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說到這里,仿佛真的想到什麼可笑之事,眼睛微微晃亮,看著云鬟。
對京的百姓們而言,只有數的人才察覺在皇帝行獵離京的那一天一夜里,京城仿佛是個要變天的模樣。
就好似有一場極大風暴醞釀著,將要席卷而來。
但是不知怎地,那氣勢洶洶的風暴,卻又在一夜之間被消弭于無形。
據說是靜王殿下及時進城,才將反叛者及時制。
朝中有幾位參與恒王謀變的黨羽,也隨之被肅清……然而只要是有心人,便能發現,借著這一場肅王謀反而肅清的朝中臣子之中,其實有將一半兒,并不是恒王殿下的人。
至于是誰的人,便很值得探究了。
比如回京后的沈相,見是這般殘局,幾乎也發了雷霆之怒。暫不必提。
另外還有一件驚人的事,那便是參與謀變的恒王父子,竟被皇太孫趙黼給斬殺了。
——此事傳播的極快,最后竟把謀變的風頭都給住了,滿城人議論紛紛的,便是這皇室自相戈的慘事。
次日一早,皇帝從行宮起駕回京。
過午,皇駕回宮,稍事休息,靜王便同厲統領等,稟報昨日肅反的經過等。
趙世一一聽罷,當聽完厲統領說恒王跟趙濤“無端”死,其黨羽指控趙黼之時,趙世才問道:“皇太孫如今何在?”
靜王道:“在殿門口候召。”
趙世閉著雙眸想了片刻,便對旁邊的白樘說道:“白卿,你是刑部尚書,照你看來,出現這般形,該當如何置?”
白樘出列,垂首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有人指認是皇太孫殿下行兇,自然要查問清楚。”
趙世道:“你要如何查問?”
白樘道:“自然是請皇太孫殿下配合行事。”
趙世點頭:“既然如此,人便在門外,你帶了去罷。”
白樘道:“臣遵命。”
靜王在旁聽到這里,忍不住道:“父皇!兒臣有話……”
趙世眼皮不抬,淡淡道:“不用說了,你要說的朕已經知道了,出去罷。”
趙穆張了張口,終究只得緘默,便跟眾人一并退了出來。
門口,趙黼其實已經聽了個大概,按照他先前的子,此刻只怕已經沖進殿質問了,可不知為何,此刻只是面冷肅,靜默不。
白樘跟靜王等出來,趙穆無法開口,低頭看向別。
趙黼道:“四叔,別的我不放在心上,只是我父王呢?我想見一見他,他如今在哪里?”
趙穆道:“仍在……圣上跟前伴駕。”
昨夜趙黼曾回東宮探過太子妃,卻喜恒王的人并未敢沖進東宮,只在外頭把守而已,見趙黼跟靜王聯袂而來,又看陣仗不對,早便繳械投降。
趙黼知道母妃無礙,如今所掛心的,便只有趙莊。
趙黼道:“我想見父王一面。”畢竟甚是憂慮,便闖。
靜王忙將他攔住,勸說道:“這是非常時刻,你且收斂。先前圣上并未提起,不如我去求一求。”
白樘道:“王爺,殿下,還是不必如此。圣上只怕不會許。”
趙黼原本不知到底發生何事,本想暫且忍氣吞聲,等風過雨停罷了。
誰知如今,非但無法面圣,連親見趙莊都不可能。
趙黼如何能忍,便道:“我自問行事從未有錯,就算恒王跟趙濤也并非是我所殺,從來坦坦,如何竟這般相待,仿佛我犯了彌天大錯一般!我不得這種,有什麼話休要悶著,直接說出來,若真該殺,我絕不皺一皺眉頭!”
趙黼說罷,將兩個擋在跟前的侍一把推開,竟不由分說,大步進了殿。
靜王睜大雙眸,當下不顧一切,忙也跟了進去。
白樘跟前一步,想了想,卻又退了回來,只在殿外等候而已。
且說趙黼忍不住這氣,直接沖進金殿,正趙世人在龍椅上,垂著眼皮,仿佛在瞌睡,又仿佛在深思慮。
趙黼上前行禮道:“黼兒參見圣上。”
頃刻,趙世才慢慢抬起眼皮,眼神卻絕不似平日看趙黼時候,只道:“如何不經通傳,便擅自闖?”
趙黼仰頭道:“黼兒不知哪里做錯了什麼,惹了皇爺爺不快,可求皇爺爺務必給我一個痛快,休要這般悶著我。”
趙世瞇起雙眸,一言不發。
靜王在旁道:“黼兒,不要造次……”
趙黼卻朝上又問道:“我父王呢?”
趙世面無表地看了他半晌,道:“請太子出來。”
不多會兒,果然見趙莊從而出,往下一看,瞧見趙黼之時,便盯著他,往這邊兒走幾步。
趙黼原本心里極空兒不踏實,見趙莊之時,面上才出歡容,頓時一掃先前的霾,喜歡道:“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