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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 第305章

郭司空上下打量著云鬟,道:“早就聽聞謝推府大名,今日終究得見,果然是卓質清姿,之消俗。”

云鬟道:“司空謬贊了。”

郭司空笑了數聲,了一眼額前的傷,說道:“不知白侍郎可曾同謝推府說過了不曾,當初,我曾求侍郎,許我見一見推府。”

云鬟道:“我同司空卻是素無,不知司空因何要見我?”

郭司空道:“只因老朽有一事不解。想當面請教。”

此即院中別無他人,只有些風蕭蕭瑟瑟地吹過,郭司空見如火,襯得臉無,只是額前的紗布底下卻出紅來。

司空便道:“請推府同我屋里說話。”

云鬟便隨他而行,兩人到了廳中,彼此落座。

郭司空靜了一靜,才問道:“聽侍郎所言,那‘一首詩,八人命,怨恨死,案止’的言語,并那‘一子弦斷頸,一子雪埋’的四句,都是推府所言?”

巽風并未告訴云鬟此。云鬟眼睫眨:“是。”

郭司空微微一笑,問道:“那不知,推府又是從何知道的呢?”

云鬟沉默不語,恍若未聞。

郭司空笑道:“推府不必多心,我并無別的意思,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已經是如此,正是風中殘燭,沒有幾日了,心中除了復仇外,不做他念,只是想臨死之前,破解了這點疑竇罷了。”

郭司空停了一停,又說道:“實不相瞞,這‘一首詩,八人命’的話,倒也罷了,只是點破詩中的意思,若是因有人提前窺破《錦瑟》中的玄機,做此推論,倒也不足為奇,然而后面這四句,在聽見白侍郎說出之后,卻不由地老朽不驚心了。推府可知道為何?”

云鬟略一搖頭:“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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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司空道:“推府不知,只是……侍郎卻是知道了的。因為這幾句,加上下面那四句,都著實是出自老朽之心。”

云鬟聽到這里,才抬眸看向郭司空。

郭司空呵呵笑道:“見推府如此,可知我心里越發疑了,推府既然不知這幾句是出自老朽,如何竟會知曉呢?老朽確信——除了朱姬,這幾句話,天底下絕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

在郭司空聽說了郭毅的遭遇真相后,日夜難安,心如在荊棘叢中一般。

又因他從郭毅口中知道這《錦瑟》的來歷,一天,推想昔日之事,又想郭毅遭逢之時,不覺心中靈,殺機織之下,便起了一種意思。

所以從這《錦瑟》一詩上,便草草地擬了那五言的八句,每一句,都可以做《錦瑟》一句的辭注,同時也代表了這句詩中鑲嵌人的死亡方式。

比如第一句“錦瑟無端五十弦”,說到了弦,所以英梓錦便以弦勒斷了脖子,這也正合了他當日在河中,拼死掙扎之時,也曾勒郭毅的脖子,幾乎先害死他。

而“一弦一柱思華年”,林華死于冰雪之中,直也不能,喻示他當日在河邊只是袖手旁看,尸位素餐。

“莊生曉夢迷蝴蝶”,那食腐的花花蝴蝶從徐曉的口中飛出,卻是因在郭毅生死之時,徐曉只顧掀三寸不爛之舌,攛掇他自去送死。

至于“帝春心托杜鵑”更不必說了,杜穎本是個害死郭毅的直接兇頑,且毫無悔意,他的心肝都被掏出,便也是直指他毫無心肝罷了。

……

這許許多多縝細致的安排,都是出自郭司空之心底,邊知道的,也只朱姬一個而已。

所以當日白樘說出之時,郭司空才那般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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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見云鬟絕言語,司空沉片刻,道:“當日我跟侍郎說話之時,曾提了一個法子,我問他一個問題,他也會回問我一個,如此方見公平,不知推府意下如何?“云鬟低聲道:“縱然我回答了,司空也未必會信。”

郭司空道:“老朽在朝中幾十年,自問也見識了許許多多之人,或者鉤心斗角,或者爾虞我詐,是忠是,是謊是真,這點眼力應該還是有的。何況我看推府為人,也不是那種迷魂藏的。”

云鬟輕輕地嘆了聲,道:“既然如此,司空想問的是什麼?”

郭司空見答應了,才問說:“我便是不解,推府竟是從哪里知道……那四句殺人的詩的?”

里外靜悄悄地,云鬟垂著眼皮,眼前卻又出現那個大雪紛飛之日,藏在江夏王府之時那種冷森然。

頃刻,云鬟抬手,便把旁邊的茶盞拿了過來,掀開蓋子,以手指沾了茶水,便在桌上寫了幾個字。

郭司空見如此舉止,微微詫異,便忙低頭細看,卻見那纖指之下所寫的竟是:江夏王府,藏書閣。

郭司空不由直了直后背,目出疑

半晌,方低低道:“但是據老朽所知,那所宅子,早就廢棄多久……”郭司空是朝中的老人了,昔日因為有些公事,也曾去過那廢棄的居所,至于藏書閣,雖然有之,可里頭卻并沒有什麼典籍,早就搬的一空,若說里頭有東西,不過是蛛塵網罷了。

云鬟靜靜地對上郭司空的雙眸,并不多話。

郭司空端詳了一會兒,自然看得出并非虛言,然而就算真的是從江夏王府所看見的,那自也說不通……除非是有鬼神,才能知道他心中所想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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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鬼神”之時,郭司空忽然輕輕震,臉更加詫異起來。

云鬟仰頭出神,道:“我要問郭司空的是,邱公子為什麼竟會下手自殘?”

郭司空正在駭異思量,聽了這句,便道:“是朱姬。”

提到朱姬的時候,郭司空雙眼中出幾分悵惘:“朱姬的來歷,只怕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可其實……那并非全部。”

當初朱姬被恒王懲罰是真,郭司空出面說也是真。

然而,朱姬被罰的原因,卻并不僅僅是因為翻了酒菜污了恒王裳,而是因為并沒有手害人。

朱姬原本是滇南子,自小被帶到恒王府,暗中習練各異能。只是良善,幾次三番不曾完恒王所付任務,因此在這宴席之上,恒王便借故發作,索便想除了

誰知郭司空竟出面說,這倒也罷了,趙黼更出來鬧

恒王見狀,便改了主意,便赦免饒恕了朱姬命,反而把賜給了郭司空。

只因郭司空跟靜王最近,跟晏王也頗有些,所以便順勢把朱姬安排在他邊兒,也算是個眼線。

誰知天長地久,朱姬真心實意地敬起郭司空來,加上郭毅從來忠直孝順,朱姬更是安樂自在,比在恒王府喜樂百倍。

直到那一場翻天災禍之后,一切都變了。

云鬟卻果然不知道這些,竟比巽風告訴的更加詳細。

郭司空說罷,便道:“朱姬很知道我的心,我本想買兇行事,只是朱姬說,買兇畢竟有風險,可以代我而為。”

昔日朱姬因為不愿害人,才被恒王所棄,沒想到事到最后,竟心甘愿如此行事起來,怎能不人嘆息。

云鬟默然,郭司空道:“你大概仍是不解,我索跟你說明白,朱姬是滇南的人,可知們那一族里,最擅長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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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鬟轉頭看他,郭司空一笑,卻也效仿的行為,先抹平了桌上的字跡,又舉手蘸了些茶水,在桌上慢慢地寫了一個字:蠱。

郭司空說道:“你這下兒可明白了罷。”

云鬟目盯著桌上那用水寫出的字,心中暗驚。

卻聽郭司空道:“現在又到我來問了,你是何時,在王府看見這份記載的?”

云鬟不由抬眸看向司空,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云鬟邊一出一苦笑:“老先生方才對我所說甚是詳盡,我若只說是這個時候,你只怕仍是不懂的。我只問老先生一句,您對生死回,或‘死而復生’,是怎麼看法?”

郭司空原本見寫江夏王府四個字,心中早就起疑,所以才問是何時間所見,如今聽提“生死回”,便凝眸相看,眼睛竟有些發紅。

云鬟卻轉頭,淡淡嘆道:“有時候,死亡……并非就是終結。”

郭司空卻仍是盯著,雙眼中竟滾出淚珠來。

良久,郭司空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拭干了淚,又看了云鬟一會兒,才說道:“你第二個問題,卻是什麼?”

云鬟想了想,道:“我先前跟同僚推測,接下來的三句詩代表的三個人,分別是吳玉,郭毅,以及……司空您。不知對不對。”

郭司空一笑:“老夫名為’正時’,最后那兩句詩意思又是承接,要推測出來也非難事,這點兒,更加瞞不過白侍郎。這個問題做不得數,老夫不占你的便宜,你自再說一個罷。”

云鬟見他如此說,便道:“那……又會怎樣對吳玉手,他也真的會死?”

郭司空道:“先前我答白侍郎時候,玩了一點心機,我只告訴他當時朱姬在邱府,只是……他不知的是,——朱姬去邱府之前,應該已經見過吳玉了。”

司空道:“不錯,我雖不知朱姬如何安排,但,吳玉也一樣會死。”

正此時,外頭忽地有人道:“謝推府可在?”

云鬟便站起來。

往外,郭司空忽說:“生死回,并非終結,這話若是在先前,我只怕……可是現在,我倒是盼著,能有地獄黃泉,能有生死回,因為我……”

郭司空并未說完,云鬟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云鬟邁步將走到廳門口之時,忽然止步,回頭問道:“先前您說,那一場宴席上,恒王是想讓朱姬手害人,不知朱姬不肯害的那個,是何人?”

郭司空答道:“晏王世子,趙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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