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狂熱小說 懸疑推理 閨中記 第449章

《閨中記》 第449章

云鬟道:“請娘娘恕罪。”

太子妃皺皺眉,臉上有些失,然雖則不悅,并未出言斥責。

靈雨在旁,暗中懸心,雖知道太子妃有些不大高興,但目前這個形,又要如何開

太子妃沉了半天,卻竟未曾說別的,只道:“那罷了,可是,你若、若真是個那個孩兒,怎麼要做這種事,當初、好端端地又為何要姓埋名地離京?”

因知道趙黼對崔云鬟的心意,太子妃對此事甚是耿耿于懷,心想若非這貿然大膽地一去……趙黼又何苦白白熬了這多年?若當時了親,這會兒只怕孫兒孫也就遍地跑了。

云鬟道:“請娘娘見諒,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這個答案,雖不滿意,卻也將就。

當年,太子妃也略風聞過崔侯府里頭的形,似是對崔云鬟不好,只怕這孩子是被的如此。倒也不便過分苛責

但又怎會知道,崔云鬟之所以要走的最大原因,正是因為趙黼。

太子妃重重一嘆,道:“偏偏是錯,白費了這多年。只是我不明白,你怎會如此大膽,竟然……”又把云鬟上下打量了一回:“竟然做如此驚世駭俗的舉止,甚至還進刑部為,去宮中面圣?”

這在太子妃而言,簡直如天書傳聞一般駭異,更加想不到會有人真的做出來,且做得如此“天”。

就算此刻面對面兒,仍有種想要即刻驗明正的沖

但云鬟無法回答這一句,畢竟這本就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的。

只得道:“正如娘娘方才所言,也不過是‘錯’,而已。”

太子妃挑眉,笑了笑道:“你這孩子,倒也有趣。”這才慢慢地退回位子上落座,又對云鬟道:“你以后又是如何打算的?”

Advertisement

云鬟更加不知如何答復了。

太子妃道:“想必你仍是不知道的?不打,我已經給你想過了。”

云鬟抬頭,聽太子妃道:“我有兩個法子,第一,你大概知道我府里有個阿郁,對麼?”

云鬟道:“是。”

太子妃道:“橫豎你們容貌相似,你索便假借阿郁的份,想必就算有人疑心,也不敢多言的。”

說完后,太子妃打量了云鬟一會兒,又道:“我也知道你大概不愿委屈。故而還有另一個法子,當初崔家姑娘落水,本就未曾尋到尸首,因此竟不知生死,不得我們出面兒,就說服崔侯爺,只說你這幾年在外頭流落,讓侯爺把你認了回去……如此一來,是不是就順理章了許多?也皆大歡喜。”

云鬟道:“娘娘……”

太子妃見仍面有難,臉一沉:“你若有比這更好的法子,我一定聽從。”

云鬟靜默片刻:“請娘娘容我思量。”

靈雨見太子妃面有不虞,便陪笑道:“娘娘其實不必著急,殿下心里自然是有數的呢,只要娘娘跟殿下說說看就知道了……”

話音未落,太子妃轉頭喝道:“你且住口,我尚且沒如何你,你倒敢多!我今兒你留在這里,可并不是當你是個心腹能干的,恰恰相反!你串通外人,轟瞞主子……任意妄為地胡作,倒要怎麼樣?如今不思悔改,還要強逞伶牙俐齒之能?”

靈雨見了怒,膽戰心驚,跪地道:“奴婢知罪,奴婢不敢了。”

云鬟如何看不出太子妃是“殺給猴看”之意,便也跪地道:“娘娘息怒。”

太子妃又轉,對道:“黼兒是那把年紀,不用提了,可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若是再拖延下去,對子嗣也是不好。我苦口婆心如此,你若肯思量,便仔細想想,你若不愿思量,我替你做主,如何?”

Advertisement

云鬟看一眼地上的靈雨,終于垂首:“是。但憑娘娘做主。”

靈雨睜大雙眸,卻又不敢做聲。

太子妃面上方出幾分笑意,道:“其實太子很對我夸贊過你,說你甚是懂事,如今看著,倒果然是個極懂事的。這樣兒我就放心了。”

云鬟在太子府里待了半個多時辰,方退了出來。

靈雨本要隨著跟出來寬幾句,太子妃卻并未放離開,只得暗懷憂慮目送云鬟。

且說云鬟乘車往回,車行半路,便吩咐道:“改道大理寺。”

不多時,果然來至大理寺門前,門上一問,白清輝幸而正在。

侍衛們也是認得云鬟的,有一人問道:“謝主事的病好了麼?”

云鬟見這兒的人都知了,只得含糊應道:“多謝,好了多半兒了。”匆匆

清輝迎著道:“聽說你病了,怎麼竟親自來到,莫非是有什麼事麼?”

云鬟道:“我已經好了。只不過,昨兒陶然過去,跟我說起顧家的事,我因想起來……”

正遲疑該如何告知清輝,清輝接口說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現在已不妨事,姑姑跟表妹都住在府里,姑姑起初雖哭了幾日,如今已經漸漸好了。”

云鬟道:“是麼?顧芍姑娘……可也好麼?”

清輝見問起顧芍,竟一笑,道:“妹妹也甚好。我也知道柳縱厚退婚對而言不是好事,且顧家的人也曾多有兌,然而妹妹竟是個云淡風輕的溫超然之人,并不把那些齟齬茍且放在心上,反而屢屢勸姑姑。”

清輝說著,語氣之中,出些贊賞之意。

云鬟心頭一,仔細打量清輝,不知怎地,竟有些忐忑。

先前出太子府后,因想到太子妃的代,讓云鬟如置荊棘,只得暫且不想。

Advertisement

故而想來大理寺尋清輝,一來,清輝是個最會讓心緒安靜的人,二來,是因為先前想起的那件事,想要告知清輝,同他商議的緣故。

誰知道清輝竟對說了這些。卻心里的話難以出口了。

清輝自顧自說罷,方問:“是了,你要跟我說什麼?先前見你滿懷心事,言又止一般。”

云鬟道:“我……”對上清輝探究的眼神,只道:“其實我是想說,我向著尚書遞了辭呈了。”

清輝震,面上那一的笑意便然無存,詫異問道:“這是為何?”

云鬟道:“我做了些違背刑本責之事,已經無法繼續為了。”

清輝決計不肯信這話,搖頭道:“我是最知道你的心的,你哪里肯玩忽職守?是不是……是不是尚書他故意為難你?”

云鬟忙道:“并不是,真的是我做錯了。就算尚書不怪責我,我自己心里也過不去。”

清輝思忖了會兒:“可是為什麼,我并未聽說過此事?先前跟陶然見過,他也并未說……反而說你在家里養病。”

云鬟道:“我也有些不明白,辭呈已經遞上去幾天了。不知怎地竟有人說我病了。”

清輝同兩兩相看,過了許久,才道:“既然如此,你難不要一直都不去?又或者……你是親自把辭呈給了尚書的?”

云鬟道:“并不是,我派了阿喜送去。”

清輝道:“阿喜只怕也見不到他……誰知道其中經手過多人,又會不會真的送到他手里去呢?”

這一句話卻提醒了云鬟,頓時想起當時天水跟巽風前后相問的事兒,天水更把自己先前所寫的那一張給撕了。

云鬟驚:“難道果然出了意外?”

清輝忽道:“如果真的……這辭呈沒落到尚書手里,你打算怎麼樣?”

Advertisement

云鬟道:“就算真的沒落在尚書手里,先前我也曾跟他說了要辭的話了,他大概已經知道……不見辭呈,至多只怪我怠慢無禮罷了,興許又一怒之下,直接便革除我的名兒……”

清輝道:“以他的子,你連正經辭呈都不肯上,他或許只當你是賭氣離去,若說真的一怒之下,倒也是有的。”

云鬟深深低頭。清輝道:“可是照我看來,你并不是真的想要離開刑部,那以后你當如何?要談婚論嫁了麼?”

云鬟又是驚心,又且窘懼:“我……尚不清楚。”

清輝道:“你若果然想考慮終之事,倒也使得。六爺子雖急,可我冷眼看著,這許多年來他的也有些變化,且又是一心一意在你上……若是別的王孫,這會兒怕不早就姬妾群了。想他那樣如火的子,竟肯為了你潔自好,也是難得的深有心了。”

云鬟聽了滿耳的好話,正發呆,清輝笑道:“但話說回來,正因他一心為你,若你想繼續留在部里,只怕他也不會干涉。不如你再好生想想。”

可這會兒云鬟心里想起的,卻是太子妃的那句話“我替你拿主意”,云鬟一笑道:“罷了,我便不打擾你了。”

清輝送出門,又道:“不過,我倒是想到一件兒可惜的。”

云鬟便問是什麼。清輝道:“你若是孩兒份,這會子就可以跟表妹相識相近,你必然也會喜歡的。”

他素來是個冷靜自若的,可說起顧芍的時候,眼中卻不住出一笑意來。

云鬟所見所聞,心不由自主又“咯噔”地響了聲。

那日云鬟在張瑞寧府上,蘭堂里跟顧芍相見,又何嘗不是如清輝此刻所說,因見顧芍溫善談,便格外喜歡顧芍的

只除了,印在腦中的,屏風上倒映出來的那一幕。

顧芍背對著云鬟,盯著屏風,當時微微垂著頭,然而雙眼卻直勾勾、惻惻地盯著屏風中的影子,角上揚,勾著一抹寒氣四溢的笑。

那卻是云鬟畢生所見的……最森可怖的笑容了。

正也因為先前見識過顧芍的溫,不期然冒出這般一張臉孔,才人魂飛天外。

若非云鬟的記憶不容置疑,當真要懷疑起自己錯看,亦或者當初所見的并不是顧芍,而是另一個人另一張臉。

氣質上,本就截然相反。那種直直地盯著前方,微垂首獰笑的模樣,著實太過悚懼。

因柳縱厚有那種劣跡,又且迅速提出退婚。當初白清輝跟云鬟提起此事的時候,他們三人還嘆息惋惜了一陣子。

清輝更覺著,這件事他也或多或有些干系,提起的時候,口吻雖淡,但那自責之意,云鬟仍是聽的分明。

清輝只當時有些害了顧芍,可云鬟因知道顧芍若嫁給柳縱厚之后會發生的事,故而竟有些慶幸。

本以為顧芍是個不折不扣的害者,但是,就在想起于屏風中那令人“驚艷”的詭笑之后,云鬟無法確信了。

以那副表出現的顧芍,倘若有人說會持刀手刃親夫,云鬟絕不會懷疑這件事的真實。

但是看著清輝方才那單純的歡喜之態,卻讓無法出口點破這一宗。

云鬟只顧考量此事,卻也有一樁好,因總想著這里,太子妃那邊兒的事便淡了。

遲疑著往外而行,腳步將邁出大理寺的門檻之時,卻又猶豫不去,擰眉徘徊,終于握拳頭,自言自語道:“不,我一定要說給他知……”

當即轉而去。

誰知才一轉,忽地骨悚然。

原來后,不知何時,竟走出一堆人來,巽風,阿澤,衛鐵騎……最中間兒也離最近的那個,赫然正是白樘。

乍然相見,就似平地生雷,風云驟變。

云鬟不由己地著白樘,這會兒,才想起進門的時候,那同打招呼的侍衛問道:“主事的病好了?”半是含愧地應了聲,匆匆往

后,那侍衛本要再跟說一句的,見走的,便對同僚道:“謝主事不知來尋丞是為了何事?卻不知是不是跟白尚書商議好了一塊兒來的……”

當時心不在焉,竟然忽略了這般要命的消息。

白樘等眾人打量著,尚未開口,就聽阿澤問道:“你不是病了麼?如何在這里活蹦跳?”

云鬟醒悟過來,垂首往旁邊讓了出去:“不知尚書大人在此,恕罪。”

白樘瞥著,并不言語。

衛鐵騎問道:“謝主事可是來找清輝的?”

云鬟道:“是,方才見過了。”

衛鐵騎道:“看你方才在這兒進退兩難,是有什麼事忘了不?”

云鬟道:“是、是有一件小事。”

衛鐵騎還要再問,白樘咳嗽了聲。當即所有人都默雀靜,許多眼睛皆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云鬟不敢看,只垂著雙眼著地面兒,心中卻是翻天覆地,哭笑不得:此刻最打怵遇見的人,偏偏就這樣不可幸免。

卻聽白樘清清冷冷道:“倘若病愈了,如何不回刑部?反閑散地在此游?”

云鬟愕然,這才抬頭看向白樘:“尚書……”

先前在刑部,他是親耳聽過云鬟辭那些話的,難道,是因為當是隨口說說,所以他大人有大量不放在心上?又由此推測,——他是真的沒看見那辭呈?

倉皇中,云鬟又看向巽風,卻不知他跟辭呈失蹤之事有無干系。

白樘卻不再理會,只對衛鐵騎道:“不必送出來了,那件事你且多留心就是。”

衛鐵騎拱手:“一萬個放心。”

白樘負手,目不斜視地出門而去,巽風眼神沉靜里泛出些歉疚之,將經過之時,便飛快對輕聲說道:“若無礙了,就回部里罷。”

聲音雖輕,祈卻重。

阿澤向著扮了個鬼臉,也隨著去了。

這一批人雖走了,衛鐵騎卻等在門檻,對云鬟道:“不是說要找清輝麼?還不走?”

云鬟嘆了聲,道:“不了,我再想一想。”

垂頭耷腦地走了出門。

衛鐵騎背后看著,忍不住“嗤”地笑了出聲:“這孩子也是命蹇運乖的很,借病懶,反而撞上了頂頭上司……”

衛鐵騎會錯了意,想到方才白樘跟云鬟“對峙”,以及如白日見鬼的表,甚覺好笑。

且說云鬟踱步下了大理寺臺階,慢慢晃回車上。

誰知才抬頭,就見車多了一個人,默默地抱著雙臂,似笑非笑正看著

云鬟已經對趙黼的神出鬼沒毫不意外,垂眸自進,問道:“你……如何竟在這兒?”

趙黼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在宮值了一夜,早上才回來,聽聞母妃傳了你去府里,連鎮司都顧不上,就忙忙地趕回,誰知仍撲了個空。”

云鬟淡淡坐定:“這般著急是做什麼。”

趙黼卻笑道:“母妃對你說什麼了?”

云鬟道:“并沒什麼。”

趙黼便挪到旁,垂首歪頭看著:“你總不會覺著,是我告訴母妃的?”

他既然這般說,自然是知道了太子妃問詢的話了。云鬟道:“我雖疑心過,但也明白,以你的不大可能。”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