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樘出門之時,云鬟卻已經自去了。
白樘便喚了書吏,吩咐道:“命人即刻前去杜學士府,將杜公子請來。”
刑部之人往杜府而來之時,就在杜學士府,公子杜穎正也跟一人在對話。
這人,卻正是邱翰林的公子邱以明。
杜穎眼神冷冷,道:“這回已經是藏不住,果然跟那件事有關。你也不必問,我昨兒已經去找過郭司空了。”
邱以明忙問:“他怎麼說?”
杜穎哼道:“那老兒老巨猾,我想起來就可氣,只郭毅沒學到他老子半點猾,不然也不至于……”
邱以明默然低頭,竟無言語。
原來因那《錦瑟》的奪命詩在傳開之前,第一樁命案發生之初,因其他的五人跟英梓錦匪淺,自然便去國公府探,卻都是一頭霧水,不知是何人下此毒手。
畢竟因頭一次接了報案的是京兆府,眾公差雖然親臨過,卻因大風卷了那奪命詩在床下,無人發現,是以還只當時普通的仇殺而已。
林華徐曉兩人自然也曾來過,私底下,幾個人頭,杜穎還道:“二公子也是流年不利,怎麼就死的那樣慘,我聽說是他們府里的人所為,倒不知是什麼人這樣心狠手辣。”
徐曉悄聲道:“難說,梓錦兄生風流,他房的那幾個妾室尚且不夠,還要在府攪擾,聽聞還跟長房的……不清不楚呢,倘若是哪個不慣戴綠帽子,一怒之下……也是有的。”
杜穎笑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服,人不過是玩罷了,還真的因為頭頂綠了去殺人?能什麼大。”
只林華狐疑,低低地說了一句:“你們不覺著有些怪異麼?縱然是他們府因為些私怨仇殺,不拘用什麼刀子、長槍之類的也就罷了,縱然勒死,也有現的汗斤子等,如何竟偏偏用一琴弦?且我探聽過,那琴弦原本還不是二公子房中之。”
杜穎跟徐曉面面相覷,徐曉說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莫非這兇手擅長彈奏樂,所以信手自帶了一琴弦?這倒也是個線索。”
林華的本意并不是這樣,然而看他竟想偏了,卻一時不做聲了。
當下眾人悶悶地吃了一頓酒,才各自散了。
誰知道接下來,便是林華喪命地窖。
林華絕命之前,眾人其實已依稀聽聞京兆府從國公府找到一首詩之類的話,林華還攛掇徐曉等一塊兒去打聽仔細,聽說是什麼《錦瑟》,眾人不免驚疑。
林華面無人,嚇得便道:“你們看,我說用琴弦殺人有些古怪,如何還有這樣詭異的一首詩?”
杜穎道:“現在只是聽說,未必是真,許是小子們聽錯了,就算真的是,那興許也不過……巧合罷了。”
林華道:“我聽聞那詩的第一句被抹去,豈不是正昭示著二公子之死?那接下來會不會……”
眾人驚心,卻齊齊啐了口,制止他說下去。
其實此刻,這幾個人心里已經有些疑了,只不確信罷了。
一直到林華絕命之后,這些人才復又驚起來。
但畢竟因為大有心病,因此竟不敢大肆哄鬧,只徐曉杜穎兩個又膽大又機變的去探聽消息。
卻只知道林華死在冰窖,同樣留有一首那樣的詩,也沾著的。
先前下地窖那些人都是底下的奴仆,自不認得字,語焉不詳。杜穎跟徐曉兩人還待向林史打探,然而林史因喪子之痛,無心應答他們,便只說大理寺正料理此事,旁者一概不管。
杜穎跟徐曉兩人悶悶而出,徐曉因思忖道:“先前是林兄說出二公子被斷弦勒死,事有蹊蹺,如今他又死的這般模樣,所謂——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竟像是一語讖了……”
杜穎心里也自有些不痛快,聞言順口道:“真給林華那烏說中了,不過倘若真是如此,那接下來可就是‘莊生曉夢迷蝴蝶,帝春心托杜鵑’,豈不是到你我了?”
徐曉本是個口無遮攔之人,只不過因連連死了兩個舊友,他竟有些不敢再開玩笑,便忙擺手道:“罷了,還愁不夠駭人的麼?”
這一首詩,如何卻能連起這七個人來?還要從先說起。這些人因都是宦子弟,從小認得,自然是極好的。
原本只有英梓錦,林華,徐曉,杜穎,邱以明,吳玉六個人,有一日,在酒樓上吃的正酣,那邱以明忽然道:“各位,我方才察覺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兒……”
眾人忙問究竟,邱以明便笑道:“我發現我跟眾位的,其實是古來注定了的。”
這幾個人都只當他是喝醉了胡嚼,便齊聲哄笑。
不料邱以明拍拍桌子,正道:“我并不是玩笑話,你們也不必急著嘲笑,自細細地把那李商的《錦瑟》詩來想一想,就知道我的用意了。”
眾人聞聽,將笑又止,各自默默地想了會兒,漸漸地有所領悟。
原來,這《錦瑟》一詩的前面六句,卻果然各自嵌了在座六人名字里的一個字。
正是:
錦瑟無端五十弦——錦——英梓錦
一弦一柱思華年——華——林華
莊生曉夢迷蝴蝶——曉——徐曉
帝春心托杜鵑——杜——杜穎
滄海月明珠有淚——明——邱以明
藍田日暖玉生煙——玉——吳玉
六個人因察覺這點兒,彼此相看,又是震驚,又是歡喜,便越發興致高昂。
只不過這一首詩畢竟還有兩句“此可待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還未曾組起來以得圓滿。因此這幾個人雖然因此自得,心里卻也各自留意,想著倘若再結識兩個青年才俊,那豈不是千古佳話?
一日……那吳玉無意中認得了郭毅,忽地想起這“毅”跟“憶”同音,不有份說便拉住了,同這幾個人相識了。
郭毅是個有些忠厚老實的人,見這幾個人這樣熱絡相待,他只當是一片好意,因此此后也常常跟他們有些來往。
郭司空知道此事……倒是有些不樂。
因先前英國公府,林史,徐太尉,杜學士等這些人,都是太子一黨的,所以這幾個年公子才也一貫好。只是郭司空在朝野之中,看著并無立場,私下里其實有些偏向靜王,且對晏王為人也甚是推崇。
先前趙黼在云州怒殺了褚天文之后,一塊兒殿上替趙黼說話的,便也有郭司空。
所以按照郭司空私心所見,本不想郭毅跟這些人往,起初還勸阻了兩句。
然而郭毅是個別人對自己好,就也要百倍對別人好的……他又頗為心大意,有時候英梓錦徐曉等開些過分的玩笑,他也只當是玩笑罷了,半點不放在心上,仍是跟他們說笑玩耍。
郭司空見他高興,漸漸就不說了,也由得他去。
眾人原本“聯詩”之時,還想當作一件千古佳話,誰知卻了一件駭人聽聞的命案。
是以林華死后,徐曉跟杜穎私下里參謀,于無可計較之時,徐曉忽然問道:“咱們聯詩的事,起初因為人沒湊齊,便并未往外昭告天下,只想地湊齊了人再說……誰知先前因為郭毅死了,大家的心都淡了,就一直都不曾再把此事提起,所以除了咱們這七個人,竟是沒有人知道此事。如何事隔經年,卻又翻了出來?到底是什麼知的人從中弄鬼?”
杜穎目閃爍,道:“咱們本是七個人,是郭毅先死了的……你說會不會,是跟這件事有關?”
徐曉嚇了一跳,說道:“那郭毅死了多早晚了,尸首都快沒了,如何說這話?”
杜穎道:“郭毅是沒了,可是還有個老家伙,你難道忘了?”
徐曉知道他說的是郭司空,頓時也噤口,半晌才苦笑道:“就算郭司空在,然而他也不知真相,何況就算知道……其實也怪不到我們頭上,誰郭毅自己力竭了呢?難道他就狠心要把我們都殺了?”
杜穎喝了口酒,搖頭道:“除了這一點兒……我再想不到別的了。”
兩人因猜不出來,便互相叮囑了好生留意,才各自歸家。
于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三個死的,居然正是徐曉。
杜穎聽聞這消息,整個人發倒豎起來。
當日他雖然有些懷疑郭司空,可是想他不過是個弱多病的老朽,又怎會潛國公府,殺死強力壯的英梓錦?林華那邊兒也越發不可能。是以他想了一通后,便把這一節拋下。
畢竟英梓錦素日花天酒地,且又結些江湖之人,他又是那個子,指不定哪里得罪了什麼高手,才讓人盯上。
因此杜穎只顧往英梓錦林華平日里得罪的人頭上去想。
一直到徐曉也死了,杜穎嗅到了大不祥的氣息。
先前他還玩笑,說接下來便是“莊生曉夢迷蝴蝶,帝春心托杜鵑”,沒想到果然徐曉先行一步。
杜穎急來徐府暗中打聽,又從徐太尉的口中得知那蝴蝶之事,當下再無疑問——若是江湖人尋仇,又怎會按照這首詩上的形一一布置殺來?
故而杜穎得知此事后,思忖再三,便尋到郭府。
郭司空老年得子,發妻因此早亡,他又無意續弦,雖有兩個妾室,只是應景兒罷了。
自打郭毅死后,郭司空越發懶怠,素日相的人也一一疏遠,而司空府一日比一日冷清。
漸漸地,一個妾室也郁郁病故,另一個倒還妥當,在府端茶送水地伺候,就算近來郭司空的子越發病弱,也仍是不離不棄。
杜穎見到郭司空的時候,卻有些詫異,老頭兒看著面容枯槁憔悴,只是雙眼竟然極為明亮,且冠楚楚,整潔端然。
而且郭司空的反應,竟像是早知道杜穎會來到一樣,毫不驚,端坐在廳上,在杜穎進門之時,那雙眼睛便落在他臉上,一眼不眨地盯著。
杜穎原本是個心狠冷之人,見了這般明銳眼神,竟心頭一。
只得先向前行禮,還未開口。郭司空先說道:“你終于來了。”
這淡淡地一聲,卻宛如驚雷。
就仿佛最杜穎初聽說了徐曉的死訊時候,渾骨悚然。
杜穎對上郭司空的目,緩緩落座:“老世翁,是在等我?”
郭司空笑道:“老朽不僅在等你,而且知道你的來意。”
杜穎蹙眉:“哦?我的來意又是如何?”
郭司空眼神淡然:“你是想問,英梓錦,林華,徐曉的死,是不是跟我有關,對麼?”
杜穎深吸一口氣,卻又發不出聲來,他猛地站起,后退兩步,幾乎就立刻奪路而逃。
因近來這詭異之事,杜穎出門之時自也帶了幾個侍衛之人,然而卻料不到郭司空這樣快就揭了底牌——他既然這樣問,自然是說那三個人的死是跟他相關了,他既然敢承認,那豈不是還要繼續殺人滅口?
杜穎正猶豫著要不要侍衛們沖進來,郭司空卻道:“看樣子,你已經知道了。”
杜穎見他仍是端坐未,便止步道:“他們三人,果然是你殺死的?可是……”
郭司空一笑:“可是老朽弱多病,又哪里能殺死那許多人,且用那樣巧妙的法子呢?”
杜穎目閃爍:“你、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郭司空道:“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杜穎不解:“你說什麼?”
郭司空道:“你有一個月的時間,把昔日我毅兒之死的真相公告天下,另外,我要你披麻帶索,從郭府門口,一步一拜,到我毅兒的墳上。向他致歉請罪。”
杜穎死死地盯著他,聞言角一牽,似笑又止,喝道:“你、你瘋了麼!”
郭司空道:“這麼說,你不肯?”
杜穎咬了咬牙,冷笑道:“郭毅是自己死的,又跟我何干?憑什麼要我……笑話!而且……”
——而且,如今他已經知道是郭司空暗中行事,難道還用怕這冢中枯骨似的老人?
郭司空漠然看著他,道:“你要活命的話,最好及早決定。”
杜穎見他這般,想到已經有三人死在他手上,又見廳并無旁人,不由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郭司空領口,猙面獰語地說:“老東西,你算什麼……你……”
郭司空被他一把提起,渾然無懼,反而笑道:“怎麼,你怕了?”
此刻有人從后轉出來,道:“老爺!”便撲過來。
杜穎見是個子,知道是郭府妾室,當下將郭司空放開,盯著他后退兩步,才轉出門。
邁出門檻之時,后兀自聽到郭司空的聲音:“記住,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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