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狂熱小說 懸疑推理 閨中記 第287章

《閨中記》 第287章

白樘聞聽,便對季陶然道:“且稍等。”

因走開數步,才低低問云鬟:“可還有別的?”

云鬟道:“正要稟告侍郎,我雖未曾看見車之人的臉,卻看見了他探手出來,今日往保寧侯府,當時宣平侯跟恒王世子在場,我……發現恒王世子……”

白樘神,擰眉道:“你是說……”

云鬟遲疑了一下,才肅然答道:“是,我發現……恒王世子,正是那日馬車里的人。”

靜默了片刻,白樘問道:“你如何這般肯定?”

云鬟道:“因我認得恒王世子的手。”

那日云鬟因醉了,被趙黼扶了往回,當時云來客棧門口一片混,許多客人倉皇走,也有百姓來看熱鬧。

云鬟第一次回頭之時,目就如流拖曳,自然什麼也看不清。

先前白樘問是否看見過張可繁,是否看見過店小二,一概搖頭。——只因張可繁是比店小二晚出來的,正當可繁被張振抱出之時,云鬟正被趙黼抱上馬車,自然看不見。

而那所謂“店小二”,卻早不是店小二了,先前因在保寧侯府有所,回來路上,云鬟竭力回想,卻記起曾是個穿著尋常長衫、頭戴紗帽的男子,只材略有些矮小。

本來也不知道此人跟“店小二”相關,令警醒的,卻是此人手中那一把銅壺。

曾經白樘審問那兩名保鏢,兩人口供所說,是那店小二提著一把壺,似要來倒茶。

后來,是可繁的口供之中,也曾提過小二提著什麼。

三下里的記憶在剎那間重疊。

偏今日前往見史寶,因趙濤在座,柯憲只為趙濤那渾然天的可厭氣質側目,誰知云鬟關注的卻大不同。

云鬟瞧見他的手,右手食指上,不知為何有一塊兒很小的傷,食指上戴著赤金嵌翡翠的戒指,拇指上是個松石紋的扳指。

Advertisement

正是那日,開車簾,探向那手提銅壺之人的手。

原來晃眼之間,是曾看見過的:那把壺,以及那憑空消失似的“店小二”。

白樘看著云鬟,因向來知道的能耐,此刻竟無法再問“你可確定”之類的話。

但是心中卻極想多問一句,只因這個發現,實在非同等閑。

倘若果然恒王世子跟聯詩案的殺手有關聯,倒也說得通,畢竟第三句詩的時候,徐曉口中飛出的那只帝王蝶,便是出自趙濤之手。

然而世子又如何要這樣做?且涉及皇親國戚,這連環案難上加難!

白樘去后,季陶然走過來問道:“聽說你今日出外了?一切可順利麼?”

云鬟道:“尚好,你如何在這兒?”

季陶然見左右無人,便說:“上回因為那聯詩案的第三句詩,是我去驗看的,先前第四句的時候,前驗看了尸首,所以白叔叔了我來,又看了一遍。”

云鬟好奇此事,便問:“可有什麼新的發現?”

季陶然道:“這死者好像是被麻翻了,所以任憑兇手施為,竟一也不,所以手腳都沒有被捆縛過的痕跡。只是這兇手也著實高明了,雖然麻倒了死者,卻仍能他保持清醒,這法子可非同一般,所以……”

季陶然說到這里,便放低了聲音道:“那杜穎,應該是在清醒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開膛破肚,掏出心來的……”

云鬟想象那副場景,一時也打了個冷戰,跟季陶然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季陶然又小聲說道:“另外有一樣奇異。”

云鬟問道:“是什麼?”

季陶然道:“現場并沒有兇,可見是被兇手帶走了的,據我判斷,那應該只一把不大的剔骨尖刀,極鋒利,可是不知為何,杜穎上的傷并不是一線平整而下,反而像是劃開一段后,停了停,又才繼續。”

Advertisement

云鬟只覺得有些寒氣森森,看季陶然之時,卻見他面坦然,并無懼怕畏怯之意。

想當初季陶然連行驗所都十分忌憚,如今卻能對這聳人聽聞的兇案侃侃而談,這三年多里,他自然也經歷了許多非人可想之事。

更或者,這也算是季陶然“長大”了吧。

云鬟心中慨,面上卻并不:“這又是何故?“

季陶然道:“我跟四爺分析,這兇手若不是想故意折磨杜穎,就是……力氣不支。”

云鬟并沒親眼看過杜穎的致命傷,想了想:“要造那樣的傷勢,大概是極耗力氣的……”

季陶然搖頭道:“并不是,如果是我……或者四爺那樣的人,只要心狠,一刀便可以切到腹部。”

云鬟哭笑不得,卻有些聽不下去,便道:“如何做這樣的比方。”

季陶然見狀,才醒悟過來,便著頭道:“我忘了,竟跟你說了這許多,不過我只是想說,若是個年男子,傷口不該是那樣磋磨之狀。”

云鬟道:“這是說,莫非兇手是年?”

季陶然忽然道:“也或者是個子。”

兩人說到這里,季陶然因自省竟跟說了這半日可怖的驗尸形,如今又且晌午了,心里后悔,便道:“是了,我倒是還有一件好事想告訴你呢。”

云鬟忙問:“是什麼?”

季陶然笑道:“白叔叔的意思,是有意讓我來刑部當差,先前還問我呢,若我首肯,便要去京兆府要人。”

云鬟意外之余,忙問道:“你過來做什麼,可也是當驗?”

季陶然道:“應該就是了。”

云鬟瞅了眼,便不言語。

季陶然見沉默,便問:“你在想什麼,莫非你不愿意麼?”

云鬟搖頭道:“并不是不愿意,只不過,這世人約定俗的眼可惡的很,我只是怕你委屈。”

Advertisement

季陶然金玉之質,出且好,本有更好的前途。

季陶然啞然失笑:“原來如此,只不過,若是能跟白叔叔和你一起同事,可知我做什麼,我心里也是喜歡的。”

云鬟笑笑,又想了會兒:“只怕府里頭有些不樂意。”

季陶然便不回答。

云鬟知道他家里只怕有些阻礙,便也不忍給他添煩惱,于是又說:“也不知你聽說了沒有,前兒,承兒去我府里了。”

季陶然越發低聲道:“我并不知道此事,他去那里做什麼?他可是……認出你來了?”

云鬟想起崔承臨去時候那個擁抱,便道:“他心里大概曉得三分,然而承兒竟大懂事了,并沒有就認我。”

季陶然點了點頭,思忖了會兒,才說:“這樣是極好的,不要太了行跡,不然的話,侯府又自然有一場大波瀾。”

兩人說了會子,云鬟又想起那壽包案來,因又請教了季陶然一番。

季陶然因還有事,便自去了。云鬟回到公房,正柯憲準備去吃飯,便拉了一塊兒。

隨意在部里的廚下領了些飯食,一邊吃著,柯憲便說起今日之事,道:“起先小陳說事難辦,我尚不當真呢,沒想到今兒不過走了半日,便見了史大人,保寧侯,宣平侯,恒王世子幾位。若還再走一會子,不知又遇到什麼呢,難道是王爺、圣上?”

云鬟“噓”了聲,道:“柯兄,依你之見,這案子到底是什麼來路。”

柯憲道:“我看保寧侯氣焰如此囂張,只怕此事跟他不了干系。”

云鬟自不言語,柯憲忙問:“你怎麼看?”

云鬟卻只盯著面前放餑餑的青花瓷碟子,略有些出神。

柯憲抬手在眼前晃了晃,云鬟才反應過來:“要查兇手,就要先查那壽包到底是何人所送。”

Advertisement

柯憲拿著手中的餑餑,道:“說得容易,做起來難,果然那麼好查,豈會擱置這幾個月也沒有下文?何況時隔數月,這’證’也都沒有了,今兒我們雖僥幸找到那個,卻也干霉壞,何況一個包子罷了,要找到是誰所送,豈非大海撈針?”

云鬟道:“你想,這包子雖然容易得,然而這餡兒里有毒,只怕跟包包子的人不了干系,所以這殺人的兇手,只怕就是制作壽包之人。”

柯憲愣了愣,旋即道:“就算你說的有理,然而又哪里找那包包子的人去?”

云鬟一笑,道:“你忘了,證可不知是一個包子而已。”

柯憲道:“你是說……”

云鬟出手指,在面前的那盤子上輕輕地敲了敲。

柯憲睜大雙眼:“你真的是指那兩片破盤子碎片?”這會子,才想起在楊義家中柜子底下,那壽包旁邊的確曾找到兩塊瓷片,若云鬟不說,他幾乎忘了還有此事。

云鬟點頭道:“正是那破盤子碎片,柯兄,我想再回一趟楊史府中。”

柯憲道:“又回去做什麼,還沒給人罵夠麼?”

想到保寧侯囂張跋扈,跟恒王世子旁若無人之態,又想到楊史唾沫橫飛,橫眉豎眼之狀,不由嘆了口氣,便把手中的饅頭狠狠咬了一口撒氣。

下午時候,云鬟跟柯憲兩人正要出門,誰知卻見白樘從出來,忙避讓在旁邊,靜候他們先過。

誰知白樘瞥見他,忽然止步,竟說:“謝推府,你有什麼案件?”

云鬟道:“是楊史府上的壽包毒害人命案子。”

白樘道:“你們上午就是忙于此事?”

云鬟答道:“正是,上午已經去過楊史府,那楊義家中,以及保寧侯府。”

白樘便看柯憲道:“想必該問的已經都問詢過了,此案就給柯推府去做,你隨我來。”

柯憲聽得如此,本來心,卻忙領命。云鬟遲疑了會兒,只得跟上。

背后柯憲目送他們離去,頭大之余,忽然喜道:“我進了部里雖然這多日了,卻從不曾親自拜會過侍郎大人,如何侍郎竟知道我是誰?”一時心花怒放,便自往楊史府而去。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