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停下來，轉頭問道，“怎麼了，小姐？”

“我有點頭悶，下去走走，吹吹風，你在這里等我。”

楚眠手推開車門。

聞言，司機有些張，“那小姐你別走太遠，有什麼事就喊。”

這小姐膽子真大，長這麼漂亮還敢大晚上一個人在路上走。

“嗯。”

楚眠徑直朝著拐彎的黑巷走去，只有一點月落在破敗的墻頭。

萬籟俱寂。

涼風吹來，輕邊。

深巷的一扇木門“吱呀”一聲在右手邊打開，緩緩轉過頭。

厲天闕斜靠在門上，一舊式的襯衫長，烏灰的調，襯得他那張臉在月下冷白，眼角輕輕上挑，又落魄又慵懶，活一副世間敗類的模樣。

“……”

楚眠站在門口沒，心跳卻有些超速。

“進來。”

厲天闕的嗓音低沉。

楚眠朝他走過去，剛邁進門檻，后的門就被“砰”一聲關上。

轉過，厲天闕仍是靠著門口看，一手隨意地把玩著一盒火柴，轉得飛起。

沒有想象中的親昵。

楚眠不四下環顧一周，莫非這里被盯著？

“不用看了，這幫人為了保證這座城復制得原原味，沒有啟用任何監控設施，只安排了人暗中觀察我們。”

厲天闕看的心思，轉著火柴盒道，“那人只以為我還在商會做事，怎麼會想到我在這里。”

原來如此。

“那跟著我的人呢？”

會不會發現？

厲天闕解答的疑慮，“巷子又深又繞，他又無法跟太，只會以為你真的只是隨便走走。”

楚眠聽明白了，淡淡地道，“看來他們盯著我們也不是十分用心，可能是覺得只要在這座復制城里，我們就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九天這幫人真的是……

會要他們付出代價的！

不過。

既然他們在這里是安全的，他怎麼……

他們分開有兩天了，接下來也要單獨行，要是換作以前，他肯定一早撲了上來，但今天卻……

楚眠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厲天闕，努力調回說正事的狀態，“小懶怎麼樣？他沒事吧？”

“沒事，這里沒人他學習，他開心得很。”

厲天闕冷嗤一聲。

得到明確的答復，楚眠的心正式放下來。

繼續問道，“所以是怎麼回事？在碼頭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你沒被催眠嗎？”

厲天闕仍是靠著門，無聊地轉手中的火柴盒，沒一下，漫不經心地解答著的問題。

“那天你們全都到了碼頭以后，我就覺得不對勁，我們設的埋伏他們一個都沒中，他們不是沖著屠殺陸家來的。”

“我也想到了，可是來不及了。”

想到碼頭那天發生的一切，楚眠有些懊惱。

原本，他們可以把一切結束在那天。

“所以，他們把厲小懶帶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沒有掙扎。”厲天闕盯著道，“要制服這幫人，總得先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

在碼頭那天，他不是沒有機會反打，只是他放棄了。

“你有后手麼？”

楚眠問，比如上帶了追蹤，好讓國的人知道他們在哪，過來營救。

“九天的人還不至于讓我帶著追蹤到這里，能不能跟隨我們的行蹤找到這里，就要看孟墅的本事了。”

厲天闕低笑一聲，“不過就算他找不到也無所謂，我們還不至于被區區一座虛假之城給困死。”

楚眠搖了搖頭，“我不是怕被困死，我只是覺得九天的人行為太過怪異，完全沒有邏輯可循。”

對面九天的所作所為，迷，頭大。

想找突破口，但在這一座復制城怎麼找？

厲天闕盯著，“他們就是一幫大神經病留下的小神經病，看穿了也不怎麼值得一提。”

“什麼意思？”

楚眠不解。

聽到這里，厲天闕停下轉火柴盒的手，正看，道，“當年真正的九天打造這里，是因為釋懷不了程碧城棄他而選擇陸懸，他催眠很多人，一遍遍演他們的曾經，要一個又一個的程碧城重新選擇，要得到他滿意的結局。”

滿意的結局就是程碧城不選陸懸。

“怪不得這戲的開場在這里，所有被催眠的人都只被灌輸進思想和一半的故事，剩下如何發展才是九天要看的。”

楚眠說道。

“不錯。”

厲天闕頜首。

怪不得整座復制城能復制得那麼完，原來故事是從百年前留下來的，所有的建筑也是百年前留下來的，當然夠真實。

“可是不對，真正的九天已經死了，現在這幫人為什麼還要堅持演這一出戲？”

楚眠不解，這幫人又不用得到什麼結局。

“所以這座城還有。”

厲天闕的眼里掠過一抹銳利。

楚眠也明白了，厲天闕假裝被催眠，跟著進度條演這一出戲，就是為挖出這座城里掩藏著的。

所以，也得繼續跟著旁觀這出戲下去，看看九天到底要搞什麼。

思索著，等再次抬起頭時，厲天闕仍是那樣靠著門口，離不遠也不近。

從進門開始，他連一手指頭都沒過。

楚眠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異樣，“你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

“沒有抱你？”

厲天闕挑眉，直截了當地替問出來。

“……”

楚眠默。

厲天闕重新轉起火柴盒，一本正經地看著道，“九天那幫人窺測人心的手段是高級別，既然我假裝中招被催眠了，就得盡力把自己留在九天的人里。”

“……”

這麼說也有道理。

但也不用跟站這麼遠來沉浸在人里吧。

像是知道在想什麼，厲天闕道，“我得保證自己每時每刻都在九天的狀態里，才不容易餡。”

“哦。”楚眠面上沒什麼緒，只淡淡地問道，“那三天之后你們還要在廣樂樓辦婚禮麼？”

“辦！”

厲天闕語氣沒有一不不愿，“不辦怎麼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九天的故事我也只被灌輸了一半。”

“……”

楚眠站在那里沉默。

厲天闕盯著，嗓音越發，“楚眠，你不會介意吧？”