云鬟跟趙黼聽了,面面相覷,趙黼心想:“我怎麼竟忘了他?”

云鬟心中想:“當真是薛家哥哥?”眼皮竟也突突地跳了起來。

靜王笑道:“君生來了,甚好,真是時候。”

卻見有人從外頭進來,生得面若玉,氣質溫,著一襲月白纻長衫,正是薛君生。

君生上前行禮,又拜見趙黼,目看見旁邊的云鬟,見垂眸淡靜之態,薛君生怔忪了片刻,卻又神如初,笑問:”這位公子是?“趙黼不答,靜王道:“這位是會稽上京的謝公子,昨兒殿上面君的那位。”

薛君生忙深深作揖道:“久仰大名,今日相見,不勝榮幸。”

云鬟只也起回禮,默默道:“先生不必多禮。”此刻才抬起雙眸。

兩個人目相對,頃刻卻又彼此移開。

因趙黼在跟前兒,薛君生只在靜王側站著侍立,看著安安靜靜,時不時地替眾人倒些茶水。

王同趙黼說了些閑話,很快到了晌午,便移步到側花廳用飯。

正要落座,卻見一名宮走來,說道:“王妃聽說世子爺來了,很是喜歡,命廚下多做了幾個世子吃的菜。”

靜王笑道:“知道了。”又對趙黼道:“待會兒你不如去見見你嬸子。”

趙黼面淡淡道:“外有別,無端端去見嬸子做什麼?”

靜王笑道:“哪里話,都是親戚,什麼別不別的。”

云鬟聽說“王妃”兩個字,心里方想起來。

——先前云鬟在儀書院的時候,認得沈相爺府的沈舒窈跟沈妙英姊妹,也記得前世之時,靜王的王妃便是沈妙英……

當初假死水遁,離開京城的時候,靜王還不曾娶親,這數年果然天翻地覆,靜王已經有了王妃了。

只怕仍還是沈妙英罷了?

想到這里,忍不住又看一眼趙黼……當年的趙黼,這會兒豈不已經是……

此一時彼一時,這個人,果然是變了許多?

當下便一桌兒吃酒,靜王又不由分說了薛君生在自己旁邊坐了。

趙黼也并不十分理他,只顧吃酒,同靜王說話。

因當著靜王的面兒,趙黼對待云鬟卻甚是正經,不似先前在京兆府當著季陶然似的,雖是飲酒,卻做出一副以禮相待,毫不逾矩之態,連什麼輕薄的言語都不曾有過。

如此酒過三巡,薛君生起,借取酒水的話離席,臨出門前,依稀回眸。

云鬟目送他出門,猶豫片刻,才要起,忽然手被人握住。

云鬟低頭,卻見趙黼的手在桌子底下,不由分說已握住了的,偏偏面上仍是若無其事地,正跟靜王說道:“四叔,這幾年薛老板必然有許多好看的新戲?”

靜王道:“咦,你又不在京,如何竟知道?”

趙黼笑說:“若不是有難得的新戲,怎麼四叔聽了這幾年都沒聽膩呢。”

靜王笑道:“好啊,你是在打趣我。”

趙黼嘿嘿笑笑,舉手將跟前兒一杯酒仰頭飲盡了,左手卻仍死死地握著云鬟的手。

因此云鬟竟不能,只得打消了出門之心。趙黼同靜王說話之余,又瞥幾眼,這才緩緩地松了手。

兩刻鐘后,薛君生才姍姍回來,手中捧著一壺新酒。

趙黼斜睨道:“如何去了這半天呢?”

薛君生笑道:“因他們弄錯了地方,好不容易找到這一壇子寒潭春。”走上前之時,卻極快地掃了云鬟一眼。

薛君生給三人都倒了酒,才自落座,如此吃了午飯,靜王便對趙黼道:“你酒也喝了,飯也吃了,如今隨我去拜見嬸嬸吧。”

趙黼蹙眉道:“說了不去,何況我半醉了,沒了統如何是好。”

靜王握住手腕:“你也知道什麼統?”竟不由分說,拉著去了,趙黼且行,且又回頭張

趙黼去后,偏廳之中,云鬟跟薛君生對面坐著,一時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今日日極好,先前因眾人都吃酒,上發熱,就開了半扇窗戶,這時明亮的日影從外斜照進來,窗口的一盆蘭花,翠萬縷,恍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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