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哦了一聲，“何局長、各位領導，你們能這樣周到的考慮我，我很謝，不過，我在石壩也這麽多年了，家也安在石壩，到城裏來是突然的，當然，我接組織安排，不過……”

說著話，他也不清楚自已應該怎麽權衡利弊，這種平衡點他找不準，但他心是本不想走。可謝達剛才是在宣布黨委的決定，自已有機會反對嗎，不如接吧，但後續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老秦啊，進城是鄉鎮老師和領導們的追求之一，希你在新的崗位上做好配合一把手的工作，要轉換角，找好自已的位置……另外我提醒一下，一定要和石壩的新任領導做好接……”謝達開始進行常規要求。

謝達說完，蘭曉婷說，“秦校長，我提幾點要求，一是工作完全接，不留任何尾；二是財務必須清楚，要走得清清白白；三是不要突擊花錢，不準搞迎來送往，守住底線。我們很快會到學校進行離任審計的，你和新負責人、學校財務人員把相關資料好好整理一下，不要有留問題。”

蘭曉婷言簡意賅，短短的幾句話卻句句說在點子上，而且都與的份十分切，此時一向對這個紀委書記不放在眼裏的秦明，嚇得冷汗差點從額頭上流出來。

如果說蘭曉婷說的三點他還能做到不會出事的話，那離任審計這一關卻真是不好過，如何審，審到哪種程度，這一切都心中無數，他覺到背後一涼意，該不會秋後算賬吧，他強心裏的張，問，“不知道新負責人是誰？”

謝達看看何長生，何長生淡然一笑，“就是你們學校的副校長方小波。”

“方小波？”秦明詫異地看著何長生，臉上出不相信的目。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方小波，這小子爬得也太快了吧，短短幾個月就從一個村小校長連升幾級當上石壩學校校長，這在江城教育係統是從未有過的事啊。

蘭曉婷故意問，“秦校長，你和方小波相時間是很多的，如果方小波思想上有問題，可以當著大家的麵反映，如果覺得方小波能力不夠，請說一下哪些方麵，這樣我們也好讓方小波加強。”

“不，不，小波這個同誌思想是過的，而且有能力的，特別是在清溪村的事上展現了他的領導才能，隻是…他在學校領導崗位上時間太短，主要力又放在清溪村的安置工作上，學校工作的理辦法可能不太悉，就怕因此石壩學校的教學管理會出現波……”

秦明心裏知道，蘭曉婷對方小波印象肯定好，所以也不敢說方小波不行的話，但暗示之中，還是表達出他覺得方小達可能不能勝任。

何長生笑道，“是啊，你說得對，所以下來之後多和小波同誌流一下，以老帶新嘛，我們會提醒方小波，讓他向你多學習的……”

秦明手拿任免文件，走出門時輕輕在牆邊靠著，閉了閉眼，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從心底湧出，他突然明白過來，自已被調走，實際上是為方小波騰位置。

他心複雜地來到辦公室，對方小波說，“方校長，你可以進去了。”

方小波看到秦明沉著的臉，估計不是什麽好事，但此時哪有時間部，他答應一聲，向門口走過去，門半掩著，他輕敲三聲，裏麵傳來陳昌先的聲音，“請進。”

“方小波，坐。”陳昌先麵帶微笑，指了指椅子。

方小波看著陳昌先，這個人就是個笑麵虎，沒安好心，越是笑，越說明問題嚴重，但他心無愧，管他呢，他看向對麵坐著的這幾個人，才猛然明白，自已這副校長當得真是不稱職啊，三個人中除了認得蘭曉婷，另外兩個人自已覺得麵，就是不知道是誰。

蘭曉婷一臉嚴肅，也不給一點提示，方小波心裏有種不好的覺，剛才秦明已是一臉沉，沒挨罵，此時自已過來，肯定也會挨罵。

既然是要挨罵的，何必客氣呢，方小波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麵帶微笑，“各位領導好。”然後坐在椅子上，目看向三個人，他的目看著何長生，又看向謝達，然後看向蘭曉婷，目接接，沒有回避，表現得相當平靜。

謝達靠在椅子上，看向方小波，心中暗暗詫異，方小波看向何長生時，竟然也沒有一般校長的那種討好的微笑，對自已也同樣如此，他不由心中覺得這個太過狂傲，臉一板，說道：“方小波，教育局安排你到石壩工作已有四個月了吧，你對自已的工作評價一下。”

方小波心想這是領導幹部批判下屬的慣用伎倆啊，先讓你自已說自已的績和問題，然後再把你自以為是績的方麵指得一無是，狠狠地踩你幾腳，讓你無所適從，最後，領導再給你指條明路，給一個機會，讓你滾回去好好做事。

方小波心想自已決不上當，“評價自已的工作？短短四個月很難做出科學的評價吧，而且工作的優劣，上，是領導評價，下，是老師、學生包括學生家長評價，我自已評價往往看得到自已優點，難以發現缺點，隻能說，做了自已力所能及的事，認識了很多對我有幫助的人，自已在慢慢長……”

方小波邊說邊若無其事地掃過蘭曉婷，蘭曉婷此時臉上劃過一微笑，對方小波的回答是很滿意的，這小子沒上謝達的套，果然有點聰明。

謝達本想給方小波點威風，設個套讓他鑽進去，揪出點他自已說的問題，然後再以領導的份要求他如何如何，但現在，自已竟然無法接下去。

何長生說道，“方小波，你還年輕，能認識到自已得不斷長，就是很好的一件事，所以，在以後的工作中，一定要虛心學習，一定要聽從局裏的統一安排，聽指揮，守規矩，石壩學校的發展麵臨一個極好的機會，你一定要利用這個機會，創造一番績出來。”

這話聽得方小波滿頭霧水，不知如何回答，他隻得點頭，謝達這才拿出文件，“方小波，經局黨委研究決定，任命你為石壩學校黨支部書記、校長，校長的職務將在公示之後正式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