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殯儀館之前，車裡三人，誰都再沒說一句話，氣氛張而興，就像是兩個絕頂高手即將開始世紀大比鬥似得。

我沒說話，是因爲我在幻想，幻想著如果我能接下宋士雄的三招，以後真正開始行走江湖，那得是多麼榮的事，就是在我那些妞們面前吹牛，也夠吹幾個月的了。

我一直不讓自己去想萬一接不下他三招，甚至連一招都接不住的下場，做人嘛，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顆樂觀的心態！

而宋士雄之所以沒說話，是因爲這貨居然在副駕駛上睡著了，還打鼾！

司機不說話，是因爲，呵呵，我已經聞到車廂裡有一淡淡的*。

約莫二十分鐘後，車到了殯儀館，司機停車，大氣都不敢，也不敢提醒我們。

“喂，前輩，到了。”我大著膽子拍了拍宋士雄的肩膀。

“嗯？”宋士雄從夢中驚醒，抹了一把角的口水，“到了啊。”

我打開車門下車，宋士雄在車裡看了看計價，掏出錢包付錢，司機不敢不接，巍巍地找零錢，卻始終不能把錢從他的錢包裡出來，宋士雄等的不耐煩了，手過去，用手指夾出來幾張數了數，又丟回去兩張一塊的，開門下車。

蠻逗比的一個老頭，要是我，肯定不會給錢了。

但是這個逗比老頭，很可能待會兒就讓我躺進殯儀館裡，而且還沒有腦袋，張璇要我的腦袋幹嘛，又不能使用，應該要我的……咳咳。

“這兒風水不錯！”宋士雄手搭涼棚往山下看了看說，西城殯儀館建在城北的半山腰上，山下是條河，河的那邊，就是西城市，確實風水不錯，我每次來都會有一種心曠神怡的覺，能長眠於此，也算是不枉此生。

“前輩，咱在哪兒比武？”我問他。

這裡是停車場，上面還有更寬敞的地方，宋士雄四下裡看了看，可能是懶得：“就在這兒吧。”

“好，請問前輩，是比兵，還是比拳腳？”我又問，記得電影裡比武之前都得徵求一下對方的意見。

“兵？”宋士雄微微一笑，“你有什麼兵？”

也對，我現在穿著醫生的白大褂，上除了聽診，什麼東西都沒有。

“那就比拳腳吧。”我笑道，想擺個詠春的姿勢嚇唬他，無奈間繃帶太厚，兩個膝蓋無法併攏，只能扎個常規的馬步。

“你會什麼拳法？”宋士雄又問。

“詠春！”但我的手沒問題，左手在前，右手在後，擺出經典的葉問造型。

“詠春……”宋士雄不屑地搖了搖頭，居然也擺出了詠春拳的起勢，“那老夫便也用兒時學的詠春，來領教一下你的詠春！”

兒時學的詠春，意思這門功夫是習武之人的初級功夫，本不得他的法眼？

我不是反問，我是真不懂！

“好，前輩，請賜教！”我站定，等他來攻。

“讓你一招，你先來！”宋士雄彎曲手掌向我招了招。

“好！”我也沒客氣，走到宋士雄面前，用拳頭比量一下距離，距離太遠打不著，距離太近的話，又不能使出全力，確保自己一拳剛好能打到他口正好。

比量好距離，我站定，收回右拳蓄勢：“前輩，可以開始了嗎？”

“嗯，來吧！”宋士雄繃口，點頭。

我深吸一口氣，看準位置，用詠春拳的第一招，但沒有去掏他的心口窩，因爲我知道他肯定會用力防，心臟位置的防會更強些，那樣反彈我一下，手斷了咋整？

同樣也是基於這種考慮，我只用了六、七分力，一拳打向他口的正中央。

嗯？覺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似得，一點勁兒也沒使上！

我正要竊喜沒有傷，突然覺得一強勁無比的力道，從宋士雄口回彈至我拳頭上，手腕嘎一聲，整條胳膊瞬間麻木，跟被電了似得，而且那力道並未停歇，穿過我的胳膊，又衝擊進我的，震的我口一熱，倒退好幾步跌坐在地上，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草……”我暗罵一聲，想用手拄著地站起來，但是胳膊一，我又趴在了地上，怎麼這麼猛！

“怎樣，還能抗嗎？”宋士雄站直，笑著說，“老夫按主吩咐，適才用了一分功力，就算是第一招吧。”

我又驚又喜，驚的是，人家連都沒，還只用了一分力，就把我半條命給震沒了？

喜的是，這就算一招了嗎？也就是任務完三分之二了唄！

我還活著！意識還清晰！還能繼續打！

用左手了角的，我勉力站起，頭好暈，跟喝了一斤半白酒之後酒勁兒上來了似得，本站不穩，膝蓋幾度要下去，但都被我給控制住了。

“多謝前輩承讓！”我苦笑，剛要繼續上前手，忽覺得生出一種異樣的覺，蕭雅留在我的那幾條小蛇，集出，在我四肢五臟六腑竄，其中一條蛇，鑽我的右臂，手腕的，好像是它在*的骨頭，約莫兩、三秒鐘之後，嘎一聲，小蛇鑽回我，整條胳膊居然恢復了知覺，手腕也能活自如了。

接著，其他的小蛇也都停止竄，紛紛鑽回到我的腹部，偃旗息鼓，再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說來奇怪，被它們一鑽，不了，不悶了，腦袋也不迷糊了，全上下都恢復了力氣，耳明目聰，就像是地睡到自然醒後，力充沛之餘，又喝了兩罐紅牛的覺。

長生訣，起作用了！

“呵呵，來吧，前輩，第二招！”我得意地向宋士雄攤開手，紮下馬步。

宋士雄明顯一怔，瞇起眼睛看向我頭頂上方，不用他說我自己都覺到了，自己的頭頂正在冒熱氣，就像是蕭雅幫我運行長生訣時候，的那樣。

“這是什麼功夫？”宋士雄好奇地走了過來，跟探視病人似得了我的額頭，“也不熱啊！”

“前輩沒見過吧？”我笑道，“這是我蕭家獨門功心法，野奔騰！”

我一看宋士雄並不知道長生訣，就隨便說了個名字，記得好像是LOL裡某個稀有英雄的回技能。

“野奔騰？聞所未聞！”宋士雄又把手指搭上我手腕上的脈搏，了一會兒，面驚訝，“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力卻如此雄渾！”

“有多雄渾？”我收起招式，好奇地問，純屬真心請教。

“老夫7歲習武，”宋士雄揹著手，悠悠地說，“冬夏從無間斷，又有名師指點，直練到16歲，纔有你這等力修爲！”

我心中竊喜，沒想到跟蕭雅在牀上手一炷香的功夫，就相當於這位武林高手9年苦練，要是等我全練長生訣，還不得超過他啊！

但宋士雄的眼裡，馬上閃過一詭詐：“既然蕭老弟藏不，就別怪老夫下手不留面了！這第二招，我將用五分的功力試試。”

“這不妥吧，前輩？”我皺眉道，“張璇不是說一、三、七麼？您不能違背主的命令啊！”

我的潛臺詞是：你麻痹的老東西，難道真想打死我不！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嘛！”宋士雄往後退了一步，右手如刀般出。

“等下！”我趕擡手製止，繼續討價還價，“前輩，實不相瞞，我練這‘野奔馳’纔不過幾天而已，還不能練掌握，若您非要以大欺小的話，請告訴我您要打我的位置，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以大欺小？你激我！”宋士雄並未收招，笑道，“沒用的，戰場無父子！不過老夫倒是可疑告訴你，我要打你哪兒！”

“哪兒？”我問。

“這裡！”宋士雄用手指點了點我的心口。

是心口，不是口！

那是即便我沒學會長生訣的時候，都能一拳把普通人給打暈厥過去的地方！

“前輩……”我苦笑，你這不是耍我嘛！

“來了噢！可別躲啊！躲了我可能會用全力！”宋士雄警告道。

我哪兒敢躲，人家肯這樣你一拳我一拳的玩兒，就已經很給我面子了，要是正式跟他過招，我還哪兒有用長生訣回的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嘗試把小蛇調出來保護心臟，可那幾個傢伙像是冬眠了一樣，一不。

“來吧！”我頗爲無奈地說，只能先挨這一下再說了。

宋士雄慢慢把手掌按在我的心口，我以爲他是在比量攻擊位置，並未在意，但沒想到他這已經是出招了，因爲我覺到了一遠比剛纔更強大的力道，從他掌心衝出，過我的、肋骨，直轟心臟，瞬間穿過，從我後心的位置，衝了外！

狄安娜被黑煞穿心的那下，估計就是這種覺，並沒有多疼，或者說本就不疼，只不過，心臟停了！

我渾上下劇烈地搐了一下，心慌的無以復加，就像是做惡夢的時候，被鬼牀一樣不能彈！

宋士雄慢慢收回手掌，揹著手仔細看著我的眼睛，他的眼神非常專注，就像是醫生在觀察剛剛被他注了致命藥的小白鼠。

三秒鐘之後，心臟還未恢復跳，我的視野很清晰，但覺天一下子黑了好多，繼而，又開始搐，從而外地搐，我一，泥一樣癱坐在了地上，意識被冰封，漸漸失去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發現自己已經飛到空中，飄飄的，能清楚地看見地上癱坐著的我，還有正揹著手看著我的宋士雄，繼而，有一神力量把我拉向空中，耳畔沒有風聲，知覺特別清晰，過去的某些生活場景，鏡頭畫面一般在面前閃過，有小時候和姐姐抱著睡覺的場景，有第一次在衚衕裡和人打架的鏡頭，還有和張璇在商務車裡激吻的鏡頭，更有和林嵐在我的臥室牀上嘿嘿嘿的畫面，一切都是那麼清晰，但並非是當時我的視角，而是在場景空中懸浮的全景視角，我並未到害怕，也沒有痛苦，或者興，就像是完全喪失一樣。

很快，周遭的場景消失，拉著我的那力量加速，把我拉進了一條彩斑駁的隧道當中，還覺得到正在被什麼東西、纏繞，仔細一看，四周纏著好幾條金的蛇，長得都可極了。

這些蛇的力量，和把我往隧道出拉的力量是相反的，我相對於隧道壁的速度減慢，最終停了下來，蛇們佔據優勢，又把我推回到隧道門口，懸浮在空中。

我低頭一看，腳下很遠很遠的地方，是一座雲霧繚繞的城市，蛇們放開了我的，我開始下墜，速度越來越快，下面那座城市也越來越大，穿過雲層，我終於能看清，是西城的廓。

但我並未墜向城中心，而是墜向城市背面一座山腰，那裡有三排建築，灰屋頂，還有一個大煙囪，正冒著灰黑的濃煙，等更近了些，我又看見了一個畫著集車位和行進方向的停車場，幾臺轎車零散地停放在裡面，其中一塊空曠的地方，有兩個人，一個黑服的人揹著手站著，另一個穿白服的帥的不要不要的人，正坐在地上，跟死了似得。

哎呀，不好，我就要砸在那個帥的不要不要的人上了！

躲不開了啊！嘿！*，快起來！砸著你了！

轟！我掉在了他上，意識瞬間消失……

冥冥中，我聽見一個聲音，由遠而近，由小到大。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很有力，很有節奏！

我睜開眼睛，騰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渾上下充滿元氣力量！

“啊？”宋士雄嚇了一跳，“這都不死！”

“呵呵，”我微微一笑，“前輩，該到我打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